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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倪给长安洗澡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安抚长安，看着他一直低着脑袋玩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长安抬头看了沈佳倪一眼，伸出湿漉漉的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
“嗯？怎么了？”沈佳倪回过神来，用毛巾擦了擦长安的脸。
“明天还能去看曼妈妈吗？”长安站了起来，张开手臂。
“能。”沈佳倪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用浴巾裹住。
“还会见到那个人吗？”长安被蒙着擦脑袋，声音闷闷的。
沈佳倪愣了愣，弯腰继续给他擦脑袋。
“不会再见了，但是下次不可以这样知道吗？”
“我打她，是因为他家人都坏！我得保护妈妈！”长安扯掉头上的毛巾，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沈佳倪被长安这模样吓一跳，挂了毛巾蹲在长安面前。
“妈妈知道长安生气，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长安还小，知道吗？长安这样做，万一受伤了妈妈怎么办呢？”
长安哼了哼，站着没说话，手掌一直没松开。
“妈妈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把自己放在那么危险的境遇了，好不好？别生气了，嗯？”沈佳倪给他穿上睡衣，轻声哄着。
“嗯。”长安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你也答应妈妈，以后不可以这样，知道吗？妈妈会保护好自己，长安也要保护好自己，好吗？”沈佳倪亲了亲长安的脸颊，把他手指掰开。
“妈妈......”长安搂着沈佳倪的脖子，气鼓鼓地。
“乖，别乱想。”沈佳倪把他抱起来往外走，“小孩子想太多会变小老头的。”
“才不是......”长安趴在沈佳倪肩头，恹恹地说。
江聿风在客厅里坐着，看到沈佳倪抱着长安出来，站了起来，“我和他聊聊。”江聿风把长安抱过来。
沈佳倪看了江聿风一眼，没说什么，点点头。江聿风把长安抱到阳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能和爸爸说说吗？”
“长安今天看到坏人了。”长安松开手，看着江聿风咬着牙说。
“不怕......”江聿风拍着长安的后背，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怕，我打她了，我讨厌她。”长安眼眶又红了，“我讨厌他们家所有人......”
“乖，不气了不气了。”江聿风心里有了大致的了解，“长安是在保护妈妈，对不对？”
“嗯。”长安揉了揉鼻子，靠着江聿风的肩头委屈地应着。
“爸爸知道了，长安是个好孩子。”江聿风往屋里看了一眼，“但是打人不对，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我不怕。”长安直起身子，眼都不眨地看着江聿风，手紧紧揪着江聿风的睡衣。
江聿风揉了揉长安的脑袋，“但是妈妈怕呀，怕你受伤，爸爸不是责怪你，长安长大了，会保护妈妈了，但是长安还是小孩子，下次这样的事得爸爸来，好不好？”
“真的？”长安抬起脑袋，盯着江聿风。
“真的，爸爸答应你，以后会保护好妈妈，还有长安，好不好？”江聿风摸了摸长安的后脑勺，“爸爸只是担心你。”
“嗯。”长安噘着嘴，又靠回江聿风肩头。
“也不要让妈妈担心，很多事情大人有自己的解决方式，不要想太多，好吗？”江聿风在阳台来回走着，“等你放假了，爸爸带你去见一个人好不好？”
“好。”长安抓着江聿风的睡衣，闭上眼睛。
“我们长安是个好孩子，以后不可以那么冲动，有什么事情可以和爸爸说。”江聿风抚着长安的后背轻声哄着。
“什么都可以吗？”长安含糊不清地问。
“嗯，什么都可以，乖，睡觉吧。”江聿风侧过头，轻轻地在长安脑袋上亲了一口，把人抱进了屋。
沈佳倪出来的时候长安已经睡熟了，“把他放床上吧，我吹完头发就进去。”沈佳倪擦了擦头发，打开房门。
“不急，我抱会儿。”江聿风摇摇头，“去吹头发吧。”沈佳倪把毛巾放下来，犹豫着没有回浴室。
“怎么了？”江聿风看沈佳倪欲言又止，忍不住笑了，“你等我一会儿。”
沈佳倪倚着门，看江聿风小心翼翼地把长安放到床上，心里莫名地软成了一片，江聿风给长安盖好被子，留了一盏台灯，转身的时候看到沈佳倪正好背过身去。
“我们没聊什么，长安还小，有些偏激了。”
江聿风掩上门，看沈佳倪也没有要挪步的样子，只好跟着她倚着门说话。
“我们早上在医院碰到常玉了，我没想到他会那么激动，冲上去对着常玉又踢又骂的。”沈佳倪揉了揉鼻子，把莫名其妙冒头的情绪缓下去。
“感冒了？”江聿风看着沈佳倪有些发红的鼻尖，往前走了一步。
“不......”沈佳倪吓了一跳，习惯性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有。”
江聿风怔了怔，收回伸到半空的手，“我......给长安找了个医生。”
“什么？”沈佳倪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江聿风。
“我给长安找了个医生。”江聿风又重复了一遍，看着沈佳倪。
“什么......医生？”沈佳倪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望着江聿风，“心理医生？”
“是。”江聿风点点头，没打算再瞒着沈佳倪，”我觉得......”
“你觉得长安有病？”沈佳倪打断了江聿风的话，“你觉得他......有问题？”
“你先听我说。”江聿风看着沈佳倪的样子，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我不听。”沈佳倪挣脱着，不受控地激动起来。
“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江聿风没忍住，没管沈佳倪挣扎，把人抱住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我不听，你是不是觉得长安有问题？你觉得我没有教育好他......”沈佳倪越说越激动，委屈得不得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放心长安，他还小，一直受刺激也不好对不对？你要是不想咱们就不去了。”
沈佳倪挣扎了一会儿也没挣扎掉，索性由着江聿风抱着，情绪慢慢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