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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智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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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石阵中漆黑一片,这不是普通的黑,而那种密闭空间中的黑,即便是已经适应了此时的黑暗环境,路友儿还是无法用视线丈量巨石的大小。

    友儿走到巨石旁边,一只手放在巨石上,紧贴巨石走了一圈,根据自己的步数及步伐的长度在内心粗略计算出巨石的周长,在心中算了下巨石的体积和重量。

    雪姿一愣,看着友儿,“蠢女人,你又发什么蠢?”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友儿都不放开雪姿的手,而此时竟然突然放开做这诡异的事,雪姿突然心里一沉,友儿不会是因为意志不坚定中了邪?

    想到此,雪姿赶忙站起身来冲了过去。

    友儿没生气也没理她,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破阵的主意,同时击破这八个巨石也不无不可!

    一把拽住友儿,“路友儿,你怎么了?”

    被雪姿弄得一头雾水,“没什么,只不过我好像知道怎么同时将这八个巨石同时击破了。”

    两道细眉纠结,雪姿一脸不信,“你能有什么办法?”

    自然是听出雪姿语气中的不屑,友儿怒了,小脸上明明白白写出两个大字!生!气!“雪姿,别以为天下就你聪明,难道我就不能想到办法,难道我就一定要蠢?”

    噗的一声,雪姿笑了出来,伸出手摸摸友儿的头顶,“恩,友儿乖,那你说说你想出了什么办法?”那语气就好像在哄孩子。

    雪姿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出来后,友儿更加生气。一把将雪姿的手甩开,“如果我的办法有效了怎么办?”

    雪姿一挑眉,非常之不信,“如若你真想到办法,你随便说你想要的,我雪姿定能给你弄到。”虽然如此说,但那双邪邪地上挑凤眼中满是戏耍的神情,这让友儿火冒三丈。

    “雪……雪姿,你太欺人太甚,难道我路友儿在你眼中就这么一无是处?”路友儿真急了,已经忘记了身陷险境,生命受威胁,她现在只想扭转自己在外人心中的印象,她要雪姿对她另眼看待!

    雪姿放开友儿,双臂环胸,此时她也忘了自己命在旦夕,全然在享受戏耍友儿的乐趣。“如若你的办法真破了死石阵救我们出去,那我雪姿答应你三件事,这三件事没有任何条件,只要你说,我就能做到。”包括要他们家那糟老头无机老人命也行,雪姿其实就是这么无原则的人,在她心中,毫无正邪之分。

    “好,这是你说的,跟我来。”友儿走到空地中央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其实她还真没什么事需要雪姿去做,只不过她无论如何也要成功,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

    雪姿蹲下来,用友儿惯有的姿势支着下巴,“蠢女人,这是什么?”

    “闭嘴,怪宫女。”将怀中小包打开,里面是三个更小的包,用布帛仔细包好的。再将三个更小的包打开,一个是黄黄的石头,一个是灰白色的石头,另一个竟然是一块烧黑的木炭。

    雪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没吭声,她倒想看看这蠢女人在搞什么。

    将三个包包分开,然后再拿起黄色石块,还是用那布帛包紧,运起刚刚恢复的那一点点内力猛地想布包一击,包内石块顿时粉碎。虽然只是这一下子,但友儿还是觉得一阵眩晕跌坐在地上。薄荷香……薄荷香味围绕住她,是雪姿。

    “你是想将这些都弄碎?”扶稳跌坐在她怀中的路友儿,此时雪姿真真切切体验到了心中的心疼,那种疼,恨不得自己来承受怀中小人儿的不适。

    友儿没睁开眼,只觉得眩晕一波接着一波袭来,看来她内力已经彻底掏空了,此时她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虽然没睁开眼,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将友儿放地上躺平,雪姿来到两个布包旁边,学着友儿的样子先将布包包好,而后小心使出内力将里面的物体击碎。“好了。”

    缓了一会,头部已经不再眩晕,友儿勉强睁开眼,艰难来到三个布包面前,看了看这些物品,没错,三样东西正是火药的原材料!硝石、硫黄、木炭,这是刚刚在宇文怒涛的马车里顺手揣进怀中的,本来想扔在与雪姿同乘的马车,却忘记了,亏得这样才有了如今这一线希望。

    这三样东西是当时她在雷云山脚下养伤时请求逍遥子帮她弄的,逍遥子自从认了她当女儿后便对她百依百顺,别说是弄些破石头,就是将整个雷云山搬来,估计他也要尽力去做。

    常年做实验的友儿对物体重量极其敏感,吃力地撕了撕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蠢女人你又想做什么?”雪姿赶忙过来,看到她淡淡小眉紧锁,脸色苍白,雪姿心中一紧。

    “帮我把我外衣撕开,撕成16块布块。”友儿声音无比虚弱。

    刚想嘲笑她,不过看到友儿认真的表情,雪姿把那嘲弄的话硬是咽了回去,按照友儿的话将她外衣脱下,撕成16块,“然后呢?”

