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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倪到病房的时候，白皓在走廊里打电话，看到沈佳倪过来，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姐怎么过来了？晚上我在这儿就行了。”白皓收了手机走过去。
“没事儿，晓曼怎么样？吃东西了吗？”沈佳倪跟着白皓往病房走。
白皓摇摇头，“爸妈回去之后就一直睡着，话也不说。”
沈佳倪点头，推开门走进去，罗晓曼正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听到开门声才歪过脑袋。
“姐……”
“我给你煮了汤。”沈佳倪在床边坐下，“喝一点吧。”
罗晓曼看了白皓一眼，点点头，喝了一小碗汤就不肯喝了。
白皓在一旁陪着，不管说什么罗晓曼都没理他。
“今晚我在这儿陪晓曼，你回去吧，明早再过来。”
沈佳倪也不知道两人怎么了，只好让白皓先回去。
“嗯。”白皓顿时丧了气，俯身摸了摸罗晓曼的脸，“爸妈还在家里，我先回去，明早过来陪你。”
罗晓曼别过脸，没吭声。
白皓抿了抿嘴唇，转头对着沈佳倪，“姐，辛苦你了。”
“没事，回去吧。”沈佳倪送白皓出了病房。
“怎么回事儿啊你们？”沈佳倪以为白皓犯浑了去质问罗晓曼，“你是不是去问晓曼什么了？”
“没有。”白皓也很委屈，“晓曼醒来之后就不愿意理我。”
“应该是太难过了。”沈佳倪叹了一口气，“回去吧，我在这看着呢。”
“嗯，那我回去了。”沈佳倪看着白皓进了电梯才回病房。
罗晓曼睁着眼也不知道看哪里，沈佳倪坐下了她都没有移开视线。
“哪儿疼吗？怎么不睡？”沈佳倪坐在床边，抬头看了一眼药瓶，还有一大半。
“睡不着。”罗晓曼是垂着眼皮，轻声地说。“姐……皓皓是不是怪我了？”
“说什么呢？别乱想。”沈佳倪心里咯噔一下，“白皓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罗晓曼说着说着又带着哭腔，“我害怕……”
沈佳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甚至都不敢提孩子的事。
虽然也没有年长几岁，可是罗晓曼和白皓在她眼里始终就像弟弟妹妹。
虽然平常少安慰她，帮了她很多事，但是不管是结婚还是有了孩子，两人在自己眼里依旧是两个小孩子，连情绪都不会收敛。
她现在大概知道罗晓曼为什么醒来不愿意理白皓了，多半是因为愧疚，而且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没人怪你，别乱想。”沈佳倪轻叹了一口气，“养好身体，早点好起来才是最要紧的。”
“是没人怪我，我爸我妈，白皓他爸妈，看我的眼神都是可怜我。”罗晓曼缓了缓语气，
“我以前觉得孩子有没有都行，但是白皓喜欢，我就想着要个孩子，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就好了……一直没有和拥有过再失去是不一样的感受。”
“我不怪任何人，我知道这也不是我的错，但是我心里还是堵得慌，说了很多道理，安慰自己的时候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罗晓曼扯了扯嘴角，“其实我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吧？
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恍惚地以为我要死了，现在想来，我还不如死掉了。”
“乱说什么呢？”沈佳倪声音都在颤抖，心里又气又心疼。
“让白皓听到他得多伤心？你还有白皓啊，再说这些话我也生气了。”
罗晓曼笑了笑，“对不起，姐，我瞎说的。”
沈佳倪松了一口气，把罗晓曼手放到被子里，“睡吧，疼得话就叫我。”
罗晓曼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
沈佳倪到家的时候，江聿风已经送长安去学校了，屋子里空荡荡的，桌上还留着早餐。
沈佳倪扶着椅子坐下，江聿风早上煮了粥，可沈佳倪却没什么食欲。
她一晚上都没敢合眼，就怕罗晓曼不舒服的时候她没听到，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粥也没喝就起身去洗了个澡，明明又累又困，可一躺床上的时候又睡不着了，她脑子还乱着，思绪怎么都理不清。
罗晓曼昨晚那番话一直在她脑子里不肯散去。
从罗晓曼醒来到现在，自己都没敢开口安慰她，也绝口不提关于孩子的事。
罗晓曼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好像遗忘了似的，今早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昨天的神态。
可越是这样，沈佳倪心里就越是放心不下来，她太能明白那种感觉了，自己曾经也差点丢了性命。
真真切切拥有过，体会过再被剥夺的那种痛苦，沈佳倪比任何人都能理解。
她有了长安，罗晓曼却连一个孩子都没能留下来。
沈佳倪睁着眼，快中午了才睡过去，一觉睡到了傍晚，连江聿风接了长安回家她都没醒。
“妈妈呢？”长安脱了外套，仰着头问江聿风。
江聿风看着桌上的的粥，走过去推开房门才看到沈佳倪在床上躺着，睡得很沉。
“妈妈睡觉呢，咱们先去做晚饭。”江聿风把长安抱起来，关上门。
沈佳倪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感觉脸上痒痒的，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脸又睡过去，没一会儿又感觉脸上有东西。
睁开眼才发现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床了，手一直在她脸上挠着。
看到沈佳倪醒了，长安扑到他身上。
“怎么了？”沈佳倪还没意识到已经傍晚了，拍着长安的后背让他趴着。
“吃饭了妈妈。”长安松开手，在沈佳倪脸上亲了一口，“快起来。”
“嗯.……”沈佳倪坐了起来，浑身没劲，看了一眼时间，也就睡了六个小时。
白皓晚上还得回去照顾爸妈，这几天晚上都得沈佳倪去医院陪着罗晓曼。沈佳倪打了个哈欠，坐床上没动。
“妈妈，起床。”长安坐到沈佳倪腿上，趴到她怀里。
沈佳倪揉了揉长安的脑袋，“你先出去，妈妈换衣服。”
“好。”长安下了床，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沈佳倪一眼，见沈佳倪挥手才关门出去。
“妈妈醒了吗？”江聿风把饭盛好就看到长安出来。
“嗯，妈妈要换衣服。”长安张开手臂等着江聿风抱到椅子上。
江聿风放下碗，掐了一下长安的脸，把他抱到椅子上，“洗手了吗？”
长安愣了愣，摇摇头，没等江聿风说话又蹬下来去洗手了。
江聿风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沈佳倪出来，只好过去敲门，敲了两声也听到应答，只好推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