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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惊魂的一晚总算过去, 天亮后,林翡儿见到被烧毁变黑的木门与一片狼藉湿润的内殿,救火时泼的水将里面都弄湿, 不少东西都沾了水。
这火一度烧到横梁上了,那上面的横梁烧黑了一部分, 那积水都擦干后,林翡儿差汪公公过去宁寿宫把起火一事告诉太后,太后毕竟是掌管后宫的人。
汪公公回来说他没有见着太后, 太后那边说会让营造司的人尽快过来给宁寿宫修缮。
大家都忙活了一整夜,筋疲力尽, 林翡儿先不管烧毁烧穿的槛门槛窗, 让大家先去休息, 只是正前殿最外面的门窗没了,偏殿还是可以歇息。
疲惫的众人休息几个时辰后才恢复一些精神。
悦悦才一岁多, 她还什么都不懂,有人陪她玩, 她还是很乐呵地在铺炕上爬来爬去,林翡儿拿着那只玩具老虎逗她。
正因为悦悦听不懂,如春就也没避开她,直言说昨夜那场火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是这人逃走了, 她们很难再去找到人, 这事报告给太后, 让太后追查,无疑是贼喊捉贼。
“娘娘,太后还会不会再让人过来纵火”
“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还发生同样的事情, 那就不是意外了,会引人怀疑,太后应该不会再让人纵火,但保不齐还有其他害人的手段。”
太后是真想让她死,她不死,太后怕是不会放过她,林翡儿拧着眉,吩咐如春,往后她的膳食都由小厨房来做,东膳房那边毕竟是东六宫的大膳房,有一百多个灶,几百个奴才在东膳房当差,这人多混杂的,她们也分不清是谁可信谁不可信,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万一有人下毒,她真的就离死不远了,她死了,承乾宫的奴才怕是要全部遭殃。
“娘娘,太后她在宫中势力庞大,哪都有她的耳目,我们防不胜防。”
“再防不胜防也得防,还有,你把承乾宫所有人的花名册拿上来给本宫看一看,其它地方,我们暂时管不着,不过承乾宫,本宫希望没有太后的耳目,我们一一排查一遍。”
如春有些欣慰,果然太后逼得太紧,娘娘也放下不惹事不生事的佛系性子,开始真正掌事了,不管如何,她们跟太后已经没有和好的可能,势必会对抗起来。
“行,奴婢晓得了,奴婢去找找。”
“阿玛,阿玛”正跟如春说着话的林翡儿回头听见悦悦开始说话,竟然一开口先是叫阿玛,她诧异地看着如夏,“刚刚小格格是说阿玛吗”
如夏也笑道“娘娘,好像是,小格格好像会说话了。”
林翡儿摸着悦悦的小脸,终于会开口说话了,如夏如冬她们一直教她说话,她能发出来的音大多都是含糊不清的,如此清晰地吐出阿玛两个字还是头一回,阿玛两个字还是比姨娘更好发音,她也不嫉妒悦悦先学会叫阿玛,如夏她们想让悦悦讨皇上欢心,也很积极地教她说阿玛,希望她见着皇上能吐出阿玛两个字。
格格能得皇上的宠爱,在宫里甚至乃至以后出嫁都能得一些好处,最好是皇上十分喜欢格格,而不舍得将格格远嫁蒙古和亲。
她们都想着未来十几年后的事情,努力或许微小单薄一些,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过不努力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什么都不能改变,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她们只是想能改变一点是一点。
“小格格也长大不少,不用只喝奶,她可以吃一些辅食了,不过还是尽量不要加有盐味的东西,本宫怕她肠胃受不了。”
如夏点点头,“娘娘,奴婢会跟乳母交代的,娘娘放心。”
林翡儿放心地笑了笑,又继续陪着悦悦一起玩。
与她相熟的小主听闻承乾宫失火后都过来看她,看到那烧毁的门窗都十分诧异,这火得大到什么程度才把快三扇门都烧了,前殿这边直接中空穿堂了。
“姐姐,好端端的怎会烧起来,幸亏发现得及时。”温雨熙跟郭贵人她们一同前来,见到那黑漆漆的火烧痕,不由有些后怕,这火真的烧大了,怕是会死人的。