    “谢谢。”友儿回答让雪姿一愣,但友儿没和雪姿多费唇舌,而是开始了她的工作。将三种物质按照最传统的火药配置比例配好,再用布紧紧抱起,包完后再用多余的一份布料重新包一次,确保了火药的密闭性。

    拿起这小小的布包,友儿轻轻掂量了一下,分量应该不够,但材料有限也只能做这些,剩下的便只能听老天爷的安排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雪姿,接下来的事要拜托你了。”她拉住雪姿的手认真地说。

    她认真的态度让雪姿有些不太适应,“恩,你说。”

    此时友儿的体力已经渐渐恢复,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用内力了,换句话说是无任何内力可用了,此时她的身体比正常女子还要虚弱,“雪姿,你眼睛能在黑暗中看清石块,你先找到八个大石快的中心点。”

    雪姿站起身来,既然友儿如此认真,她也不能再打击她,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不知友儿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临死前她想顺着友儿的意,友儿怎么吩咐她便怎么做吧。找到了中心点,“这里,然后呢?”

    虽然距离只有一尺,但是友儿已经看不到雪姿的位置了,“接下来就挖坑,可能要浪费你一些内力了,坑可以不大,但是一定要深,最起码能容下我们两人。”

    雪姿一愣,挖坑?扑哧一笑,“蠢女人啊,我当你想做什么呢,原来你是想趁着还活着自己给自己挖坟啊,亏你想得出来,哈哈!也是……哈哈……这样就不会死无葬身之地了,最起码自己给自己埋起来了。”雪姿大笑不止,全然没有临死前的恐惧,她觉得能和路友儿这小东西一起死也算是件趣事,全天下哪有人面对死亡不惧怕不说,还认真给自己挖坑?

    友儿连和她吵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叹了口气,“恩,好吧,你赢了,就算是自掘坟墓,你掘吧,记得要深。”说完就不再理她,将那已经破烂的衣服撕成细细的布条,一根接一根连上,一共八根,再将其中一端系在八个布包上。

    没错,这八个布包就是简易炸弹,这么做绝对可以,因为她在雷云山山洞里已经尝试过一次,而这八根布条就是简易的导火线。

    八块大石中间的空地甚小,周围也没有任何可遮挡的地方,只能在中心挖坑将自己埋进去,不然的话就算没被这死石阵困死,也得被这四面八方的炸药崩死。

    看着友儿认真搓着布条,雪姿只觉得冷汗从后背滴落……为自己掘坟?虽然匪夷所思,不过也……很有趣的样子,挖个小坑将自己和这个蠢女人埋一起,也许到阴间也能做个伴吵个嘴吧,想想应该也很不错。

    想到这,雪姿便运气内力迅速在地上挖起来,为了尽量不浪费内力,她就按照友儿所说的挖了个又小又深的坑。“好了。”

    友儿眯着眼睛向雪姿的方向看了看,还是看不清,便小心抱着八个布包缓缓走过去,却被雪姿一把抱住。

    “蠢女人,前面就是你的坟,怎么?迫不及待的想下去?”雪姿取笑。

    定睛一看,果然面前一步便是一个深坑,还好雪姿将她抱住,不然她必然摔个好歹。“恩,我知道了,跟我来。”

    而后便走到一个巨石旁边,在巨石的一角蹲下去挖坑。

    随后而来的雪姿一翻白眼,“蠢女人你是不是属耗子的,怎么喜欢到处挖坑啊,中间那么大的坑不够埋你的,在这也要挖?”

    友儿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她吵架了,此时她的体力正一点点流逝,她必须用自己最后的体力做完这些事。

    见路友儿没理她,雪姿无奈地叹口气蹲下身子拉开友儿的手,右掌凝聚内力,几下便挖出个小坑。

    “够了。”友儿及时开口。

    “这就够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埋炸药。”友儿的声音淡淡地,语气却异常坚定,一边说一边将怀中八个布包其中一个小心放置,将长长的引线捋顺。

    炸药?

    全然没了刚刚的嬉笑,雪姿恍然大悟,看着友儿怀中的几个布包,“难道这就是炸药?这就是火炮里放的东西?”

