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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这才完全放下心。
却听流风又说，“楚小姐，还是不要总是在老大面前表现得那么惧怕，你总这么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魔鬼看，他会很受伤。”
受伤，司徒夜羽这种人也会感到受伤么？向来都是他伤别人吧？！
商场一进门的地方，正好有个柜台，摆的都是女生饰品。流风一看，立刻过去拿了一个给她，“刚才看你在车上一直拢头发，既然不方便的话，就梳起来吧。”
楚宁接过来，谢过之后，便把头发拢起来输了个马尾。
楚宁的长相本来就比现实年纪偏小，这么一拢，更显得她像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了。
流风一看，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像个未成年。不过，这么梳起来比披着头发看起来更阳光了。很精神！”
楚宁忍不住笑了，“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个未成年呢，如果能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的话，我一定不选择S市。”说完，自己愣了愣。
流风知道她一定有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笑着安慰，“过去的，谁也没法改变。但未来却还可以争取一把。”
怔怔的看了流风半晌，忍不住问道，“你也在为未来争取么？”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流风无法回答。
未来？像自己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未来的吧？自己和她不一样啊。
流风突然笑着摇了摇头，转移话题，“快跟上吧，老大已经上二楼了。”
商场的四楼，是童装专卖。
司徒夜羽从来没买过这些东西，就连他自己的东西，都是早早有人备好的，所以，他对此一窍不通。
见楚宁和流风一前一后上来了，只冷漠地对楚宁说，“你的学生有多少，穿多大号，你自己看着拿。”说完又看向流风，“选完之后，你和他们这边的人谈谈，让他们派车跟着送货。”
“好，我先过去办。”
流风一走，楚宁就明显地不自在起来，脸色也变得局促了些，“你其实不用去看他们……”话没说完，司徒夜羽倏然回头，目光如电直直的刺向她，“你给我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那些孩子，这辈子都过得鸡犬不宁！”
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楚宁哪儿还敢多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老老实实地选衣服。
司徒夜羽则抱着胳膊，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起初，她选衣服的时候，还会因为紧张而拿不住衣服。但渐渐的，她变得认真起来。
看上去，她对这些似乎很在行的样子，会把衣服翻过来看里面的针脚，是不是有破损，穿起来会不会舒服等等……
他就那么看着她，渐渐地，心头的躁动便沉静下来，被一团柔柔软软的情绪包围。
她认真的侧脸，真的好漂亮，好温柔，那种暖暖的柔柔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被他遗忘在记忆的角落中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也很小，会跟在母亲身边逛商场，她也是，在买任何东西的时候，都会格外认真地看标签，然后用手去摸料子。
当时的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母亲明明可以让人把衣服送上门，她却还要亲自到商场里选布自己动手来做。
等他终于明白，那是母亲爱他的一片心意时，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了。
当他流落街头，看着平民区里的父母领着自己的儿女，在小摊上选衣服，并且为此讨价还价的时候，他躲在角落里哭得撕心裂肺。
可是，除了老管家张楚，没有人理会他的死活。
老管家固然对他很好，可儿孩子需要的，毕竟是父爱母爱。在小小年纪就父母之爱缺位，而又经历了无数生死和鲜血的洗礼之后，又有谁还能记得最初的温暖？……
在血色和冷酷中前行得太久，温暖这东西，也变成了禁忌……
楚宁也记不住每个孩子的号码，但他们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除了几个个子比较大和偏小的要选选号之外，其他的买均码就可以。
所以，她挑选的时间并不是很久。
“挑好了。”她拿了几件挑好的衣服，走到他面前，说得小心翼翼，“其他的，拿均码就可以。”
司徒夜羽回神，居然心情大好的笑了笑，顺手搂过她的腰，“那么，我们再到楼上选选鞋子吧。上面有童鞋。”
楚宁一听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他们个子大笑，我倒是有印象的。脚丫子大小却从来没仔细留意过，万一鞋子买小了的话，就浪费了。”
司徒夜羽听后眉头一挑，捏了捏她的肩膀，“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好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买鞋子了。”
对于司徒夜羽莫名其妙的和颜悦色好心情，楚宁依然战战兢兢，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凡是都顺着司徒夜羽来。
而她也渐渐发现，只要顺着司徒夜羽的想法来，其实，司徒夜羽夜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男人。这让她多少欣慰了些。
选过童装下来，正好经过女装专柜。
服务员见他们经过，立刻笑吟吟道，“先生小姐，欢迎光临，为夫人选件衣服吧，夫人长得贵气逼人，皮肤白净，气质又这么好，穿这件白纱裙，一定非常出众。”
他们只是从专柜前经过而已，哪儿有要光临的意思？！而且，她的贵气在哪儿？楚宁特别佩服这服务员的嘴巴。想当初，她打工的时候，可没练到这种境界。
以为司徒也根本不会理会的，哪知他搂着她方向一转，竟然真的进去了。
楚宁本着顺从司徒夜羽第一，自身意志第二的原则，什么都没说。
司徒夜羽果然心情很好，对着那些衣服看了一圈儿之后，指着一件淡黄色的半截裙，“就那件。”
楚宁一看，顿时额头黑线了。
她承认，她这种身高，在司徒夜羽面前，那就和二等残疾没区别，但好歹也是一米六五的个子，在女生里面，那也是中等偏高的身材了。
他用得着让她穿那种衣服么？！
在楚宁心里，那种短裙都是真正的小巧玲珑才选择的衣服！就算在他面前，她也不得不小巧玲珑，可还没到要穿这种裙子来衬托长腿的地步吧？
“我不喜欢那种风格的服装。”楚宁为难地看着司徒夜羽，是真的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
“我喜欢，就当为我穿。”
为你穿，你是谁凭什么为你穿？！
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她也没胆子把这种不满发泄出来。
只能老老实实地接过来进了试衣间。
不多会儿，服务员敲了敲试衣间的门，楚宁还没换好，只得把脑袋伸出来问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