“不知道怎么烧起来,本宫已经将此事告诉太后,让太后盘查,好像是有人从外面爬进来纵火,得查宫门落锁后,夜里还在外面游走的人才行,问询夜里巡逻的太监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温雨熙一听,诧异地瞪大眼睛,“佟姐姐,你是说这火是人为的”
“八成是人为,这火是从外面烧起来的,若是烛台不小心倒了,火应该从里面烧起来。”林翡儿冷静地说,她就是要光明正大,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是有人纵火,意图谋害她的性命。
郭贵人同样惊讶,“是谁这么大胆,跑到承乾宫纵火”
“不知道,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
郭贵人觉得此事她们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跟着叹口气,佟妃得宠,还是碍着某些人的眼了,“那这些烧坏的地方什么时候能有人修补”
“不知道,得看营造司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后才散了。
温雨熙在回钟粹宫的路上忍不住跟郭贵人聊起来,“郭姐姐,你觉得谁会这么害佟姐姐”
“我哪知道,佟妹妹太得宠,肯定碍了某些人的眼,不过在宫中纵火,怎么着得有个说法,我们只能等着看了,还好人都没事。”
温雨熙觉得这宫中真是没有真正平静的时候,连佟姐姐这种既得宠,家世又好的人都有人敢下手,不怕追查,她这种家世不好的人更是犹如蝼蚁一般,任人拿捏生死吧。
好在过了两天,营造司的人就过来修缮了,这得先做好图纸,再运送来木材,这木材不仅得重新打磨尺寸,还得重新刷天然漆,这一忙活就是七八天。
林翡儿谨慎许多,她平日里觉得不用人守夜,夜里天冷,在屋子里安心睡觉更好,出了这事后,她开始让人守夜,每天夜里安排两个人守夜,巡逻整个承乾宫,他们第二日白天可以休息。
这门窗修缮好之后,她就听说皇上他们南巡已经到尾声了,目前已经准备启程回京了。
皇上回来,林翡儿心想太后或许就不敢那么放肆了。
得空时,她开始翻看承乾宫所有奴才的花名册,从他们的姓名,入宫年份,曾在哪个宫当过差,还有哪些家人都细细看一遍。
承乾宫的奴才一共有五十六名,那拉贵人身边有五个伺候的人,梁答应三个,刘庶妃跟苏庶妃各两个,悦悦身边加上如夏如冬一共八个,剩下算是伺候她的人,伺候她的人当中有一部分是负责承乾宫,比如洒扫的太监,专门给膳房打水抬水的太监,负责院子里花花草草的太监宫女,有一部分是近不了她的身,这些人反而更容易被收买。
林翡儿给如春他们分配工作,让他们每一个人分开负责盯着两个人,不急在一时半会,而是长久地盯着,先仔细盯三个月,不露痕迹地跟他们攀谈,她也传信到宫外,让她家里人帮忙查那些人在宫外的家人,看与谁走得比较近。
他们在宫中或许低调,没有接触,但在宫外可能有所接触,她要确保承乾宫的奴才至少都是忠诚的,不是其他主子的耳目,不然就像她姐姐落胎那次,被自己宫里的人害到小产。
四月一日,皇上回宫,在此之前,太后似乎没有动作。
皇上回宫第二次,便过来找她。
“朕听闻承乾宫前阵子失火了,真有此事,为何不传信跟朕说”
皇上进来时,脸色略带焦急与担忧。
林翡儿回道“是有这事,皇上南巡在途中,臣妾不想给皇上添加烦恼,便没有给皇上传信,路途劳累辛苦,臣妾希望皇上不为宫中里的事牵绊挂心,能够轻松舒坦地行在路上,只是失火而已,没人受伤,皇上不用担忧。”
“朕如何能不担忧,万一这火没有被扑灭,万一你受伤了呢。”康熙有些后怕,尤其是他听闻承乾宫夜里起火后,他怕佟佳氏出事,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对佟佳氏究竟是什么感情,喜欢肯定是有的,总之他不希望她出事,他一把搂住她。
林翡儿感觉到皇上的紧张,他是真的担心她,她也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怀里,听着皇上的心跳,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朕听说有人故意纵火,这事,朕会让人查清的,朕一定要找出纵火的人给你一个交代。”
