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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菱角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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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的颜色像乡下奶奶用靛蓝草染的印花布,蓝得发亮。白色的云朵在空中玩着躲猫猫的游戏,这里藏一朵,那里藏一朵,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云朵儿钻进窗户,爬上小床,悄悄藏在正在睡觉的小菱角脸上。

    “小菱角”是一个女孩子的小名,她的学名叫“钟菱”,今年七岁,在离家不远的向日葵小学上一年级。

    “阿嚏”一声。

    小菱角醒了,一个喷嚏把小云朵给吓跑了。

    今天星期六,是小菱角七岁的生日。昨天晚上她跟妈妈说好,今天一大早带她去买生日蛋糕。可是她又像往常一觉睡到大天亮。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着满窗子的阳光,吓了一大跳。

    “妈妈,妈妈!”小菱角把被子一蹬,抓着乱蓬蓬的头发大喊起来。

    不用看闹钟就知道,现在最起码有十点钟了,昨天跟妈妈约好,一定要在八点钟叫她起床,她们母女俩一起开开心心去买生日蛋糕。

    喊了半天没人应。

    她又喊了几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墙上的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小菱角这才扭头发现,枕头边上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有妈妈留给她的字:

    小菱角:妈妈看你睡得好香,所以就没叫你起来。如果醒了,记得洗脸刷牙,厨房电饭煲里热着你最喜欢吃的玉米棒,一定先要洗手哦。妈妈会给你买一个漂漂亮亮的生日蛋糕。

    虽然上面好多字对一年级的小学生来说,都不认识,可是大概意思她读懂了,就是可恶的妈妈没有遵守约定,一个人先走了。

    小菱角把纸条揉成一团狠狠丢出去,又把被子一脚踢下床,接着肩膀一抽一抽,眼泪像爆米花似的抖落出来。

    今天过生日,她早就跟妈妈说,要由自己来选生日蛋糕。去年过生日,是爸爸帮她挑的,又小又难看,让她伤心了好久,直到现在都记得。

    “坏妈妈!”

    她咬牙切齿,又把枕头扔到地下。呆呆坐在床头半天,任凭眼泪和鼻涕在脸上稀里哗啦地流淌,直到她被冻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光着脚丫子下床,把被子和枕头重新捡回来。然后整个人包成大粽子,又躺了回去,躲在被子里继续哭。

    正在她呜呜咽咽的时候,客厅的门咯吱一声响起来,传来妈妈欢快的声音,“宝贝,你醒了没有?妈妈回来了,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菜。”

    小菱角一骨碌从床头爬起来,光着脚跳下床,看见妈妈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正在换进房间的拖鞋。

    “我的蛋糕呢?”她急忙问。

    “在楼下的电瓶车上,我怕这些菜给挤坏了,所以等会儿下楼去拿。”

    妈妈微笑着回答道,放下手中的水果和蔬菜,摸摸小菱角的头。用袖子擦擦她脸,开口问,“看你脸花的,是不是又哭鼻子了?没看见妈妈给你留的字条吗?”

    “我没哭,你走开啦!我下去拿我的生日蛋糕!”

    她伸手去推妈妈,却被妈妈用手扯了回来,“你看你鞋也没穿,头发乱得像鸡窝,还是妈妈去拿,你赶紧穿上衣服洗脸刷牙,别冻着了!”

    小菱角甩开妈妈的手,奔回房间穿鞋子,又披了一件外套。趁妈妈把东西放在冰箱里时,一溜烟跑下楼去。

    她们家住在二楼,很快来楼下,台阶下停着妈妈的蓝色电瓶车,一个圆形小蛋糕安安静静放在座位上。盒子上包扎的粉红色彩带在风中轻轻飘扬着,好像在向她热情地招手。

    小菱角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小脸气得通红,不再看第二眼,一阵风冲上楼。一脚踢开家里半掩的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嘭的一声关上,再咔嚓一声将门反锁。

    “咚咚,咚咚终”

    门口传来妈妈的敲门声,“宝贝,你干嘛又到屋子里了?蛋糕呢?”

    “谁是你的宝贝,蛋糕被狗吃了!”

    小菱角在被子里哭着说。

    妈妈唉呀一声,急急忙忙跑下楼,小区里的流浪狗和流浪猫挺多的,如果真被狗叼走了,赶紧去追说不定还来得及。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妈妈气喘吁吁的声音。又敲响了小菱角的房门,哑着嗓子说,“宝贝,蛋糕好好的,你干嘛骗妈妈,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雨欣和雯雯过生日,她们爸爸妈妈买的生日蛋糕,有三层,每层都比脸盆大,我的只有一层,比菜盘子还小!”

    “我不要——”

    小菱角把头埋在被子里,肩膀抖得很厉害,最后一声大吼把墙上的闹钟都给吓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