    友儿点点头,“对,我做了八个,将这八个炸药放在八块巨石下面,虽然材料有限分量不是很够,但是……但愿能炸毁巨石吧。”说完便站起身来,刚刚站起来便觉得头脑一阵眩晕。

    雪姿抱住她,双眼中满是凛冽,这便是她一直想要的……火药?

    此时不是逼问火药配方的时候,逃出去活下来才是目的,此时,雪姿对活着走出死石阵的信心越来越坚定,难道是因为……友儿?

    “友儿你休息吧,剩下的我来说。”一把将友儿抱起,送到那深坑里,她此时已经知道了坑是做什么之用,而心中对友儿的钦佩之情突然油然而生,这一生她除了佩服过他那师父天机老人外还没第二个人让她如此钦佩。

    “谢谢你,雪姿。”友儿虚弱的声音响起。

    “笨蛋,”将友儿放到坑中,恶作剧地在友儿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猛地收回手指……

    她怎么觉得自己对友儿如此……亲昵?

    这些事瞬间发生,而友儿根本没注意到,因为她体力透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炸药上。“雪姿,那剩下七个炸药就由你来放置,记得,这炸药不要放在巨石中间,因为材料有限,这药的威力也许不够大,从正面炸毁巨石可能不够,就统一放在巨石左侧,但愿能让巨石炸倒下。”刚刚雪姿击毁一个巨石又有另一个巨石前来代替,友儿的直觉便是这巨石根基不深,但愿这方法有效。

    点了点头,雪姿小心将七包炸药揣好,“还有什么叮嘱吗?”

    “还有一点,千万不要弄断这根布条,将布条捋顺放在地上,一直引到坑中。”这布条是关键,如若断了,这导火线断了,八个炸药包不能同时引爆,就前功尽弃!

    “恩,知道了。”早已收起了嬉戏,此时的雪姿异常严肃,见友儿没什么其他安排,她便转身去办,很快便回到坑中,跳了下去。

    八条引线用四面八方引来,如车轮辐射般汇于中心的土坑中。

    “然后呢?”雪姿问。

    “然后点燃。”一边说着,友儿从怀中掏出火石,几下便点起火花,但那火花甚小。

    聪明的雪姿早已明白了友儿所做之事,接过友儿的火石,摩擦起火,在右掌汇集内力,那火苗在她掌心一下窜起,迅速将八根引线同时点燃,而后便拉着友儿深深蹲在坑中。

    友儿小小的身子被雪姿抱住,心中漾起无限安全感,“雪姿,谢谢你,我路友儿今生有你这个朋友,死而无憾。”

    雪姿薄唇勾起,没说什么。

    两人静静等待,寂静的夜空下,两人的心跳声极为突兀,没错,她们很紧张,这成功与否直接关乎到她们的生死。

    一声巨响,友儿心中大叫不好,难道失败了?

    难道这样就失败了?

    引线的长度与粗细度直接关系到引爆速度,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她只能尽可能将引线做得长短粗细一直,但却无法保证一模一样,难道就这样……失败了?

    难道她路友儿这样就要死了?

    正在友儿绝望的一瞬间,更大爆炸声响起,那是其他七个炸药包同时爆炸的声音!

    碎石如雨点般纷纷洒洒掉落,砸在雪姿的背上,因为有雪姿的保护,友儿根本没受到任何伤害,浓浓的硝烟弥漫,到处是呛人的硫磺味。

    感觉不到巨石的掉落,雪姿站直了伸长腰身看了四周……

    瞳孔瞬间放大无数倍,她是杀人如麻的雪姿,她是正邪不分的雪姿,她是不知恐怖为何物的雪姿,但是此时……她震惊了……

    浑身一阵阵出着虚汗,面色苍白,甚至连那呼吸也抑住!

    友儿只觉得周围突然亮了一下,“成功了吗?”刚想抬头,一个猛力又被雪姿塞了回来。

    雪姿将友儿的头狠狠压下,“成功了。”声音带着丝丝颤抖。

    友儿很想踹雪姿几脚,无奈此时精疲力尽,“怪宫女,你这个坏蛋,既然成功了为什么不让我抬头。”

    “闭嘴,蠢女人!”雪姿的声音已经逐渐稳定,没了刚刚的颤抖,大力压着友儿头的手也逐渐缓了力气,就在友儿想抬头地时候,便觉得后脑又被雪姿控制住,小脸一下子被迫扑到雪姿的怀中。

    “友儿,外面……很可怕……”雪姿深深咽下口水,头脑思考着要不要友儿看外面的情景。“你确定要看?”