“皇上刚刚回宫,必定疲惫,此事不用着急,皇上是否要在承乾宫用午膳,臣妾让人准备。”
“不着急,朕还想抱一抱你。”
承乾宫的其他人都低下头,如春见自家娘娘跟皇上柔情蜜意,她示意其他人先退下去。
林翡儿瞥到其他人都出去了,刚想说什么时,皇上忽然低下头亲吻她,这一吻吻得很急切,舌头很快探进来,还一只手摁着她的后脑勺,根本不让她躲避。
“唔唔”
过了一会儿,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林翡儿忍不住捶了捶皇上的胸膛,“皇上,这可是大白天,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
“朕太想你,你想不想朕”
只顾着寻思着该怎么防范太后,她都没空想皇上,抬头见到皇上直盯着她,那样子仿佛要把她吃进去,不过皇上能说出这么腻死人的话,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皇上,你在说什么你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朕平日里是什么样”
“反正不是这样。”
“朕都不知道朕平日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你倒是说说。”
皇上一边说一边轻啄她的嘴唇,靠得很近,脸都快贴着她的脸,那灼热的气息都喷在她的脸上,他还扣着她的腰,不让她后退。
“皇上,你别闹了,别让人看了笑话,你快松开臣妾。”
“谁敢笑话朕,她们比你还懂得看人眼色,你没看到她们都出去了吗”
“那你也不能乱来,她们在外面都听得到。”
“她们又不是没听过,你这么久没见朕都不想朕吗”
“不想。”
“那怎么办,朕想你。”这甜言蜜语说多了,也就能张口就来,不觉得难为情,康熙的确想佟佳氏,挂念着她的身子恢复如何,南巡前,她还在坐月子,两个月过去,月子应该结束了。
他一把抱起佟佳氏,她瘦瘦的,一下子就能抱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皇上,这可是大白天,你你冷静冷静。”
“朕冷静不了,朕太想你了。”
康熙把她放在床上,很快覆身上去,替她解衣。
“皇上,此次南巡不是有小主跟着南巡吗”
又不是没人侍寝,林翡儿想不通怎么一见面就做这种事,她羞得整张脸通红。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别人”
算了,还是不要提了,林翡儿不想给自己增加烦恼,她还有太后要防范对付呢,其它小主侍不侍寝都不关她的事,她不可能要求皇上不能召其它小主侍寝,若真这么要求,那后宫的人怕是直接将她灭了。
她最后还是被吃干抹净,这是他们近一年才有的一次真正亲密接触,皇上没有弄到她里面,说是怕她怀孕,她知道这显然还不够,还是有怀孕的风险,她身子弱,太医说她至少休养半年,多吃一个滋补的药膳,慢慢改变体质,她怀孕才不会发生同样的胎死腹中之事,总而言之,她目前不适合怀孕。
“皇上,臣妾想喝避子药,臣妾这身子还不适合怀孕。”
“那避子药伤身,朕没弄进去,应该无碍,你前面几年都没有怀孕,怀孕对你不是易事,所以暂且不用担心。”
其实太医说了,佟佳氏此次落胎还是伤了身,说佟佳氏其实本来就是难孕体质,上次怀孕已是意外,这一次又伤了身,反正就是她很大概率不能再怀孕,那避子药的确伤身,不宜多喝,既然很难再怀孕,那便不用喝它,他不弄进去只是为了意外。
林翡儿知道自己身子怀孕不易,这事不能强求,没有就没有,其实有了,她也害怕,毕竟不是历史存在的人物,多出来会不会改变历史。
“皇上,你快叫水吧。”
“你不怕被别人知道了”
林翡儿瞪他一眼,他们在里面这么久,又有动静,外面的人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掩耳盗铃,还不如赶快收拾干净,准备用膳。
“皇上,你别取笑臣妾了,这要是传出去,对皇上的名声才是不好的。”
“放心,跟朕过来的人都不会乱嚼舌根,你身边的人应该也不会乱说话,所以不会传出去的。”
“那皇上快喊人,臣妾要起来了。”
皇上叫人进来后,如春已经很懂分寸,早早命人去烧水,进来后也赶紧收拾床铺,替她整理衣裳,他们很快整理好,到外间的膳桌前用膳。
