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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妙忽而有些口干舌燥,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那副无辜而又渴望的神色,像极了一只找到食物的小奶猫。
小奶猫伸出了爪子,一只手指小心地探进了景熙口中。
景熙被她毫不掩饰的直白逗乐了,怎么会有人色起来还让人觉得呆萌可爱?他轻轻勾唇,抓住了她在他唇中探索的手指,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这么猴急?”
林妙妙不说话,又伸出另一只手,也被景熙抓住,她欲求不满地瞪了瞪他。
他轻笑,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让她得逞的戏谑。
手不能动了,她还有脑袋,林妙妙微一偏头,以极快的速度吻向了他唇瓣,尽管景熙后仰得很快,却依旧被她亲了一口。
林妙妙得意地笑了。
“小流氓。”景熙反客为主,在她柔嫩的红唇上落下一枚温柔的亲吻,“我们好像还有个仪式没完成。”
“诶?”林妙妙瞪圆了眼睛。
景熙端来桌上的酒杯,递了一杯到她面前,眸光深邃地说:“夫人,要与为夫喝下这杯合卺酒吗?”
合卺酒,天啦,她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好像一见小暴君,脑子就不好使了,真是白活了两辈子,这点定力都没有!
林妙妙讪讪地接过酒杯,正要一饮而尽,却被景熙叫住:“合卺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林妙妙怔了怔:“那要……怎么喝?”上辈子虽是做了小暴君的妃子,但那是被直接抓进宫的,哪儿来的合卺酒喝?与裴琅更是没有了,她根本就不想嫁给裴琅,又怎么会与他洞房花烛?之所以成了裴夫人,不过是因为裴琅告诉她,景世子追来临江了,再不嫁人,就要被那傻世子抢走了。
景熙一看她的神色便知她不是装的,她与裴琅从未有过,心头掠过一丝惊喜,很快,又涌上一层愧疚:“你可怨我?”
“怨你?怨你……什么?”林妙妙一脸不解地问。
怨我曾经恨你薄情,在宫里那般折磨你,景熙喉痛胀痛:“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把你关在冰冷的地窖,你很冷,很害怕,哭着求我放你出去。”
这不是上辈子她刚被小暴君抓回宫后发生的事吗?那时,她不清楚自己失忆了,只以为小暴君在报她当年退婚之仇,不知道多怨小暴君呢。不过那段噩梦般的日子没持续太久,后面他都对她很好了,除了皇后之位,他能给她的,全都给了。所以,即便是上辈子,她也不怨他了,这辈子就不会了,她还怕自己既没保住孩子、又把他给忘了,还嫁了他仇人,他会不肯原谅她呢。
林妙妙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望进他深邃的眼眸:“你还梦到过什么别的吗?”
“好像……”景熙的眸光顿了顿,看着她又期待又忐忑的神色,已经到嘴边的话,变成一句,“没了。”已经过去的事,再深究它做什么呢?人是活在当下,并不是活在过去,前尘种种,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辈子,再没谁能把他们分开了。
林妙妙轻轻靠上他肩膀:“景熙,我也做了一个梦。”
“哦?”他看着怀中的她,“你是梦见了什么?”
林妙妙笑道:“我梦见中秋节那天,我上了一家画舫,你也在,但我那时还不认识你,那晚的月好圆、好大,我喝多了酒,闯到你房里,你的腿动不了,也不会说话,然后我们做了一夜夫妻。”
景熙的手臂蓦然收紧,眸光微微颤动:“然后呢?”
“然后啊。”林妙妙执着酒杯,望着桌上的龙凤香烛,回忆地笑道:“然后我就睡着了,醒来就发现你坐在轮椅上,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表情。”
“是吗?”景熙抚了抚她肩膀。
林妙妙笑着点头:“可不是吗?不过我一点都不怕你,觉得你只是个可怜的小傻子,还忽悠你别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不是忽悠我只是一个梦吗?还说会给我糖吃。景熙在心中呢喃,唇角浮现起一丝暖人的笑,难怪从被裴琅抓走后,就性情大变了,是终于寻回那段遗失的记忆了吗?
林妙妙,你为什么总是能带给人这么大的惊喜?
景熙搂紧她,眸中厚重的爱意如潮水一般,几乎要将林妙妙溺毙。
林妙妙低头不敢再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太让人方寸大乱了。
景熙却还想听更多:“后来呢?”
林妙妙歪了歪小脑袋:“后来我们就各回各家了呗。”
“你舍得?”景熙唇角含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当然舍得,是你舍不得!对我穷追不舍!”林妙妙扬起小脑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就、就算在梦里,你也对我穷追不舍!”
“是吗?”他笑,“怎么个穷追不舍了?”
林妙妙嘚瑟地说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掉马了:“你呀,那时候……咳,我是说,在我梦里,你没现在这么风光,你就是个装傻的小傻子,谁都能欺负你,有一次你被几个皇子欺负,还是我急中生智救了你。”
景熙忍俊不禁地说道:“然后我就对你以身相许了?”
以身相许?林妙妙的眼珠子动了动:“对对对!就是这样!你死活要娶我。”
“那你答应了吗?”景熙问。
“我……”林妙妙摸了摸脖子,“我一开始不答应的,看你可怜嘛,你说话也是我教会的,你讲的第一句话是我名字。走路也是在和我……”一夜风流之后,这话真有些讲不出口啊,“咳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追我追得可紧了,我我……我没办法,就答应了。”
景熙宠溺地勾了勾唇角:“那我们成亲了吗?”