    努力将脸从雪姿怀中伸出来,却屡屡失败,“恩,确定。”外面到底是什么,怎么这雪姿如此怪异。

    又沉默了一会,雪姿的声音慢慢响起,“友儿,既然你决定看,记住,慢慢看,不要猛抬头。”实际上,雪姿不想让友儿看到外面的情景,因为这可怕的景象,也许会对友儿造成深深的心理阴影。

    “恩……知道了,让我看看吧。”声音闷闷地从雪姿怀中传出,而雪姿则是慢慢放松了那摁住友儿后脑的右手。“记住,要慢慢看,不要猛抬头。”

    淡淡小眉皱起,为什么今天雪姿如此啰嗦?

    在雪姿右手的控制下,友儿渐渐站直了身子,将头伸出洞外,四周立刻静止了……

    路友儿只觉得眼前一黑,所有血液顺便如被抽干一般,浑身冰冷,冷汗突地冒了出来。

    “笨蛋,不是让你慢些看了吗?”雪姿一把抱住友儿,用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在她怀中。没错,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刻外面的情景,那便是!人间炼狱!

    右手扣住友儿的头,左手在她背部一下一下安抚,雪姿仰望天空,此时头顶是真真天空,而不是死石阵里那诡异的黑幕。

    雪姿只觉得一身冷汗,因为,她抬眼的一刹那便是……破晓!

    破晓,便是太阳升起的一刹那,也就是说,如若友儿没想到用这炸药炸毁巨石,如若友儿身上没带炸药原药,或者说,如若两人行动的再稍稍晚上那么一刻,那此时,便是她雪姿与路友儿的丧命之时,就如同周围这遍地的!死尸!

    趴在雪姿怀中的友儿,深深吸取着雪姿身上的薄荷药香,用这清凉的药香冲淡她想作呕的的欲望。

    那一幕幕令人作呕的情景在头脑中反复,那是尸体……遍地的尸体!有骷髅,有干尸,有半腐烂的烂尸,也有刚刚死去的新尸……尸体之多,一层一层垒得如山峰一般。

    雪姿冷眼看着这些尸体,惧怕已不在,有的只是心中的感慨。

    这些死尸大部分都是奇门遁甲界的能人,他们一批一批前来,只是为了能破了这死石阵,为了能拿到奇门界第一的称号,为了能名利双收,却不知,他们的功利心害了他们的命!

    如若他们不是单枪匹马地进入死石阵,而是多人同时进入,怕这名震奇门界的死阵也是形同虚设。

    她抬眼看了那八块巨石,八块巨石并未碎裂,有些炸开了一些小口,有些根本无恙,只是都集体向右倾斜了一些,这么简单便……破了死石阵。

    这些死人,可怜又可恨,可怜他们葬身在如此简单的阵里,可恨他们都是因心中私欲而死!

    想到怀中的小人儿,雪姿觉得心中漾起温暖,她从小便与他人不同,她是知道的,虽是天机老人养大,其实一个月也只有十天能见到天机老人,其余的二十天,她都独自在深山中度过,无聊了,便去杀些老虎猛兽玩,心烦了,边去抓条巨蟒陪她谈心,时间长了……她孤独惯了,竟觉得这世界无第二个人可入得她眼。

    她的生命就是如此索然无味,生无所恋、死无所惧,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也没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没有人令她挂怀,也没有人能让她憎恨。

    直到这路友儿的出现,她才知道过去的二十年里她是多么孤独。

    就如同,常年饥饿的人饱食一顿后才会更加有饥饿感。

    细长的凤眼眯紧,她竟然有种强烈的冲动……将路友儿带走,将路友儿据为己有!

    巨石阵已破,天还未大亮,雪姿知道她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回到驿站,“友儿,你好些了吗?”

    怀中的小人儿深深吸几口气,“好了,我们走吧。”虽然友儿说走,但是她实际上已经严重体力透支。之前在巨石阵中就将自己内力消耗的干干净净,而后又因为这可怕的情景,她已经虚软无力了。

    雪姿将友儿抱起,运起轻功足尖点地,飞跃出那深坑。

    俯视地上,是各种各样的尸首,死状凄惨,之前巨石阵没破应该是障眼法将尸体掩住,而如今巨石阵一破,这尸首便重见天日。

    雪姿抱着友儿,踩踏着尸首飞跃,几个纵身便跳出这狰狞的石阵,脚步没停,一直向驿站飞跃。

    雪姿稍稍回头,远远望了一眼那满是尸体的死石阵,内心复杂无比。

    友儿则将头深深埋在雪姿怀中,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可怕的情景。

    天际已经蒙蒙发亮,驿站还是无比寂静,睡去的人们还未醒来,守夜的人们依然战战兢兢。

    从房顶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进房间,将友儿轻轻放在床上,“好了,我们安全了,睁开眼睛吧。”声音清冷,却多了一丝温柔。

    长长叹了口气,终于回来了,她路友儿活下来了,对于人生,她又多了些感慨,以后她路友儿绝对不在陌生的地方乱跑了……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鼻子一酸呜呜哭起来。

    “……”雪姿觉得一片眩晕,“我说蠢女人,这都安全了你还哭什么哭?”

