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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除夕
午夜，马晓萍终于心满意足，天天入睡了。
睡着之前，她跟周秉昆说，要抱她一晚上，不能松手。
周秉昆没有食言，一直抱着。
马晓萍是周秉昆最愿意抱着的。
马晓萍的皮肤异常的光滑，抱在身上，即便是酷暑时节，也不觉得热。
抱着马晓萍，周秉昆不禁想起了郑娟。再有一个星期，又能和郑娟在一起了。
跟郑娟在一起，仿佛世界都简单了。郑娟的世界，周秉昆就是一切，只要和他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周秉昆要是不在身边，所有的一起，都变得黯然无光。
她就是这么单纯的姑娘。
周秉昆觉得自己十分幸福，幸福身边有爱他的人，也有他爱的人。
无论是郑娟还是马晓萍都是值得他爱的，值得他爱一辈子的。
想到郑娟，自然就会想到曾姗。
正像马晓萍想的那样。
曾姗是一名让人离不开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不舍的离开。
和曾姗在一起，男人才会觉得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当然，曾姗注定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这样的女人早晚会离开他。就算挽留，也不会留太久。
只是现在曾姗彻底沦陷了，执意要给周秉昆生个孩子。为了这个，她只要有机会就会和周秉昆黏在一起。
她有这样的愿望，周秉昆也努力为她实现着。
曾姗是个命苦的姑娘。
还是花样年华的时候，就被崔秃子欺负了。在和周秉昆在一起之前，她的世界是灰暗的，她看不到未来，以至于时常想着报复世界。现在，她有了新生。
有了对未来的渴望，这样的渴望让她越活越有希望。
她很清楚。
周秉昆是马晓萍的，是郑娟的，就不会是她的。
她失望，却不妒忌。
她觉得，只有马晓萍和郑娟这样家世好，好看，身子还干净的姑娘才配的上周秉昆。
马晓萍和郑娟都是这样的姑娘。
她只能祝福，不能嫉妒。
还好，周秉昆依旧没有忘了她。有了空间密室，两人能经常在一起。
对于曾姗，周秉昆很清楚，无论怎么愧疚，都无法让她彻底满意。能做的，就是快乐当下，让曾姗更加的快乐。
这个时候，晓萍说起了梦话，嘴里嘟囔着“大头，大头，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说完，脸上浮现出美得不能再美的微笑。
马晓萍有说梦话的习惯，每到这个时候，周秉昆总会把她抱的更紧一些。
每次抱完，马晓萍就不会再说梦话了。
今天，也是这样。
就这样，周秉昆抱着马晓萍沉沉入睡了。
……
1970年大年除夕，除了周秉昆外，周蓉、冯玥、周母、郑大娘和郑光明围坐在一起，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吃了暖乎乎的年夜饭。
因为，周秉昆不在家过的原因。
除了郑光明这样眼睛看不到的小男孩，其他的都是女性。
与其他家，家徒四壁不同，周家的年夜饭格外丰富。
北城帮送来的山货、东湖帮送来的河鱼、十三太保送来的海鲜、转运站的鸡蛋和野味，除了这些，还有从马守常家带过来的糖果。
可以说，整个吉春，没有一家年夜饭能赶上周家的了。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两个儿子不在身边。
这是两个儿子第一次不在身边过春节，周母心里多少不好受。
看着一桌子好吃的，也没有胃口。
周蓉当然知道母亲为了什么。
母亲心里一定在想，两个儿媳妇家里条件都那么好，以后总不在家里过怎么办。
周蓉放下碗筷，碰了碰母亲的手臂，“妈，你怎么不动筷了？”
周母叹了口气，“蓉啊，你说你哥明年回来，要是冬梅爸妈解放了，会不会在家过春节啊？”
“妈，要是解放了，第一年的春节当然要在她家过了。”周蓉直言不讳。
“儿子不在自己家过春节，不得让人笑话？”