康熙从承乾宫出来去了一趟宁寿宫,皇额娘管着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承乾宫失火在三月初,如今已经是四月,不知皇额娘有没有查出点什么,他过去跟皇额娘了解一下情况与进展。
跟皇额娘问安后,他问起此事。
“承乾宫失火一事,佟妃说承乾宫的一个小太监起夜看见有个人影,但是人没抓到,这夜黑风高的,是否真的看到人影还是只是他看错了,哀家也没法去确定,是佟妃她们说有人故意纵火,可是却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有她们单方面的说辞,哀家查了一番,那巡逻的太监们那晚都没察觉到任何异样,没人在宫门落锁后还随意窜动,那晚除了承乾宫,其它宫都没有任何不对劲,此事,哀家无从查证,哀家也没法审问佟妃宫中的奴才,佟妃护着那帮奴才,不让哀家审问,皇帝你说,这事要哀家怎么查哀家倒是想查,若真有人胆子大到这种程度,放火谋害主子的性命,哀家掘地三尺,怎么着得把人找出来,只是哀家怕佟妃跟她宫里的人不说实话,若是意外失火说成是人为纵火,哀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了结此事。”
“所以皇额娘什么都没查到”
“哀家尽力了,皇帝若是想查,不信哀家,那就交给皇帝查吧。”
“朕没有不信皇额娘,朕只是问一句而已,既然如此,此事就以意外失火下定论吧,皇额娘也不用费心继续查下去了,此事就了结吧,反正无人伤亡,朕会让佟妃夜里小心点火。”
“嗯,的确应该小心点火,皇帝,你要不要留下来用晚膳”
康熙拒绝,说是离晚膳时辰还有好一会儿,他先回乾清宫批阅奏折,尽管他跟皇额娘说失火一事不用再继续查下去,不过那只是说给皇额娘听的,他觉得佟妃没必要骗他,他直接让梁九功叫来内务府的大总管丁茂来暗暗调查此事,不必声张,一定要暗中进行,有任何发现直接汇报给他。
交代完后,他才开始批折子,南巡途中,他还是会处理折子,其实奏折积攒得不是特别多。
过了几日,康熙又过去给皇额娘请安时,皇额娘说到她哥哥的小女儿要过来京城见识见识,她准备把她接到宫里。
“皇额娘做主就好。”
其实皇额娘打的什么心思,康熙不是不知道,眼下娅芬的脸毁容了,皇额娘觉得娅芬争宠无望,又想着法子把别人弄进宫。
他知道是一回事,不代表他满意皇额娘的做法,他不满意也不会直说,直接同意了,左右不过宫里多一张嘴吃饭而已。
康熙从宁寿宫出来后,心情不悦,又转过去去承乾宫,刚到承乾宫见到佟佳氏正陪着悫靖在院子里学走路,她牵着悫靖的两只小手。
“皇上吉祥。”她没有向他行礼,只是说了一句。
“悦悦,这是你皇阿玛,你快叫阿玛,阿玛,阿玛”
康熙没想到佟佳氏说了几遍后,悫靖真的开口叫阿玛了,可能是他先前有很多孩子叫过他阿玛,不少阿哥跟格格开口喊的不是额娘,而是阿玛,底下那些奴才都是先教会他们叫阿玛来讨他欢心,所以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惊喜,不过瞧着佟佳氏一副惊喜高兴的样子,他也忍不住勾勾嘴角。
“皇上,你看悫靖会说话了,你看她厉不厉害”
一岁多的小孩会说话是正常的,不过他顺着佟佳氏的话说厉害,过去抱起悫靖,这一抱反而把悫靖弄哭了。
“哈哈哈,皇上,她瞧你面生呢,你吓着她了。”
林翡儿把孩子接过来,几个月才能见一次的人可不就是面生嘛,她哄了一小会,悫靖就不哭了,她才回头跟皇上说话“皇上,你应该多过来看看悫靖,不然她老瞧着你是陌生人,而不是她的皇阿玛。”
“嗯,朕知道了。”
林翡儿这才想起来问皇上怎么过来了。
“朕过来看看你,也看看悫靖。”
“那皇上你再抱一会悫靖吧,抱多了,她就不怕你了。”
康熙还是伸手将悫靖接过来,毕竟也有那么多孩子,还是懂得哄孩子的,他柔下声音跟悫靖说话,悫靖就只是睁着眼睛看他,目光充满对他的好奇。
“你会叫阿玛,那你可会叫对了,她应该叫你什么”
林翡儿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还能叫什么,跟胤禛一样随着叫她佟姨呗,都是她的侄子侄女,“皇上,你今日怕不是脑子坏了”
“胡说什么。”
康熙抱着悫靖,开始教她喊佟姨,没想到教了几遍,她真叫出来了,他不禁笑道“看来悫靖是真的厉害。”
