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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高光对于这句话非常认可,就像他同样喜欢另一句话: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多少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啊!
如今,他在平行世界,以另一个自己的身份呼吸着曾经呼吸不到的空气;
躺在沙滩上的躺椅上,吹着海风,脑海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没有灵感,也没有回忆。
他终究还是改变了,是谁改变了他高光却说不出来,但他确实知道:
已经和以往大不同了。
再没有那种对于美好的向往了。
“三旬就是事物快要成熟而未成熟时的那个状态。”
高光忽然听到有人在他耳旁如此说道,
“而立之年,似乎很少再听到理想二字;
三十岁,是安定,是责任,是结束漂泊娶妻生子,是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高光忽然意识到,他已经是一个奔三的人了。
娶妻生子?结束漂泊?向现实妥协?
这还是他吗?
“请凝视我的双眸
那里藏着我内心的...”
曾经的人生如瑟瑟海风划过高光的脸颊,划着划着,少年已沉睡。
高光曾觉得自己熬不过这个寒冬,但现在他看见了,春桃夏荷秋菊冬梅。
他放下手中这杯咖啡,眯上那被岁月爬满的双眼,期待一切老去,那孤独也就会睡去。
窗外的城市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行人,大自然征服了她;
道路两旁,树木苍翠挺拔;
街头上,到处都是小花园、小草坪;
楼房侧墙,爬满了青藤和绿叶;
天桥下、栏杆边、房屋屋顶、建筑围墙上,一切可能生长植物的角落,都密布着大片或粉或红或黄的鲜花。
高光看到了郁郁葱葱的森林、清澈蜿蜒的小溪、辽阔淡然的田野以及整洁安静的城市,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于是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就像坚石般强有力的心跳
你要学着变得冷酷坚硬
在这个世界寻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宋晓铭看着高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就像她不知道高光为什么要来海边,为什么要去高原;
反正是啥也不知道,典型的一问三不知。
此刻她只希望有人给自己涂防晒霜,这太阳有点晒。
谁知道,高光忽然转过身,拿起防晒霜:
“来吧,我给你背上擦点防晒霜,反正也是闲来无事。”
宋晓铭翻了个白眼,而后利索的翻了个身:
“来吧,我保证不会反抗的。”
“放心,我会很轻的。”
这糟糕的对话,让旁边的人面面相觑,看书的各位大概也会如此吧?
别奇怪,高光看不见你们,现在和你们对话的,是观察者们。
三个观察者被彼此掣肘,于是最基本的平衡就诞生了;
就像此时此刻,高光给宋晓铭涂抹着防晒霜,而不是突然就去了其他世界。
宋晓铭看着大海,她当然也想去游泳,前提是她得会游泳;
其实她还想学冲浪,只是一直没有能够付诸于行动。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高光顺着宋晓铭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人在冲浪;
他想到了自己,那天他是朝着大海走去的,但后来...
为什么他是在街上醒来的?
头依然有些疼,远处有人在唱歌: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他本以为那首歌是他熟悉的“平凡之路”来着,结果却不是;
回家的路上,高光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怪异极了;
影子缠绕着路灯,月亮在天空中流泪,还有那些朝他眨眼睛的星星。
高光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放回现实,这个地方的浪区其实是很安全的;
因为这块区域海浪还不成气候,是比较缓和的,只要不瞎滑被浪带着走基本就没啥事儿,坐在浪板上就行。
有些大概是新手,就是这么做的,就这样在浪区一直坐着;
高光很清楚他们的想法,肯定是因为实在不敢动啊。
不敢往前冲,这冲过去估计就是要被浪打翻的,而且一旦打翻,凭他们那新手的水平,后面的浪一浪接一浪就滚过来;
应付不过来就会被一个个浪掀翻,直到被冲回岸边。
会很狼狈。
高光嘴角忽然带笑,他忽然想到了一首歌: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
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所有受过的伤
所有流过的泪
我的爱
请全部带走”
大海啊,你全是水!
林东踹了一脚游戏搬运工,让他别老是掺水,后者满不在乎的继续着自己的创作;
看着这一幕,林易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三个观察者们,注视着这个世界。
高光收回了目光,他的世界在此刻再次向着四面八方不断展开,宋晓铭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你涂完没啊防晒霜?”
“还差一点点,马上好了。”
高光也确实很快就搞定了这件事,他朝着远处走去,他忽然想试试冲浪是什么感觉;
很多人以为冲浪和滑雪差不多,这完全是错误的想法。
能不能冲下一个浪,浪还没有来时就要判断;
如果是一个好浪,要在正确的时机划水以增加速度来跟上这个浪,这对新手来说也是比较困难的;
如果速度没有跟上这个浪,那肯定就是冲不起来的,因为浪都走了;
如果跟上了这个浪,好不容易站起来了,这却才刚刚开始。
浪的走向和形态会变化,所以要控制浪板不能冲到海水下面去,也不能被后面的浪直接打翻;
冲浪真的有很多东西可以讲,但这些东西对于高光来说,都不是事儿。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因为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站在那里,海风迎面吹来,他忽然唱了起来,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忽然就开始下雨,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鸣叫着着,它们在大海上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那就是曾经的高光,但他现在不一样了,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
总是听见水手说”
宋晓铭在遮阳伞下,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高光在唱歌;
她心想,这个人真是疯了,简直是疯的不可救药了;
可不知为何,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她忽然有些心动了。
宋晓铭心想,这肯定是错觉;
然后她起身,跟着别人一起离开海边,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高光却还是站在那里,站在大海边,站在风雨中,唱着自己的歌: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