“笑话？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怎么妒忌和羡慕呢。秉昆和马晓萍搞对象，都把光字片的邻居羡慕死了。我怕他们嚼舌根子，说晓萍脾气大、不会干家务，你知道邻居们怎么说……“
“怎么说？”周母问。
周蓉顿了顿，指尖撩了撩额头的散发，“邻居们说，他们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天天磕三个头都愿意。这才叫光宗耀祖呢。”
“是么……我怎么总听他们说，去了大官家姑娘不好，以后孩子受气不说，儿媳妇还不是孝顺。“
“那是他们嫉妒才这么说的，人都是那样，看不得别人的好。”周蓉一板一眼说道。
周母点点头，“要是这么说还真是，我去副食商店买菜，营业员都是客客气气的。你也知道，副食店的营业员牛的很，一般人都不搭理。这么看，去大领导儿媳妇还是好的地方多。”
“妈，不是大领导家的儿媳妇该不好也也不好，和是不是领导家孩子关系不大。反正我觉得，无论是晓萍还是冬梅姐，都是好媳妇。”周蓉笑了笑。
“那你说，秉昆明年春节会不会在家过？”周母问。
“妈，秉昆说了，他已经跟晓萍商量好了，今年春节在她家过，明年春节就在咱家过。爸明年春节回来，当然要在一起吃团圆饭了。“周蓉绘声绘色说。
这时，郑大娘开口，“娟儿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家吃顿团圆饭了。”
“蓉姐，我姐有消息么？”郑光明抬起头，冲着周蓉方向问去。
周蓉和马晓萍，只有她们两个知道，郑娟已经去港岛了。
周秉昆反复提醒，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郑大娘和郑光明也不能说。
听到郑光明的问话，周蓉沉默片刻后说：“我现在还没有你姐的消息，不过我觉得，用不了多久，你姐就能回家吃年夜饭了。”
周蓉给了郑光明的希望。
打过年的，她不想看到郑大娘或是郑光明不高兴。
“光明，我觉得你姐姐很快就能回来，你姐姐现在也是好好的。”冯玥接过话说。
“玥玥姐，你怎么这么想？”郑光明又向冯玥方向望去。
“光明，我哥很在乎你姐的。你姐走了，我看你姐并没有太伤心，我哥也挺高兴，这么看，你姐现在已经过的挺好，不然，我哥早就去找她了。”冯玥分析道。
“可你哥要跟小萍姐结婚了，我姐要是知道，不知道多伤心。”郑光明叹了口气。
“不会的，我哥不会让娟姐伤心的，”冯玥对周秉昆很有信心，用力点了点头。
“但愿这样吧。”郑光明喃喃道。
……
吉春，绿园。
正像周蓉说的那样，周秉昆和马晓萍商量好了，今年春节在绿园马守常家过。
明天春节，周秉义和郝冬梅会回家。周秉昆和马晓萍也结婚，成为夫妇。
周志刚从西南回家，周家就没有这么全过。
再有，冯玥的户口也迁到了周家，周家四个孩子，两个儿媳妇，明年的除夕一定要在家过的。
明天在家过，今天就在马家过。
虽然周秉昆和马晓萍因为年龄的原因没有领证，两个人已经订婚了。
订婚之后，就是一家人了。
周秉昆很多时候都住在马家，与马晓萍在一起住，和夫妻没什么区别。
马守常夫妇已经把周秉昆当成女婿，而周秉昆已经把马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今天是春节，春节自然要喝点酒，周秉昆与马守常第一次见面就没少喝，今天是春节，自然也不会少。
两个人从下午三点喝到晚上六点。
马守常还是没有喝过周秉昆，躺在床上，呼呼睡着了。
马晓萍看着周秉昆脸通红，问：“秉昆，你还能行么？”
周秉昆摆摆手，凑在马晓萍耳边，“一点问题没有。”
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周秉昆言语中透着暧昧。
马晓萍听出了暧昧，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晚上不准碰我。”
周秉昆回了回神，“晓萍，我们出去走走吧。”
马晓萍点了点头，“行，我们出去走走。”
说完，两个人穿上大衣，戴上围巾手套，一起走出家门。
绿园都是大干部家，即便是春节，依旧很干净。
