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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弦带着帘阑直奔楚家在城外的别院而去,那有她专门修炼的密室,环境也格外清幽,丝毫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全速之下,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到了别院。别院中几乎没有仆人,镜弦娘亲去世之后,更是只留下了一名老管家和四五名扫洒仆人。
没有惊动任何人,镜弦就掠进别院,进了密室之中,平稳地将帘阑放下。镜弦一路上一直在分心运气为帘阑疗伤,走的也异常平稳,帘阑的脸色反而比最初要好了一点。
镜弦从暗格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碧玉般晶莹剔透的药丸,小心翼翼喂入帘阑口中。药丸入口即化,迅速融入了脏腑经脉之中,散发出生机勃勃的碧绿柔光,修复着帘阑重伤的身体。
“呼,还好老头给的药管用,不然下次见到他非把他胡子一根根拔了不可。”镜弦长长舒了一口气,瘫倒在一旁的地上,这一路疾驰,还要分心运功给他疗伤续命,现在突然放松下来,镜弦几乎就要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辰三内力本就不如镜弦,一路赶来几乎要了半条命,才勉强跟上镜弦。才缓了一口气,就看到镜弦喂给帘阑的药,差点没忍住跳了起来,连称呼都忘了。
“你居然给他吃碧云天!复玉丸、灵月散都是可以把只有一口气的人救活的,你暴殄天物啊!碧云天可是北阎先生数年方得一粒的,他一共就给了你两粒保命用,就算刚死的人都能救活回来,你就!”辰三气急败坏地瞪着帘阑,恨不得能把药从帘阑口中再弄出来。
镜弦不以为意地斜睨了辰三一眼:“我说,你和帘阑好歹都是暗卫啊,怎么一个比一个话还多。一个个傲娇兮兮的,特别是你,今天还敢训我了?”
“我……哦不,属下,属下这不是急的吗,事急从权事急从权……”看着镜弦不怀好意的目光,辰三冷汗蹭一下就冒了出来,努力缩向角落,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哦,这样啊……那你觉得我不应该给他服用碧云天咯?”镜弦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邪邪地看着辰三。
“本来就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碧云天正好,很合适,很合适……”辰三张口就想反驳,但看到镜弦眼中危险的光芒,又想了想她以前威胁要把自己送给辰二那个死断袖的事,连忙话锋一转,反正碧云天都没了,没必要再把自己搭进去了不是。
镜弦看着欲哭无泪的辰三,满意地轻点螓首:“嗯,你到旁边密室休息吧,这两天你也累了,这瓶养气丹也服了吧。”
接过镜弦随手扔过的玉瓶,辰三也没有推辞,这药虽然珍贵,外界万金难求,但和碧云天、复玉丸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辰三拿着玉瓶看向神色疲倦的镜弦,皱了皱眉:“楼主您去休息吧,属下无碍,这里属下守着就好,不会让他出事的。”
听着辰三因不悦而强硬的语气,镜弦微微摇了摇头,语气柔和却坚定地道:“不必了,你去吧,我在这打坐会儿就好。”
辰三守护了镜弦这么多年,看着镜弦的神色就知道她主意已定,无法更改,眼神黯了黯,依然挣扎道:“是……那属下两个时辰后来替楼主。”
“不用了,把一日三餐送来就好。”镜弦果然摇摇头拒绝了辰三,
“是……”辰三只得退了出去,心中后悔得滴血,如果当时自己再快一点,离镜弦再近一点,那么现在镜弦守着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不,不用,她这么守着自己多累啊,她会去好好休息,睡上一觉,眸子会像平时那样灵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疲倦地令人心疼……
听到密室门关上的声音,镜弦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辰三离去的方向,最终还是无奈地转回视线。她能察觉到辰三的心思,但又不可能直接把辰三赶走,否则九成九的几率辰三会直接自杀……不行就撮合一下他和熙月吧,镜弦腹黑地想到,男才女貌,多好啊。接着又摇了摇隐隐作痛的头,将这个问题先抛到了一边。
镜弦看向帘阑,碧云天已经生效,他伤愈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于是盘腿在一旁的暖玉练功台上坐下,强撑着倒头就睡的欲望,默默调息恢复着内力。此时的修炼效果无疑是最佳的,她原来无数次都是在这样的极限之下突破的。也正是那无数次的突破,这才让她有了现在原比同龄人高深的内力。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镜弦感应到体内充盈的内力,反而比原来更雄厚了,欣喜地站了起来。小桌上放着四碟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想来是辰三送来的。
帘阑依旧在昏睡,但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呼吸均匀有力了许多。
镜弦愣愣地看了一下帘阑俊美又不失刚毅的面庞,想到先前他替自己挡下硫炎珠的一幕,心里就一阵失措。
“咕……”
揉了揉抗议地肚子,镜弦哑然失笑,何必想那么多,天道自有定数,顺其自然也挺好的。
镜弦收回视线,缓缓吃完饭,就听到辰三轻声打开了房门,手中还拿着一个装着热菜的饭篮,想来是准备着,如果镜弦没醒,就换下冷掉的饭菜。
镜弦把桌上餐盘一收,拉着辰三出了密室,细细打量了他一圈:“怎么样,硫炎珠的内伤好了吗?”