    路友儿一边抽泣着,一边死死白了雪姿一眼,“怪宫女,你就是怪人,那么可怕你也不害怕,现在大难不死你却毫不激动,你……你是不是女人?”

    雪姿哈哈大笑,蹲在床边,脸和友儿的小脸持平,“路友儿,难道我长的很像男人?”她好像……确实没什么女人味,个子又太高。

    友儿一翻白眼,“不是说你生理上的性别,我是说你心理,你内心根本不是个女人,哪有女人有你这么彪悍?但是……也不像男人,男人没你心思细腻……所以说你是怪人,怪宫女!”

    雪姿轻笑,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出她那专用酒樽,掏出酒壶,清脆悦耳的声音过后,室内便溢满了酒香,将美酒周入口中,雪姿想了想,男人?女人?友儿说的不错,连她雪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理到底是男是女,也许只是个人吧?

    在她的世界中没有男女之分,也没什么感情,她只是盲目地活着,饿了就吃,渴了便喝,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十八岁以前除了天机老人也从未接触过其他人,每日只是盲目地看着天机老人丢来的一本本书籍。从前觉得没什么,如今却觉得……人生真是无聊啊。

    “怪宫女你在想什么?”友儿在床上趴着,好奇地看着雪姿,她怎么总觉得雪姿有淡淡哀愁?

    “蠢女人,关你什么事?”一口将美酒咽下。

    靠?

    友儿怒了,她以为她们已经是朋友了,这雪姿对她还这么不客气!想起这雪姿对她的种种,怒中心来,“雪姿,去给我烧水洗澡!”之前一身一身的冷汗过后,此时难受异常,虽然用这种口气命令雪姿确实不对,不过也能命令她解解气不是?

    “美得你。”冷哼,这路友儿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让她去打水?开玩笑!

    大眼微眯,友儿心中不爽,“某人忘了刚刚在死石阵里某人说过的话了?只要我的方法救我们出去,某人便答应我三个要求。”

    雪姿一愣,那刚刚咽下的美酒顿时停住,“咳咳……”被美酒呛住,雪姿咳得满面通红。

    一下子跳到友儿床前,“蠢女人,你知道我雪姿的能耐吗?三个要求,这三个是多么宝贵的要求,难道你不想要些别的?”

    “我要什么?”

    “例如……”雪姿蹲下,让自己的脸与友儿的脸平行,那语调越来越阴沉,面色也越来越狰狞,“例如敌国皇帝的项上人头!”宫羽翰没有什么理由命令她,不然那三国皇帝怕是已经换人了。

    友儿的小脸皱紧,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向雪姿,“我都不认识那些皇帝,要他们人头干什么?人头很好玩吗?”

    雪姿愣住……确实,杀了那些皇帝对友儿没什么好处。突然又灵机一动,看向友儿表情更加阴森,“你想不想要宫羽钗的人头?”宫羽钗此时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宇文怒涛,想必友儿早已恨之入骨了吧。

    友儿白了她一眼,“如果我想杀宫羽钗自然自己就动手了,难道宫羽钗还能打过我不成?”

    雪姿一愣,确实,这路友儿的武功说高不高,但是也能算中上高手,杀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和玩似的。“但是有我在,你杀不了公主。”她洋洋得意。

    友儿又白了她一眼,“拜托,杀人也得分时机好吗,现在我们大队人马去京城,半路上公主死了,你以为那草包公主的哥哥能饶了我们?”

    “……”也是,雪姿暗暗自恼,刚刚太冲动了。“金银珠宝呢?你想要吗?”

    “我……我……”友儿有一些扭捏,但是支支吾吾地还是说了。“我和京城首富段修尧……还有扬州首富林清然还有些交情……我也花不了多少银子,给我太多银子我也用不完……”

    雪姿再次愣住,金银珠宝她也不要?

    细想下,虽然她不理解那些拼搏一生的人有什么目的,不过不外乎是金银、权利、美女,换言之对于女人来说也是如此,金银、权力、美男……哦对了,还有美男!

    凤眼微眯,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笑容,“蠢女人,你听说过如兰公子吗?”