今天不冷，两个人手臂挽着手臂，格外的惬意。
这是，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七姐赵欣欣和骆世宾出现在这里。
春节前，马晓萍知道了一件事，七姐赵欣欣的父母没问题了。
春节之后，就能官复原职。
这样的话，七姐又能贵绿园住了。七姐的出现，马晓萍和周秉昆并不意外，意外的是，骆世宾也出现在这里。
“七姐，五哥，你们过来了。”马晓萍开了口。
“幺妹，你跟周老大在一起，就不兴我跟五哥在一起啊。”赵欣欣娇声娇气说。
“冯化成，你不跟他了？”周秉昆问。
“岁数大了，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的，谁跟他啊。他会太平胡同住了，没跟你说？”赵欣欣向周秉昆看去。
周秉昆摇摇头，“没有，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一个月前，我们分手了。我听说，冯化成跟出版社的王紫好上了，周老大，你姐没有回来说？”赵欣欣问。
这件事，周蓉真的没有回家说，周秉昆自然不知道。
“也好，你们都找到爱的人了，恭喜恭喜。”周秉昆笑了笑。
“七姐，可惜九姐回不来，要不咱们又能聚一聚了。”想到李茜，马晓萍道。
“你九姐……你九姐去京城了……”赵欣欣眼睛一亮。
“是么？这才半年啊……”马晓萍将信将疑。
“我听李茜她妈说，李茜去了建设兵团歌舞团，就跟一个京城挂职人员好上了。没多久两人就确立了关系。这挂职人员是京城干部家孩子，对九姐可上心了，回京城后，就把九姐一起调过去了。说，今年就结婚。我们以后，在京城也有熟人了。”
“看来九姐去文工团是走对了。七姐，那你是参军，还是上班？”马晓萍问。
“我爸说，让我上班，吉春经营局，春节后就去。”赵欣欣道。
“经营局，那不是跟二哥一个单位。”
“是啊，不过，我在市机关，他在下面的所，不在一起。”
“真好，你跟九姐真让人羡慕。”
赵欣欣摇摇头，“我们有什么羡慕的。你再有三个月就跟周老大结婚了……周老大现在是什么人，吉春社会人那个不以周老大马首是瞻。我要是能找个周老大这样的，让我干嘛，我都愿意。”
“七姐，五哥在这，你也这么说？”马晓萍向她身后骆世宾望了望。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就是伙伴，想了就好几天，不想就各走各的。你五哥最惦记的是曾姗，可曾姗心里只有周老大，其他男人也不能让碰，只能找我了。幺妹，你现在越看越好看了，看来周老大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说完，赵欣欣咯咯笑了起来。
被赵欣欣说的，马晓萍有些不好意思，“七姐，没你说的那么强，外面有点冷，我跟大头回家了。”
“你们回去吧，我们出去找兄弟几个聚聚。幺妹，你现在还是十三太保的幺妹，该和兄弟们聚聚，就聚聚。”说完，赵欣欣挽着骆世宾手臂，一起向绿园外走去。
周秉昆握了握马晓萍的手，“晓萍，咱们也回家吧……”
马晓萍瞪了周秉昆一眼，“你看你，曾姗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弄得我多没面子。”
“晓萍，我跟曾姗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谁信啊。曾姗看到你的时候，那表情，就像吃了水蜜桃。你要是没跟她睡过，打死我都不信。”马晓萍一生气，又狠狠踢了周秉昆一脚。
周秉昆依旧没有躲。
打是亲骂是爱，在他看来，马晓萍打他几下，踢他几脚都是爱的表现。
他能够接受，并且喜欢这样的打骂。
周秉昆停住了手，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这些在社会上混的，身上别带不好的东西，要注意。”
“晓萍，我会注意的。”周秉昆一口答应。
“混蛋，都说要注意了，还说没有过……你就是找打啊……”说着，马晓萍又狠狠踢了周秉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