“嗯,都好了,本来伤的也不重。”
镜弦微不可见地撇撇嘴,那么强的内力冲击,他和熙月还疯狂往自己站的地方冲,伤的能不重就怪了,但也没拆穿,转了话题问道:“那熙月呢,她也伤的不轻,还有九卿,她当时在的也挺近的,还没有内力防护……”
镜弦这才想起九卿来,他们四人内力如此深厚都被伤成了这样,更不用说九卿了……
辰三闻言,面色有些古怪地道:“熙月刚刚传来消息,她没什么事,皇女也只是摔晕了过去,没有受到任何内伤,但是还是感觉……皇女她,不太对劲……”
“哦?”镜弦也皱起了眉,“她怎么会没有受到内伤?不可能啊,当时所有人都没顾及上她,难道是先帝给她的护身神物?”
辰三摇了摇头:“不是,熙月说她看过了,九卿身上的饰品没有可以防护内力冲击的。倒是,在她体内查探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似乎像蛊……熙月怀疑是皇女体内的蛊虫帮她化解了那股内力。”
镜弦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良久才道:“罢了,此事就到这吧,同熙月说一声,此事……先不要告诉师父,九卿那边多注意着些。”
“是。”辰三毫不犹豫地应了声。不知为何,镜弦师父北阎先生对于蛊有关联的人一向不肯放过,江湖中与蛊有关的教派都被他灭了个干净。贸然将此事告知北阎,若他将皇室最后一根苗给掐了……
想到此,镜弦就一阵头疼。
“对了,熙月还说,因为九卿醒来后得知了你们出来疗伤,便推迟了登基大典的时间,打算改到七日后。”
“……”镜弦无语凝噎。
趁早登基,也能压了别有图谋之人的心。若还有人想像国师一样篡位,理由就不太服众了。而篡位嘛,重要的就是服众二字,否则也不会那么多的起义都要先弄点封建迷信来糊弄人了。
“罢了,我不管了,反正这江山我给她拿下来了,她想什么时候登基就什么时候登吧。我可没时间和她掰扯登基这事。”
晃着三千青丝往密室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回过头来:“辰三你这几天就不用守着我了,去帮一下熙月吧,她也受了伤,一个人在宫里也不方便。”
辰三看着笑靥如花的镜弦,心中一阵抽痛,面色却丝毫不显,反而很爽快地应道:“是。”
镜弦略带讶异地看了一眼辰三,显然没料到他居然会答应地那么快,但也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晃着头往密室去了,一边走,一边纳闷,难道是我老孔雀了?辰三他只是单纯表达了一个下属对上司的关心,结果我理解错了?还好没直接跟他说出来,不然我这一世英名呐,就毁完咯……
镜弦一脸庆幸地走进了密室,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床边,双手杵着头,看着帘阑的睡颜,逐渐开始神游,终究是撑不住几日未睡,沉沉地在靠着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