    路友儿微微一愣,如兰公子……好耳熟的名字,“哦哦,我知道了,是蔡天鹤。”

    雪姿的笑容更夸张,“你见过如兰公子吗?你对这如兰公子有何印象?”说完便紧紧盯住友儿的小脸,希望在她脸上看到花痴的表情,希望看到她能表露出京城名门闺秀看见蔡天鹤那如痴如醉的表情。

    路友儿想了一想,既然雪姿问了,她就得做出一个全面又客观的评价,总结了下语言,要知道,她是纯理科生,口才本来就不是很好,不过既然雪姿如此谦虚地请教她,她也不能掉链子不是?“恩……见过,见过几次面。他的人很好,很聪明,武功也不错,身上还很香……恩……长得也不错,很细心,很体贴……恩……我只能想到这么多。”

    面上诡异的表情更重,雪姿的脸慢慢欺向友儿,语调调转了一下,用上最魅惑人心的语音,“如果我把如兰公子抓来给你呢?”

    友儿蒙了,“你抓他干啥,他不是在轩辕城吗?”

    一拍额头,这路友儿是真傻假傻?“抓来和你上床!行鱼水之欢!”忍不住狂吼,这路友儿总是有本事把她气得怒不可歇,该死的她还不忍心杀这路友儿。

    路友儿小脸儿通红,这怪宫女怎么这么怪,“我……我不要……我不要男人。”

    “装,路友儿你继续装!”雪姿哈哈大笑,虽然她没看出来这蔡天鹤有什么好,但是她在宫中三年,只要蔡天鹤出现在宫中宴席,每每都能看到这满朝文武百官外加家眷都对他垂涎三尺,“这么个美男子你能不想要,恨不得要时时刻刻绑在你身边吧?”雪姿对友儿用一种表情,那表情分明在说!想当婊子还要牌坊,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这直白白的神态路友儿怎能看不出,她恍然大悟恨不得抽雪姿这张欠揍的脸,一生气忽地坐起,“我没装,本来就不想要,那蔡天鹤也是云陌的父亲之一!”呀……她怎么把这秘密说出来了?赶紧捂住小嘴!

    雪姿大吃一惊,“路友儿,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瞎说的,我白日做梦。”但愿此时能亡羊补牢。

    雪姿是何许人也,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路友儿你最好和我实话实说,不然我就把这些都告诉清和公主宫羽钗!”生气!非常生气!自从认识了这个路友儿,她雪姿便有了七情六欲,酸甜苦辣怕是尝了个遍,此时就是……酸!

    路友儿大眼睛里有了一丝狡猾,小脸尽量装出若无其事,“刚刚只是我……随便说的,你要告诉就告诉嘛。”

    轻哼一声,“你以为我真不敢说?我雪姿说到一向做到。”说着便转身欲离去。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友儿哭丧了脸,这雪姿真是太厉害了,怎么总是一下子抓到她的弱点……其实她没想到的是,周围的人都能抓住她的弱点。“我告诉你就是了……但是你不许告诉别人。”

    雪姿一翻白眼,这天下还没人能从她嘴里敲出来话,“说吧。”

    友儿平静的说着,低着头,脸色红得犹如滴出血来。

    雪姿平静的听着,但是心里不平静,那是醋,没错,那是醋,她觉得此时身体里酸意泛滥,当友儿说完最后一句的一刹那她便直接猛地坐到座位上,她要喝酒!她要喝酒压住心中的醋意和怒火!

    拿起酒樽,看了两眼,发泄似的将那世间罕见的青瑶石酒樽摔在地上,而后拿起那随身酒壶仰起头便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口便将她那平时舍不得喝的美酒喝个底朝天,将那空的酒壶也猛地扔地上。

    她要杀人!

    她要杀人,虽然平时经常杀人不过却从未有过主动杀人的冲动!

    宇文怒涛、南宫夜枫、血天、段修尧、蔡天鹤,还有路友儿那四个师姐,她要从谁开始杀起?

    强烈的杀意在房间中四溢开来,友儿察觉到了她的杀气,却不明其原因,坐起身来慢慢走到雪姿身边坐好,想了又想,拉起了雪姿的手,让后者一愣。

    鼻尖酸酸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雪姿,你是好人……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雪姿一头雾水,“我怎么是好人?”这天下还有人说她雪姿是好人,真是笑话。

    “也许我的经历别的女人都会羡慕,当然也会嫉妒,可能还得恨,但是只有你真正从一个好朋友的角度关心我,知道我的苦,为我打抱不平,有你,我就够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颗颗而落,惹人怜惜。

    雪姿目瞪口呆,朋……朋友……

    不,雪姿她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是在一个朋友的角度愤怒,而是……

    猛地站起身来,雪姿面色苍白!