林翡儿不忍拆穿他,其实悫靖已经会叫她佟姨了,她每日都在教她,悫靖怕是耳朵都起茧子了,这并非是皇上的功劳,她附和道“可不是嘛,皇上也厉害,这么会教,皇上你多教教她,说不定过几个月她就能跟皇上对话了。”
两个人就站在院子陪悫靖玩一会儿,这陪小孩真不是轻松活,孩子被如夏她们抱走后,林翡儿才跟着皇上进屋,她时常弯着腰教悫靖走路,这腰都有点酸痛,她自个捶自个的腰,皇上见到反而主动帮她揉按,她都惊了一下,皇上原来也是会伺候人的。
“皇上,你让臣妾受宠若惊,臣妾哪里敢让你揉按。”
“朕的手劲大,能帮你摁到穴位。”
“皇上还懂穴位”
“朕看过医书。”
林翡儿瞧着皇上,眉眼温柔,她觉得皇上真的待她很好,她干脆躺下来,方便皇上揉按,皇上的手劲的确很大,反正比她自己揉按也舒服多了。
梁九功等人候在一旁,同样惊了一下,然后不敢多看,赶紧领着人出去。
梁九功毕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他哪里看不出来皇上对佟妃的喜欢与上心,跟佟妃更像是寻常夫妻般相处,没有君臣的上下之分,能让皇上伺候的人,佟妃是第一个。
“皇上”
她的衣服被撩起来,她不由回头。
“不动你,有衣服隔着,你更感受不到力气,这样更好揉按。”
宽厚温热的手掌在她凹陷的腰间揉按,林翡儿舒服地轻哼一声,恨不得皇上就这样继续下去,但是她还记得分寸,皇上帮她按一会已经是她的荣幸,哪能让皇上真的累到,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哪怕是让皇上真的累到又如何,不过是手酸一会儿,辛苦一会嘛,她自己都为他放弃了那么多,他只不过是累一会而已。
所以她没有喊停,就这样趴着,嘴里还一直让皇上继续,哪里最酸痛,让他按哪里。
“你还真把朕当伺候你的奴才了。”
“皇上,臣妾是真的腰酸,你再多按一会儿。”
“你可知道这腰多动或许就不酸了,你要不要动一动”
“不要,臣妾只想趴着。”
意识到皇上的手往上游移的时候,林翡儿赶紧坐起来,这铺炕前可是大玻璃,能看到院子里的一切,也意味着院子里的人能里面的一切。
“皇上,你你不要老在白天想着这种事,你可是皇上,你脑子里可得装着朝政才是。”
康熙哪里会管她说的话,直接把她抱起来,又朝里间走过去,可能真的是很久没碰她,他很想念跟她耳鬓厮磨的感觉,两个人贴在一块传来的热度直接能将人弄得迷糊,跟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是会觉得快乐加倍。
康熙万分确定,他是喜欢佟佳氏的,这种喜欢并非是喜欢一件好看的花瓶,喜欢一好吃的食物那么简单,他喜欢佟佳氏,是希望也能换来她的喜欢,两个人的心能在一块的那种喜欢。
他不求她能够帮他解决他的烦恼,能给他出谋划策,他是希望她能够站在他这边,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
“皇上,你怎么了你还是臣妾认识的人吗”
“佟佳梨尔,你能承诺永远都不背叛朕吗”
“什么”
“你永远都不要背叛朕。”
林翡儿听着迷糊,她一个小主哪里敢背叛他,也不知道他说的背叛是哪一种背叛,她刚说什么时,嘴巴就被堵住了,她的后背已经抵在柔软的床垫上了,再之后,她就顾不着想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外头的梁九功等人见皇上迟迟不出来,贴耳一听又赶紧站好,皇上老在佟妃这放纵,放纵完后还会叮嘱他们这帮奴才不要乱说话。
“梁公公,你喝口茶吧。”汪德全给梁九功端来一杯温热的茶水。
“我不渴,茶水就不喝了。”
“那梁公公要吃点心吗”
“吃点心脏手,在皇上身边当差,就得时刻候着,免得皇上叫我,我没来得及到皇上身边。”
“没事,这点心让小才子喂给梁公公,保证梁公公不用沾手,这点心刚出炉的,还热乎着,梁公公吃几块,若是公公觉得好吃,我让人给公公送出去一些。”
“小才子你好歹也让宫女喂给我才是。”
太监再怎么样也是男人,男人好色,梁九功作为御前太监,平日里不会做任何越矩的事情,这皇宫里太监跟宫女是不可以走得太近,更何况这宫里的宫女身份也比他们这群太监要高贵得多,人家至少是八旗满族女子,有些宫女是瞧不上他们这群太监的,哪怕是在御前当差,面上对你笑呵呵的,私底下还不是叫他们阉人,他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哟,倒是我忘了,是我不对,那个碧荷,要不你给梁公公喂点心。”