“成亲啦!”林妙妙想也不想地说道。
景熙温柔一笑,碰了碰她酒杯:“所以今晚,美梦成真了。”
“是……是你美梦成真,都是你在追求我的!”说完,林妙妙就涨红了脸,刚刚讲的是她在做梦……
景熙却没在这个时候与她抬杠,深深地看着她:“是,是我美梦成真,娶到了梦寐以求的妻子,我很高兴。”无法言说的高兴。
林妙妙简直心花怒放,与他交着手腕,正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却又再次叫住了她,她眨巴着眸子道:“怎么了?又……又不对吗?”
“嗯,不对。”他说道。
林妙妙疑惑地诶了一声:“是你说该这么喝的呀,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
景熙轻轻一笑:“别人是这么喝,但我们的,不是。”言罢,不等林妙妙做出反应,便将自己的杯子喂到林妙妙唇边,林妙妙古怪地含了一口,正要吞下,却见他的唇瓣贴了上来,她的酒,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林妙妙的脸,红得可与滴出血来了,这么亲密的小动作,他上辈子可没做过。
“好酒。”景熙餍足地眯了眯眼,用同样的方式,把自己的酒,渡进了她口中。
一杯酒下肚,林妙妙已经有些眩晕了。
是美酒作祟还是其他,林妙妙觉得景熙的眼神,又比先前炙热了三分,看向哪里,她哪里就要烧起来,还什么都没做,她却已经有了些微的情动,连顾青鸾给她的小瓷瓶都忘了,就那么咬紧唇瓣看向他。
他轻轻一笑,捏住她精致的下巴,迫使她分开了唇瓣,唇上的齿痕,让人心潮涌动,他低头,舌尖从她自己留下的齿痕上轻轻扫过,而后滑入她温润芳香的檀口,肆意侵略了起来。
林妙妙被吻得呼不过气了,意识一点点剥离,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眩晕,衣衫在他手中一件件褪尽,到最后,只剩一件遮不住春光的小衣。
很快,小衣也没了。
他吻上她娇艳的唇瓣,将她的痛呼吞入口中。
龙凤烛台上,烛泪一滴滴落下,如嫣红的处子血。
……
是年五月,“皇帝”驾崩,临终前,传位于皇侄景熙,早在十九年前,皇帝便因亏欠景王府而立下遗诏,内阁大臣之中,知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这么多年过去,皇帝暗地里做了多少迫害景熙的事,众人不清楚,但表面上,皇帝对景熙可谓是疼到了骨子里,兼之景熙的傻病痊愈后,披甲上阵,力挫北梁,为江山社稷立下汗毛功劳,皇帝没更改当年留下的遗诏,似乎完全说得过去,更别说“皇帝”弥留的最后半年,景熙又如此孝顺。
当然,也有一些皇后与皇子们的党羽提出质疑,但这些人当中,二皇子因为弑父之罪,永远出局了,剩下的皇子中以太子最为正统,可惜,皇后与“皇帝”鹣鲽情深,“皇帝”驾崩当晚便追随“皇帝”而去了。没了皇后的太子,如同一只被砍掉四肢的小幼虎,根本立都立不起来,没多久,便得了失心疯。
其余几名皇子就不值一提了。
登基大典定在六月初十。
这一日,景熙起得格外早,林妙妙还在床上好梦,宫人入内,小心伺候景熙更衣,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他们都明白,吵醒皇上不打紧,吵醒娘娘,可是要挨板子的。
景熙洗漱完毕,屏退了下人,将猫在被子里某人轻轻地拽了出来,大掌抚上柔软的娇躯,一边亲吻她娇嫩的颈窝,一边低低地问:“还不起?嗯?”
林妙妙被他亲得发痒,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更是令她浑身酥软,可明明昨晚还被他翻来覆去地吃了一整夜,怎么这么快,又在他的撩拨下情动了呢?
景熙也有些情动,这副身子,要了两辈子,还是要不够。但今天有十分重要的事,所以只能适可而止。
在她满是吻痕的美背上亲了一口,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不止是朕的登基大典,也是你的封后大殿?”
林妙妙的睫羽颤了颤,抓紧被子,继续装睡。
景熙把她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怕啊?”
林妙妙咬紧唇瓣不说话,心里却道,可不是怕吗?一想到外头那些大臣半数以上,前世骂过她妖妃,还上折子请求把她处死,她就心里发毛,觉得自己走出去,一定会被那些人的眼刀子射成筛子。
景熙掬起她脸蛋:“还记得我以前怎么对你说的?”
林妙妙低声道:“不用害怕任何人,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想做我的皇后吗?”景熙问。
林妙妙点头。
景熙鼓励地看着她:“那就告诉全天下,你林妙妙是我景熙的皇后,除了你,谁都没资格站在我身边。”
“可是……”林妙妙又有些犹豫,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他。
景熙轻声道:“是谁从皇帝与裴琅的手中救下了璟儿?是谁和我一起扳倒了皇帝?这些事,每一件都可能要了你的命。她们做不到,你做到了。”
明明那么胆小还是做到了,你把我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皇后之位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一个时辰后,景熙牵着林妙妙的手,走出了巍峨的宫墙。
上辈子没能让你做皇后,你三十便无疾而终。
这辈子,朕许你六宫无妃,朕与你一世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