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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竹怔愣了许久。
在主管又问了一遍后,拽住她胳膊的手松开,笑笑说:“不用了。”
刑烨堂在当晚接到阮竹从超市离开的消息。
他没说什么,挂断电话坐在床边发了会呆,许久后躺平。
睡着了。
刑烨堂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和从前一样,画室,家里,偶尔给导师和家里打个电话,没再关注过阮竹。
七月上旬。
梅兰德的珠宝店开业了。
死缠烂打让刑烨堂去。
刑烨堂看现在活泼到会手掌合十,神气活现求的雅米,点头去了。
开业当天。
刑烨堂的家门六点就被敲响。
梅兰德站在门口,转了个圈,“我今天穿这身行吗?”
梅兰德穿的是红裙,有点漏腰和漏胸,和她定位高端的珠宝店不符合。
刑烨堂看她紧张的眼神,抬脚跟她回家了。
也是第一次正式进了梅兰德的家。
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选了条看着正常点有点格调的裙子。
梅兰德觉得太低调了,嘟嘟囔说刑烨堂眼光差。
刑烨堂没搭理她,抬脚出门。
莫名的,看了眼远处,感觉刚才像是有人在看他。
把胡思乱想丢到一边。
等到梅兰德砸门的时候出去开车带她们娘俩过去。
梅兰德在副驾驶座说:“我穿的是你给我选的裙子。”
刑烨堂恩了一声。
梅兰德搔首弄姿,“好看吗?”
刑烨堂静了几秒:“咱俩的关系说这些不合适。”
梅兰德怔愣了瞬,撇嘴骂了几句却没再说了。
梅兰德没上过几天学,但是却有点做生意的天赋。
一个珠宝店开业,轰动的不得了。
加上她之前一直碎碎念说怕开业的时候没人来。
刑烨堂给她定了三十个花篮,直接把场面给炒热了。
被热闹和大场面吸引来的人层出不穷。
刑烨堂嫌吵,站在店铺拐角,嘴里咬了根烟,偏脸点燃。
越过层层烟雾,视线随意扫过不远处同一天开业的一家手机店。
目光定格在门口舞台上的一个女人身上。
阮竹又剪了难看的齐刘海,还戴了难看的黑框眼镜,在中央的舞台上和一群人一起跳舞。
目测女孩有十几个,阮竹的脸打扮的很低调。
但是她的腰很细,腿也很细,并且很直很白,蕾丝短袖漏出的细细手臂更是雪白一片。
她跳舞的动作很生疏,甚至有点笨拙,可是在一群人里显眼到夺目。
刑烨堂定定的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和一群十七八的女孩一起跳舞。
勾搭着下面的人,眼神越来越漏骨。
无意识的把烟头咬扁了。
找出手机打电话,“认识东南街道上新开的手机店老板吗?”
刘灿说认识。
刑烨堂语气沉沉,“帮我查阮竹在里面做的是什么?”
刘灿是刑烨堂研究生的同学。
他怔了瞬:“阮竹?咱同学?你前妻?”
刑烨堂过年后和同学聚了一场。
他们问刑烨堂为什么又没带阮竹来,这都几年了。
刑烨堂很平淡的说离婚了。
刑烨堂不上班,看着就是个无所事事的二代。
但是同学和他的关系都很好。
因为这个人看着冷冰冰的,但是性格好,脾气好,不计较,有事找他,能帮的他一定会帮。
刑烨堂明显不想多说离婚的原因。
他们也就没再问。
刘灿听刑烨堂这么一说,惊了下。
打电话问完阮竹的情况,思考了一瞬,一边给刑烨堂回过去电话,一边开车过去。
阮竹不是这手机店的员工,是海城传单队里的。
跟着一群学生仔发传单,在这条街上挣日薪。
上去跳舞是因为跳舞的人临时少了一个,那人身高和阮竹差不多。
阮竹打听了多少钱,举手上了。
刑烨堂看着还在舞台上的阮竹,握着手机的手一寸寸的收紧。
许久后闭闭眼再睁开:“跳舞和发传单多少钱?”
“发传单八十,跳舞两百,我刚才问了,阮竹跳舞还有两场,发传单的,他们店还有两天。”
刑烨堂捏了捏眉心:“辞退。”
刘灿顿了顿,“你俩这是咋了,阮竹怎么沦落到去发传单和跳舞了,虽然说她上学那会总是缺勤和挂科,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研究生毕业的,这弄的什么事啊。”
刑烨堂从齿缝中挤出字:“让她滚!”
刑烨堂吼:“让她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
刘灿和刑烨堂认识很多年了。
刑烨堂长相和气质都冷冰冰的不假。
但脾气其实是顶好的,开得起玩笑,逗得起乐子。
他想多问几句。
听见刑烨堂说:“立马让她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电话挂断了。
刘灿思量一瞬,感觉这样做有点难看,像是刑烨堂和阮竹过不去,阮竹到底也算是他的同学。
可……同学分远近。
阮竹上学那会孤僻不合群,除了刑烨堂,和谁都没亲近过。
可刑烨堂不一样。
刑烨堂以前帮他洗过臭袜子,帮他改过论文。
还在他结婚的时候随了个大礼,让他直接付了房子的首富。
他选择帮刑烨堂。
下车去找这地的老板。
恰好第一场结束了。
舞蹈演员下场。
老板直接把阮竹叫过来。
俩人对视,刘灿尴尬了一瞬。
老板没觉出来,从钱包里抽钱,让阮竹下午别来了,明后两天的传单也不用过来了。
阮竹侧目看向面前许久没见的老同学,再看向老板,“为什么?”
老板忙着呢,没搭理她,客气的让刘灿有时间来吃饭,转身走了。
刘灿也想走。
阮竹挡住了他的路。
抬手把因为跳舞而漫出的满头细汗抹去,问他:“是你吗?”
话没说破,但也像是说破了。
阮竹在问——是你吗?砸了我的饭碗。
阮竹眼底的愤怒一层层的蕴了上来,因为一句话,全部卡住。
刘灿到底是不明白,“你和刑烨堂怎么会闹成这样啊。”
和刑烨堂深交的人都知道他脾气和冷冰冰的长相不一样。
是顶顶好的。
就算是和阮竹离婚了。
看在结婚两年多的时间,俩人也不该闹成这样。
刘灿问:“你不会是当初给刑烨堂戴绿帽子了吧。”
他越想越可能,尤其是阮竹这两年多一次没和刑烨堂来过他们的同学聚会。
更没和刑烨堂一起来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刑烨堂结婚算是早的。
可这几年他们陆陆续续结婚的也不少。
刑烨堂从来都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来。
也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