    “你怎么了?”友儿好奇地问,仰起脸,那脸上还带着颗颗晶莹的泪珠。

    雪姿低下头看着她,有些迟疑,但是却还是伸手抹去友儿脸上的泪珠,当手摸到她粉嫩的小脸儿时,脑海中浮出的想法更让雪姿深深一惊,甩开手猛地打开大门便跑了出去,留下路友儿目瞪口呆。因为她刚刚竟然想……吻她。

    “怪宫女……真是……怪宫女啊。”友儿喃喃自语。

    哗啦……哗啦……是水声,是将水注入木桶的声音。

    在床上睡得正想的友儿幽幽醒来,是什么声音?

    友儿与雪姿所住的客房算是上等客房,入了房间门口便是一张圆桌,圆桌后面是雕花大床,在大床一侧有一个里室,这个小室单独成间,外有竹帘,而这室内有一个大大的木桶,这便是洗澡所用的木桶。

    哗哗的水声自然是有人将温热的水倒入木桶的声音,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雪姿。

    虽然短短睡了一个时辰,但友儿也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站起来慢慢路走了。看到雪姿正将水一桶一桶倒入木桶,友儿惊讶无比,“你……去帮我烧洗澡水了?”

    “顺便而已。”没看她,雪姿的声音更加清冷。

    友儿这才注意到雪姿,之间她已经梳洗得干干净净,连那衣服也崭新整齐,是啊,回想过去每次见到雪姿,她都是如此,干净、整洁,浑身散满薄荷香。“你刚刚洗过了?在哪洗的?”刚刚室内并无水声。

    “离驿站五里有个小河,这个时辰四下无人我便在那洗的。”又一桶水倒了进去,地上满满都是小桶。

    友儿惊呼,“你疯了?现在虽然已近六月,不过早晚天气还是很凉,你一个女孩子家洗冷水澡你还要不要身体健康了?”女子属阴,自然不能过分受凉。

    准备将空桶拿开的雪姿停了一下,心中一片暖意,原来被人关心被人唠叨的感觉如此好,“我从小到大没洗过热水澡。”她转过身来老实回答。

    友儿一惊,“那冬天呢?你冬天多长时间洗一次澡?”

    冬天?雪姿回忆了一下,冬天一天一次,还是在河里。

    “……”友儿无语,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来葵水的时候……会不会疼?”小脸儿通红,本来两个女孩子说这样话题很正常,为什么她对雪姿说却十分扭捏,她自己也不知道。

    雪姿沉默了,想了一下,这些是隐私她本不愿说,不过友儿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真正从内心中关心,她决定说实话。“我没有葵水。”

    大惊,没有?

    雪姿长长舒了一口气,神色有些烦躁,她已不想多说话了,“水已经弄好了,你洗吧,我出去。”

    雪姿还未等友儿说完,便在友儿的惊讶中转身离去。

    宫羽钗刚刚起床,笨手笨脚地穿衣服洗漱。

    此次只有雪姿带着她来到阿达城,多一个婢女没带,这一路上除了在正南王府勉强有婢女伺候外,出门在外一向是她自己照顾自己,这让一个锦衣玉食衣来伸手的公主来说实在为难了些,手忙脚乱好在也没出错。

    雪姿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根本无视那门闩,宫羽钗看到有人破门而入尖叫一声。

    “雪……雪姿,原来是你。”宫羽钗挤出一些笑容,将刚刚那马上发出的怒火压了一压。

    “恩,你一会和宇文怒涛说,你不想和他同乘了。”语调清冷,毫无情绪。

    雪姿震惊,那怎么行?但是却不敢直接对雪姿说,又挤出了一些尴尬的笑,那难看的笑容将她美艳的小脸硬是拉得难看了几分,“雪姿……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让我与王爷同乘的不也是您吗?”

    在房门对面的圆桌上坐下,雪姿将左手放在桌子上支起来,头,自然是搁在左手上,她愣神了。

    宫羽钗款款而来,看到雪姿的样子眉头微皱,为何她……会这样?很奇怪!

