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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耶律鸣人自然是不会进的,一切皆有礼法,他还不至于无知的在主人没有招呼之时登堂入室,于是径直走到简厅的椅子上坐下。
四处看了看,到处都是医药典籍,一进门就闻得到处的草药香,这宝家山庄的三爷看来也确实有两把刷子。
就是不知道神医的称号是不是名副其实。
心疼
宝妹冲进去的时候,欧阳文殊已经合衣靠在床头,额头布满汗水,神色疲惫不堪,虚弱的阖上眼睛轻浅的呼吸。
宝妹站在门口看着他的样子原地踯躅,拿捏不准此时要不要上前打搅他的休息。于是很小声的问一旁收拾银针的楼清儒。
“三爹爹,文殊没事吧?”
楼清儒仰头笑道:“吼完你就没劲了。”说完低头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东西,片刻歪头朝宝妹身后看了一眼,“耶律鸣人还在外面?”
宝妹挑了挑眉,“嗯,还在。”
“那我出去看看,这里交给你了,这有一小盆山泉水,你用毛巾润湿之后给他擦擦虚汗。”随手将白色的毛巾递到宝妹的手中,不忘最后交代一句:“对了,如果发现他有剧烈发抖的症状,立刻去喊我。”
宝妹认真的听到最后一句,猛然抬头,愕然道:“诶?三爹爹,你不留在这里吗?让我去哪找你。”
楼清儒凑到宝妹耳边小声说:“我带外面那个小子去你五爹爹那里,绝对是对你有利的事情,你先忙着这头,如果有异常马上差人去唤我回来。”
他得领着这个“特殊”的人去老五那里,这种台面的人物最好还是扔给一半归隐一半在朝堂之上的王爷处理比较靠谱。
“哦,知道了,那你去吧,这啊,有我呢。”一想到自己留下来照顾欧阳文殊,宝妹的脸瞬间笑成一朵花。
楼清儒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生照顾埃”说罢出了里屋,不一会从隔壁传来楼清儒那道绝对招牌的笑声。
“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两个人的客套话,宝妹也懒的听,润好了毛巾坐到床边,没有下一步动作,盯着欧阳文殊似睡未睡的脸,心中咂舌,他平时虽然身体不便,但脸色倒也红润健康,而现在,一番折腾之后,面色苍白,浑身仿佛泄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真不知道三爹爹的治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真的那么艰辛痛苦吗?
一股心疼从心间窜了上来。宝妹拿着毛巾从额头沿着鬓角轻轻的擦拭起来,边擦边小声嘀咕,“这么难受吗?要不,不治得了。”
趁人之危吃豆腐
脖颈和胸前被汗水渗透,宝妹眨了眨眼,笑眼一眯,伸出两只手去解欧阳文殊的衣领前襟,心中呵呵偷笑,她这不是吃豆腐哦,她可是光明正大的照顾他。
她是因为不忍心才会要这么做,宝妹那双不安分的狼爪还没等得逞,一双略微冰凉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头上响起一道无奈又虚弱万分的声音,“宝妹……”
完了,被逮个正着。宝妹脸蛋一垮,完了,这次又没戏!唉……
不过抬起头对着欧阳文殊的时候还是那张如花一般的笑脸,殷勤的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欧阳文殊握着她的手从他的前胸放了下来,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她,宝妹被他看的起初还能嬉皮笑脸一番,越看心里越发毛,不禁抬起另一只手在欧阳文殊略有些发愣的眼前晃动了几下。
“文殊?文殊?”