碧荷好歹是如花似玉的姑娘,突然被要求给梁公公喂点心,她惊讶之时想也没想地拒绝,“汪公公,你要是想喂,你喂便是,不必差使我。”
梁九功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看吧,就说宫女瞧不上他们这群阉人,他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站着。
“碧荷,你怎么回事这可是梁公公,你给梁公公道歉。”汪德全原本只是想讨好梁公公而已,只是喂点心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哪敢直接当着梁公公的面拒绝,碧荷真不会做人。
绿枝帮碧荷说话,汪公公虽是先前皇贵妃身边的总管太监,也对自家娘娘很忠心,但其实跟她们接触都不算很多,她们跟如春她们接触得多,同吃同睡的,有矛盾归有矛盾,感情还是深厚一些,对汪公公,她们自然也是尊敬的,不过还是客套生分,加上汪公公平日里也会有大太监的架子,尊敬归尊敬,不代表汪公公可以不尊重她们。
她们进宫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宫里有些腌臜事,她们也是知道的,有些人为了讨好职位高一点的太监,会把小宫女送出去给那些太监,这喂点心不是多么严重的事,但汪公公不经她们同意把她们当成物品进献给梁公公就是不行,一点都不能退让。
“碧荷年纪小,汪公公,你仗着年纪大这么压她,你没跟我们商量就让我们做事,你应该道歉才是,你那些肮脏想法就应该收起来。”
“我我干什么了绿枝姑娘,你这话说得过分,我怎么就肮脏了,我不过是让碧荷给梁公公喂点心而已,我又不是把碧荷送过去给梁公公。”
“喂点心也不行,宫规严苛,被人看到还指不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汪公公在宫中多年,应是知晓这些宫规才是。”
梁九功见他们要吵起来,出来劝和一句“好啦,你们不要吵了,多大点事,这点心我不吃便是,都是在承乾宫当差的,你们代表着承乾宫,怎么还在我面前吵起来了,碧荷姑娘,汪公公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刚才可是先让小才子给我喂点心的,他就是随口说一句。”
“随口说也不行。”绿枝冷着脸反驳道,随口说也会污了她们的名声,女子名声多么要紧啊,万一真传出点什么,她们作何解释。
梁九功也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弄得他们吵起来,毕竟是佟妃身边的人,佟妃得宠,又入了皇上的心,他也不想得罪佟妃身边的人,的确是他的玩笑话有失考量,佟妃身边的侍女自然也算是大家闺秀,跟他们这群阉人放在一块就是辱她们的身份,“是是是,是我们的错,我跟绿枝姑娘还有碧荷姑娘道歉。”
汪德全见梁公公都道歉了,他也跟着道歉,“是我不对,是我嘴快,得罪了两位姑娘,我该掌嘴。”
汪德全轻轻呼了自己一巴掌。
绿枝见他们道歉了,心里不开心,也没有不依不饶,再怎么样,梁公公都是御前大太监,皇上的亲信,他们承乾宫的人在梁公公面前吵起来,本来就有失身份,让人看了笑话,她拉着碧荷到另一边站着。
“梁公公,真是对不住了。”
“我们是阉人,阉人就是被人瞧不起的。”
汪德全赶紧说“公公说的是哪里人的,谁敢瞧不起公公,公公可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是她们不懂规矩,等会儿我再单独教训教训她们。”
“你可别教训了,人家好歹是佟妃身边的侍女,这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我们污了人家的名声,你啊,就别想着拍我马屁,你是佟妃身边的人,该是我拍你马屁才是,往后我若是处在低处了,你别落井下石就好。”
“梁公公,我哪里敢,梁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谁不想巴结梁公公,今日是我不对,让梁公公见笑了。”
