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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一点儿都不担心公事，他真正担心的是楚宁。
三人下楼，蒋峥嵘和流风一起离开。
楚宁站门口望着他们背影好半天，一回头，却发现司徒夜羽鬼影一样站在他身后，不言不语的。
楚宁被吓坏了，整个人都是一跳，险些跌倒。
司徒夜羽脸色很难看，可奇异的是，他居然没法做，只是冷冰冰的讽刺一句，“那么舍不得他们，怎么不跟上去？”
楚宁舔了舔嘴唇，完全没心思和他斗嘴，而且，她也深刻明白，要是和他斗嘴，到最后凄惨的也只是自己。
所以，她保持一贯作风，选择沉默。
她把小笼包端上桌，又把醋倒在碟子里，摆好筷子推到司徒夜羽面前。
司徒夜羽从始至终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太爷一样等着她伺候。
“你很不满是不是？”现在司徒夜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按道理来说，楚宁现在这种不言不语的样子，其实很温顺，因为他不管说了什么，她都不会还嘴。
这种沉静应该让他很爽的，不过吧，他心里还是舒服，怎么看楚宁都像死人脸一样。
跟流风他们在一起，也没见她这样。
“你是不是哑巴了？”司徒夜羽拿筷子戳碟子里的小笼包，两只眼盯着楚宁，有点儿恨恨的味道。
楚宁站在一边，不看他，目光只盯着被司徒夜羽荼毒的小笼包。
她想，司徒夜羽或者把那个小笼包当成她了，想到这人，她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说话！”
司徒夜羽拔高了声音命令。
楚宁看着他，总算开金口，“包子哭了。”
司徒夜羽一愣，下意识地往碟子里看了一眼，一个水灵灵的小笼包已经被他弄得惨不忍睹。
他脸一黑，夹了另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沾了沾醋，慢条斯理地咀嚼下咽，然后，又咬了一口，一只小笼包被解决掉了。
“说点儿别的。”
司徒夜羽夹第二个包子的时候，说。
楚宁的嘴角抽了抽，她记得以前司徒夜羽都把“食不言”这个规矩贯彻得比较彻底的。至少他们两个面对面吃饭的时候，是这样。
“你吃完了我洗碗。”
司徒夜羽本来要咬下去的，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包子到了嘴边又放下去了，挑着眉毛看她，“不是你刷难道还让我刷？”
楚宁被噎住，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于是又不说话了。
司徒夜羽继续慢条斯理吃东西，第二个小笼包吃了一半的时候，他又说，“继续说，说别的。”
楚宁这次眼角抽搐，干咳了一声，道，“今天天气真好。”
司徒夜羽瞪她。
她立刻转移话题，“现在阳光明媚！”
司徒夜羽眼角跳了跳。
于是楚宁继续转移，“额，我好像说错了，今天其实是阴天。”
司徒夜羽黑了脸，看向外面，外面的天气比较诡异，忽阴忽晴的多云天。
楚宁还想说什么，司徒夜羽恨声道，“闭嘴！”
于是，司徒夜羽整顿饭都耳根清净，清净到有点儿凄惨！
等司徒夜羽吃过饭，楚宁就老老实实地收拾碗筷。
司徒夜羽回卧室，不一会儿又下来了。
楚宁收拾完之后出来，就见司徒夜羽坐在客厅里。
“过来。”
司徒夜羽冷冰冰的说，眼神和他的语气一样冷。
楚宁低着头，乖乖地走过去。
司徒夜羽顺手拉她坐下，楚宁这才发现他脚边放了个医药箱。
“把袖子撩上去！”
楚宁看他一眼，照做。
白皙的肌肤上，有些青红的肿块，都是被人踩踏的时候留下的。
司徒夜羽脸色很差，不过他什么都没说，用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把她胳膊扯过来，又拿出药水涂在她的伤处，然后就死命地揉。
楚宁疼得尖叫，一个劲儿把手往回抽。
司徒夜羽恶狠狠地盯着她，讽刺，“呀，原来你怕疼的啊，我还以为你钢筋铁骨，什么都不怕呢。既然那么喜欢惹事，那么喜欢被人揍耳光被人踢打，现在这点儿疼怕什么，不许叫！”
楚宁立刻闭嘴，忍着疼，却还是倒吸冷气。
心里也又恨又委屈。
什么叫她喜欢惹事，什么叫她喜欢被人揍耳光被人踢打？
她是犯贱还是被虐狂，喜欢那些伤害？！
她已经那么厌恶是是非非，巴不得躲到地底下去，可是，是非却总是追着她跑。她就是典型的躺着也中枪，而且还不是一两次！
司徒夜羽大概下手真的狠了，楚宁突然哆嗦了一下，抬眼，泪汪汪地看着司徒夜羽。
司徒夜羽本来最讨厌女人的眼泪，这时候看见楚宁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却突突地跳了一下，然后就软了。
叹了口气，下手也轻了些，同时解释，“这种药多揉一揉淤血下去的会快一些，你也能少受些罪。”
楚宁低着头没说话。
司徒夜羽又揉了几下，放下她的袖子，说，“身上也有吧？把衣服撩起来。”
楚宁一听，立刻不干了，“我不要！”
司徒夜羽眼神一沉，“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脱？或者，你更喜欢来撕的？”
楚宁就算再木然这时候也忍不住脸红了，不过，这不是羞涩，而是恼羞成怒！
“你不要乱说！”楚宁睁大眼瞪着司徒夜羽，“这个时候，这种地方，管家或者其他人随时都可能进来。我……我还没有裸奔的兴致。”
司徒夜羽一听忽然笑了，“原来你是嫌这儿不是地方，那么我们回房。”
楚宁心中恼怒，总觉得司徒夜羽说那些话，让人生恨。
“好了，别生气了，我逗你的。擦药要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司徒夜羽百年难得一见地先放软了语气。
楚宁坐在原地没动，司徒夜羽索性把她弯腰将她一把捞起来，抱进卧室去了。
楚宁被突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无意识地搂住司徒夜羽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司徒夜羽心中却闪过一丝类似欣喜和欢快的情绪。
楚宁很不雅地被司徒夜羽摁在床上，面朝下，直接把衣服撩起来。
看见楚宁后背上的伤痕，司徒夜羽脸色忽然变得格外阴冷，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很小心地帮楚宁上药。
楚宁趴在床上，整张脸埋入枕头，乌黑的发丝扑满了枕头。
此刻，她的心里很静，静到荒芜。
后背上那只手很温柔，指尖微微凉，掌心却是暖的。但是，她的肌肤在战栗，她知道。
上完药之后，司徒夜羽放下她的衣服，把药水收好放进医药箱，说，“你好好休息，明天让厨房的人煮鸡蛋敷一敷。”
说完就拎着药箱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