欧阳文殊再次疲倦的闭上眼睛,手却依然握着宝妹的,鼻翼间轻轻的阖动着。
嘎?宝妹愣了愣,这人,真是。睁开眼睛就为了盯着看我一会埃
低头看了看文殊握着她的手,已经不是以前白皙健康的颜色了,十指多少有些发黑,虽然颜色还很淡,却让宝妹看着忽然感到一丝死亡的气息。
心中咯噔一下,转瞬,暗自在心中连呸三声,呸、呸、呸,她想的什么呀,文殊绝对没有事。只是治疗而已,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当天夜里,宝妹尽职的照顾欧阳文殊,期间他无缘无故剧烈发抖,吓的宝妹惊慌失措的跑出去找楼清儒,一夜,欧阳文殊清醒的时候要比昏迷的时候少的多,偶尔醒来递给宝妹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几句话又昏迷过去。
如坚石一般的心
若不是楼清儒再三保证,这是治疗的必经过程,虽然过程痛苦但他绝对不会让文殊有生命危险,宝妹这才没稍稍安下心来。
虽然一惊一乍的平安度过一夜,可是第二天天一亮,宝妹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欧阳文殊,怎么也肯让他第二天继续接受治疗。
“三爹爹,算了吧,别让他再受折磨了,他这个样子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的,我可以照顾他埃就这样吧,不管他是站着也好,还是坐轮椅也罢,我只要他平安就好。”
楼清儒喝着暖茶抬眼打量宝妹,吹了吹热气,道:“既然开始了何以停下,半途而废?你想他未必想。你若看不下去就回园子里呆着吧。”
对于诊治,楼清儒一向不喜欢半途而废,那代表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那,何必开始呢;
既然开始了,当然要努力的坚持下去,因为坚持才会看到当初想要的结果,所做的一切便有意义。
治疗伊始,他便与欧阳文殊深谈许久,他要确定他想诊治的决心,几年的沉疾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去根痊愈,更别提他双腿毫无知觉,无论是所耗费的精力还是体力都令常人难以想象。
若没有坚定的决心,若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只怕治到中途整个人就废掉,遥遥无期的结果、疼痛的折磨、一切迥然与先前生活的状况,任何一个细微的不坚定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所以,他要欧阳文殊的决心,既然想站起来,那就要有颗如坚石一般的心,毫无畏惧勇往直前。
可是,他忽然想到当日欧阳文殊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不由莞尔一笑,挑到这样一个男人,宝丫头不知道是慧眼识珠啊还是走了好运。
坚持的信念
他记得,文殊听完他说的之后,仅是低头想了想,便抬起头对他浅淡的笑了一下,眼神飘到远处,似是说给他听也仿佛说给自己听。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得住,不过,宝妹说她想跟我一起去游山、一起去泛舟、春天可以去汴京郊游打猎、夏天可以去杭州赏花、秋天可以去北方骑马高歌、冬天可以去大理猫冬;她说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虽然看上去很渺茫,可是,她那样说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将来有一天可以和她云游四海,忘情于山水之间,如果有机会,哪怕一次,我会试试看的。”他回眸淡淡一笑,眉目间溢满向往的神色,令楼清儒望之动容。
“如果有一天,我能背着她在落叶铺满的湖边林荫路上走上一圈,她说她会告诉我一个秘密,一个绝对会让我吃惊的秘密,三爷?”欧阳文殊转过头看着他,忽然很孩子气的笑了一下,“如果我问,您会偷偷告诉我吗?”
楼清儒摇头笑道:“不会,我怕那丫头杀了我。”
欧阳文殊温和低笑,道:“那我只能背着她绕湖边走一圈了。”
楼清儒忽然之间觉得,面对欧阳文殊那一张温和而淡然的笑脸,他的警告和之前说过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怕他中途放弃,他一本正经的提前警告;怕他承受不了痛苦,于是三令五申,痛苦不过是必经之路;然而,现在呢?
楼清儒当时不假思索的问道:“文殊啊,你对宝丫头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能够背着她走路,我希望她可以永远在我的后背上笑着睡着。”
楼清儒绝对不会忘记欧阳文殊当时说那句话时的笑容,充满一种向往的满足。恍然间,他忆起也曾有一个人对他似玩笑又似认真的说过。
如果有一个男人可以背着熟睡的我回家,我一定满心欢喜的嫁给他。
如果有一个男人日复一日的背着熟睡的我回家,我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活着,努力陪他白头到老。
他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宝云虹,如果这样的男人突然爱上了别人怎么办?
她却含笑不语,说你自己悟吧。
突然回来的二爷
这一日,清晨,细雨刚过。
院子里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被雨水洗刷过后,呈现出明亮剔透的色泽,宝妹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水气蒙蒙的天空,感到浑身上下一阵冰凉。
大凡潮湿的天气都有些阴寒,特别是入了秋,忽然想到去年冬天大爹爹在北方打猎回来时送给她的一件裘皮,翻出来正好给文殊暖和暖和,于是进屋一顿翻找。
“宝妹?”一道声音随着脚步声飘进屋里来,来人看见宝妹半个身子钻进衣箱里不知道找什么东西,不禁皱眉失笑,“丫头啊,你这是找什么呢?”
宝妹脑袋拱在一堆衣服里,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想要大声点回话也被层层衣服捂在里面,外面的人只能听见她的咕哝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花乾看见两条腿在大箱子外面一顿乱蹬,终于看不下去,几步上前,拽着宝妹的后衣领将人从里面拉了出来。
宝妹憋了半天,终于在一件坎肩下面找到那件裘皮披风,手刚抓到身子便被人捞了出去,摇摇晃晃的站定之后一瞧,“二爹爹?!怎么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今早儿入的城。”他看了看宝妹怀里抱着的披风,“你就找这个东西啊?”
“是啊,天有点凉,文殊在三爹爹那里治病,我怕他受凉,想着把大爹爹送我的这件裘皮找出来给他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