梁九功也正无聊,也晓得承乾宫的情况,这汪德全是原先皇贵妃的人,那两个小丫头是佟妃的人,刚才看起来,汪德全是没压过两个小丫头,果然换了主,这身份跟着低了一等。
“这两个小丫头是不是更得佟妃的信任”
汪德全跟绿枝她们再有龃龉,此时也没忘记自己是承乾宫的人,的确是代表着承乾宫,那梁公公毕竟是乾清宫的,他们自己人发生矛盾冲突,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哪能真的敞开大门让外人看笑话,刚才的事看一次笑话,丢脸一次就够了,他乐呵地一笑,打圆场道“我们在佟妃娘娘身边当差,自然是都得娘娘的信任。”
梁九功见他缓过来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毕竟也在皇贵妃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真的没脑子,“汪公公运气不错,能跟着佟妃,佟妃一看就是心善的,不会磋磨奴才。”
“那是自然,娘娘是一等一的好主子。”
似乎听到里头皇上的声音,梁九功没继续跟汪公公闲聊,赶紧忙活进去伺候皇上。
如春方才去小厨房那边盯着膳食了,不知道这些小插曲,她张罗着把膳食摆上去,等皇上跟娘娘吃好后又叫人撤下去,忙活一番后,皇上终于离开了,她才松口气,刚歇一会儿,汪德全就过来跟她说话,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汪德全毕竟在皇贵妃一进宫就分配到皇贵妃身边,他们认识共事十几年,比起绿枝碧荷她们,如春自然更了解他,她难得白他一眼。
“你敢说你没存着让碧荷去讨好梁公公的心吗”
“只是小事而已,又不会影响什么,梁公公又不会真的对碧荷怎么样,讨好梁公公不是对我们承乾宫有好处嘛,往后娘娘去乾清宫,不是能让梁公公行个方便。”
如春直接骂道“你们这些阉人,心里什么想法,我们还能不知道,我们可都是正经的清白姑娘,你用碧荷去讨好梁公公,又不经她同意,被人下脸是应该的,哪怕那玩意割了,都止不住你们脑中那些肮脏污秽想法,我呸”
汪德全跟如春共处这么多年,他顾及着生分的绿枝碧荷她们,不会真的把脸撕破,但是如春不一样,见如春这么说,他也来气了,他难道不是为了承乾宫好嘛,被太后针对,他们一帮人在后宫处境就艰难了,只能找皇上当靠山,讨好皇上身边的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承乾宫,为了娘娘,他怎么还落不着好了。
他气愤道“这么多年,如春姑娘还是一样瞧不起我们这些阉人,你们是正经清白姑娘,你们高贵,我们这些阉人就活该被人看不起,被人耻笑,配不上你们,我们就该卑贱到土里面,跟我们在一块,是辱没了你们,那往后我再也不跟你们说话了,省得辱没你们,污了你们的名声,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脏了你们的眼。”
“是脏了我们的眼。”
“你”
“你什么你,我说得不对吗难不成你们这些阉人还想着成家,娶妻生子吗想跟我们配一对吗”
“你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阉人,气死我了,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们,你们高贵,你们了不起,你以为我们是想当阉人吗我们那不是逼不得已,为了活口,讨一口饭吃,谁能决定自己的出生,谁不想出生在一处好人家,你们凭什么瞧不起人”
“是我们瞧不起人,还是你们想将我们拉下去这世道就是分三六九等,你不服也得服,凭什么我们就得跟你们配在一块才是瞧得起你们那皇上还是皇上,娘娘还是娘娘呢,你们为何尊敬皇上跟娘娘,却要把我们拉下来,我们跟你们这些阉人就是不一样,我们就是比你尊贵,收起你们那些肮脏心思,别打我们的注意,宫女跟太监苟合那也是要杀头的。”
“都是人,为何不一样,我们做太监又不是我们想这样的。”
“没有为什么,这世道就是如此,有人生来是王爷,有人生来是贫民,我们都得接受”
“我不跟你说了”汪德全气得走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