    “雪姿大人,”她现在连称呼雪姿也是小心翼翼,因为在出京的前一夜,皇上亲自告诫她要无条件听从雪姿的话,而后雪姿高强的本领也让她折服,“大人您这么决定肯定有原因,能……告诉我吗?”她自然更不敢自称本宫,在雪姿面前,要多低调便有多低调。

    “你想听实话还是虚话。”眼未看她,雪姿淡淡地说,语调异常平稳,她视线一直盯着对面雕花大床上卷起的幕帘,若有所思。

    宫羽钗小心翼翼地在她对面坐下,斟酌着即将要说的话,怎样说才能不被反感。自从她被雪姿严格要求了言行后,自然吃到了甜头,她自己也发现从前的自己事多么愚蠢了,想要在这残酷竞争的世界存活下去就必须要算计、要斟酌,就想雪姿一样,将所有事态握于掌心。

    “既然大人说出来,那羽钗便都要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微微点一下头,“算你有进步,那你想先听哪个?”视线还是未变。

    “实话。”刚说出口,宫羽钗便觉得说错了,但是如若说虚话也是不妥……

    雪姿并未因此而生气,“实话便是,我不想再看见路友儿。”

    宫羽钗突然欣喜若狂,太好了,她这几天一直担心这路友儿与雪姿走得太近,怕雪姿真的帮助那贱人,此番是不是表示雪姿还是站在她这边?

    “那……雪姿大人,另一说法呢?”宫羽钗小心斟酌着话语。

    雪姿终于抬眼看了宫羽钗一眼,她进步的比她预想的要快,“虚话就是,你已经留给宇文怒涛很好的印象,此时便要拉开距离,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吧?还用我多说吗?”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虽说得漂亮,确实漂漂亮亮的虚化,一点不实!

    宫羽钗心中恍然大悟,这雪姿果然是在试探她,虽然雪姿说后一个理由是“虚话”,不过却更在道理,还好刚刚她冷静下来两个都要听,万幸啊万幸!

    “大人说了,羽钗自然就听,那……羽钗怎么回王爷?”宫羽钗继续小心翼翼问,在她眼中雪姿就是真经,雪姿的话比那皇帝的圣旨还要灵验。

    雪姿继续看向前方,语调平常,就想随口说花开了一样般随意,“就去说,这几日承蒙王爷照顾,多有打扰,但羽钗无意破坏王爷与王妃感情,不想当这罪人,请求回到马车。”

    宫羽钗此时深深矛盾了!

    她根本舍不得与王爷分开,这几日看到王爷那温文尔雅的样子,看到那壮硕的身材,她早就心动的死去活来,哪怕王爷要在马车里要了她,她也绝对不会反对,如今难道真的要……和王爷分开?

    又小心翼翼看了雪子一眼,见她还是愣愣地看着床沿。咬了一下牙,别说这雪姿说的确实在理,就算不再理,她也得罪不起这尊大佛,“好的,那我这就去,雪姿大人失陪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其实咬牙切齿。

    “恩。”还是愣愣的眼神,淡淡的声音。

    早膳完毕,友儿却不见雪姿,被那宇文怒涛塞了个空,死乞白赖地挤在友儿身边用了早膳,准备上车的时候还屁颠颠地跟在友儿身后。

    “正南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友儿看着身后那硕大的身影皱起淡淡小眉。

    “嗯……友儿,来我的马车吧。”汗……宇文怒涛也不想,其实他希望清和公主宫羽钗可以继续做友儿的替罪羊,谁想到这公主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拼命推脱不肯再与他同乘,没办法,只好来找友儿。

    一挑眉,“怎么,公主不愿与你同乘了?”

    宇文怒涛狂汗,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他也应该弄个什么军师跟在身边的,哄女人这种事他这从小只会打仗的人怎么会?“这……这个,她好像发现了我的目的,今早找我死活也不肯做头车,估计是怕危险。”宇文怒涛弯下腰凑到友儿耳边小声地说,根本不知道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么不协调。

    扑哧一乐,友儿早就原谅了他,虽然之前有些赌气,不过她知道宇文怒涛都是在为她着想,遇到危险真是太可怕了,就如昨夜,那危险的气息她还是挥之不去。如若前几日公主不在前车,而她在前车,怕是受伤的就是自己了。

    就算是刺客武功不佳,如若下一批武功高超,怕是……邪邪地看着宇文怒涛,友儿的小嘴泛起了一丝暧昧的笑。她怎么忘了啊,对面的男人正是她恢复内力和增强内力的不二选择,就这么定了!

    取了包袱顺便和雪姿打了招呼,谁知雪姿那厮根本未理财友儿,气得友儿气哄哄地直接到了头车,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马队开始行进,喧闹的声音盖住一切。

    公主气哄哄地盯着前面的黑色马车,雪姿还是坐在马车门的左侧,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谁能想到在前车里,友儿正暧昧地勾引这宇文怒涛,友儿的主动令这铮铮铁男面红耳赤。

    “友儿,这……不行,这里是马车如若被人看到了……”宇文怒涛挣扎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怕什么怕,没人命令谁敢撩帘子,快些快些。”让她武功变强吧。

    可口的宇文怒涛,我路友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