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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门打开，周秉昆和乔春燕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见姐姐靠在火墙看书，蔡晓光坐在炕沿看着姐姐看书，周秉昆笑着说：“姐，今天是大年初一，看书不吉利的。”
周蓉放下手中的书，一脸严肃，“周秉昆，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你带着首长千金去滑冰行，我看会书就不吉利了？”
周秉昆坐在炕沿，“姐，我那是工作，你这是生活，不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我这就不是工作？有一天我也写小说了，看书不就是我的工作了么？”周蓉争辩着。
“姐，你的阅历写小说还不够，顶多能做做排版和校对工作，想多了。”周秉昆故意提到文字校对，想看一看姐姐周蓉的反应。
周蓉摇了摇头，“文字工作也是积累的一种，日积月累自然有阅历，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反倒是你，越来越不像样子，开始损起我来了……你要是没个弟弟样，我就没有姐姐样了……”
听周蓉这么说，周秉昆彻底放心了。姐姐不排斥文字校对工作，这样的话，马守常帮找的出版社工作，姐姐应该满意。
周秉昆觉得，姐姐工作要是满意，就不会总想着离开吉春了。
见姐弟争执起来，蔡晓光忙开口，“秉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看你姐看书的样子……”
听蔡晓光为姐姐说话，周秉昆不禁心中暗骂：“舔狗，真是极品舔狗，别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换了说法：“晓光哥，你对我姐真好。”
“应该的，应该的……”当着周蓉的面，周秉昆的话，蔡晓光十分受用。
尽管不大爱听，可周秉昆的话的确是实情，周蓉也不好说什么。
她不想就这个话题说的没完没了，对和周秉昆一起进门的乔春燕说：“春燕，今天大年初一，你还要上班？”
乔春燕叹了口气，“是啊，浴池这个工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休息。不过，初一到十五，开到下午三点就关门，不耽误过节。”
“下班早就好……我妈生怕你吃不上兔子肉，特意让秉昆过去找你的。”听起来就是闲聊家常，实际上周蓉有意无意说到，是母亲的意思周秉昆才去找乔春燕的。
在周蓉眼中，已经长了本事的弟弟，与马晓萍才是天生一对。倒不是周蓉嫌贫爱富，真要是嫌贫爱富，蔡晓光条件很好，没必要想着冯化成了。
周蓉是活在理想状态下精神世界的女人，在她看来爱情至上。
她觉得，周秉昆和马晓萍一定能催生出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这是乔春燕给不了他的。
……
绿园，马守常家。
吃过晚饭，疯了一下午的马晓萍回屋休息，客厅里只有马守常、曲秀贞老两口。
见马晓萍上了楼，曲秀贞笑着说：“老马，咱家晓萍现在是越来越稳当了。”
马守常点了点头，“老曲，你说的没错，不仅稳当，每天总是开开心心的样子。不过……”
“不过什么……”曲秀贞听出马守常话里有话，忙问。
马守常放下手中的报纸，身子向沙发靠了靠，“老曲，你没发现最近晓萍比以前爱打扮了么？”
马守常提到这一点，曲秀贞也感同身受。也许是军人家庭影响，马晓萍有股男人般的英气，平时很少打扮。
最近这段时间，的确爱打扮些。
想到这里，曲秀贞道：“女孩子大了，爱打扮些也正常吧。”
马守常摇了摇头，“老曲，你也是从姑娘时候过来的，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你是懂的。”
“你是说，晓萍有喜欢的人了？”曲秀贞心头一动，忙问。
见曲秀贞一脸紧张的样子，马守常摇了摇头，“老曲，你是晓萍的妈，还不如我这个当爸的心细呢。”
曲秀贞板起脸，“老马，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从检察院调到松花江酱油厂还不到一个月。完全陌生的工作环境我当然要尽快适应。对晓萍不够关心，也情理之中。前几年你调到外地，不是一样没关心过晓萍么？”
别看马守常是首长，却是个妻管严，怕老婆。听曲秀贞这般讲，顿时没了脾气，“老曲，是我的话太主观，向你道歉。”
“知道就好，那你说，晓萍喜欢上谁了？”曲秀贞问。
马守常向楼上望望，往曲秀贞身边凑凑，小声说：“周秉昆。”
“周秉昆？！他勾引晓萍了？”曲秀贞脱口而出。
马守常却摇摇头，“我觉得应该是晓萍主动性更强，她喜欢上了周秉昆，周秉昆不一定喜欢她。”
“晓萍认识周秉昆也就半个多月，怎么会这么快喜欢上他了？老马，你不是误会了吧？”曲秀贞将信将疑。
“今天下午，不到三点我就去光字片接晓萍，知道晓萍和周秉昆去东江滑冰，就去了东江。
正巧看到，周秉昆收拾几个流氓地赖。收拾完之后，晓萍主动去挽周秉昆的手臂，还是周秉昆松开的。两个人在东江滑了一个多小时冰车，能看出来，晓萍跟周秉昆在一起很开心。
反而周秉昆有些顾虑，时刻与晓萍保持着该有的距离。”马守常把下午看到的说给曲秀贞。
马守常这么说，曲秀贞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老曲，要是晓萍真的喜欢上周秉昆怎么办？”
马守常双手插在胸前，思量片刻后说：“其实，周秉昆也不错。人实在，有本事，晓萍也喜欢。就是他们两个才十七，就算相爱，也要三四年后才能登记结婚。这么长时间，变数太多。还是不要恋爱，保持友谊好一些。”
马守常的“不要恋爱，保持友谊”说法曲秀贞很赞同。
忙问：“那用不用跟周秉昆谈一谈？”
马守常摇摇头，“周秉昆看起来憨憨厚厚，实际上是大智若愚。他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不会乱来的。我担心的是晓萍，她要是一门心思放在周秉昆身上，年底去东海海岛当兵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是啊，她要是坚决不走，怎么办？”曲秀贞嘀咕着。
“车到山前必有路，老曲，离年底还有十个月，边走边看，不急。”马守常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