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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弦回到旧军营中的小院后,仔细看了一遍温瑜的给的罪状书,发现除了一些隐隐与辰楼有关的内容被温瑜省去之外,其他罪责都很全面,不由叹了口气,早知道昨日就不用费心整理了,今天直接抄温瑜的就好。
感叹着收起了温瑜给的罪状书,镜弦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和熙月打了声招呼就翻窗跃了出去。
镜弦今夜是想去丞相府中一趟,白日里已让辰三去“递过拜帖了”。
进了丞相府,镜弦二人就直奔丞相的书房而去。
丞相府占地不如大将军府那般广阔,但也不算小,足足占了两亩多地。
镜弦避过时不时走过的护卫,近一盏茶时间才接近了书房。隐身在书房七八丈开外的一棵树上,镜弦清晰感应到,前方有四名高手藏身在书房的四个方位,屋内还有两人贴身保护着丞相。看来今天那封夜里丞相书房见面的拜帖,让得丞相很是忌惮啊。
“辰三,你带我进去,让周围那几人发现点踪迹。”镜弦并不打算暴露太多自己的武功。
“是。”
辰三应了,便如微风般圈住镜弦纤腰,向书房飘了过去。进入书房五丈范围之时,辰三飘逸的身形明显沉重了许多,还弄出了轻微的声响。
辰三感受到那四人转向自己的目光,唯一露在外面的星眸中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意,能装的这么恰到好处,比不动声色地进入书房难多了。
屋内贴身护卫的两人察觉出不对,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看到窗户轻轻落下,而房中多了一男一女两人,男子正放开环住女子腰肢的手,向后退开。
丞相余光看到多出来的人影,受惊般抖了抖满是皱纹的老脸,又强装镇定地颤抖着手放下笔,故作潇洒地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道:“不知楚大小姐有何事,竟要这时来拜访老夫?”
镜弦将丞相的恐惧尽收眼底,不禁腹诽,这老头该不是被暗杀多了,都得暗杀恐惧症了吧。
无奈地看了看丞相,今夜还没谈正事呢,就得先安慰人了:“丞相不必担心,今日只是来找丞相商量点事情,并无恶意,且此事对丞相绝对有利无害。”
丞相闻言,紧张的神情微微放松了一点:“不知所为何事?”
镜弦看了看丞相身后两人,也不说话。
“这……”
“我的属下和他俩一起到外面候着如何?我身上未带刀剑,你觉得我能空手害你不成?”镜弦颇为光棍地拍了拍身侧,示意自己的确没带刀剑。
“……你们先出去吧。”
丞相身后两人皱了皱眉,却不像担心丞相安危的样子,反而一脸犹疑地望了望丞相,才和辰三互相提防着退了出去。
镜弦待三人走远一点,看了看周围竟没有多余的椅子,只得无奈地换了个舒服点的站姿,倚着一旁的书柜风轻云淡道:“杀了国师和大将军,你不受国师制约,能真正的做丞相,文官势力归你,武官势力归我。”
“什么?”丞相似乎被镜弦的开门见山吓得不轻,微微颤抖着身体,张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却说不出话来。
镜弦头痛地捂了捂额头,定定看着丞相眼睛道:“这里没有国师的人,丞相就不必装了。”
“啊……啊?”丞相依旧一脸不明所以地张口吐着粗气,却半天出不来一个字。
懒得再看丞相独自表演的镜弦收回了视线:“我知道你不信我,怀疑我是国师的人,我确实没办法让你相信我不是国师的人,不过……”
镜弦从袖口抽出了一纸书信,本想递给丞相,但看着已经不知在做什么的丞相,只得上前将纸在丞相面前的桌案上铺好,主动开口解释。
“这是你真正家人的死因证明,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丞相,真正的丞相已经被国师暗中灭口了吧。”
镜弦顿了顿,仔细凝视着丞相的神态,发现丞相不知所措的神情出现了片刻的凝滞,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情报的确没错,语气也愈发肯定地叙述起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你本是家道中落的秀才,家中日子虽清贫,平日卖点字画也过的惬意。却不想,你因为字迹与原来的丞相颇为相似,被国师看重,欲让你做那丞相的替身。于是,国师命人假扮山贼,将你一家老小杀个干净,他的人却趁机路过将你救下,从此将你捆在身边为其效力。而你这些年虽怀疑是国师下的手,却苦无证据,且你本人都在国师威胁下自身难保,只好装出一副懦弱无能的表现,以此来麻痹国师,并趁机安插亲信,我说的不错吧?”
丞相脸上的恐惧瞬间消失无踪,胡乱颤抖的手一顿,颓然地放了下去,整个人也颓唐地瘫进椅子里,面色说不尽的苦涩:“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一直都在怀疑国师,但你有证据可以证明吗?退一万步说,就算知道了是国师,你又能做什么呢,要想打垮国师,你爹都办不到。”
丞相已经相信了,镜弦不是国师的人,毕竟,国师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自己,可就算她不是国师的人,又能做什么呢,在丞相眼中,她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罢了。
“我爹办不到的,不代表我也办不到。”镜弦镇定自若地一笑,拿起书信抖了抖,“至于证据,这字迹你不会认不出来了吧。”
丞相这才仔细看向那页书信,一边辨认字迹,一边细细读了一遍。
半晌后,丞相猛地跳起来抓住镜弦手臂,神情激动地盯着镜弦,红着眼问道:“这,这字,是,是……”
镜弦不动声色抽回被捏得有些痛的手:“不错,这人就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你的邻居陈三六。你家人遇害前一天,他从镇外砍柴回来,恰好遇到救你那人和山贼头目商量事情,被发现后,旁边守卫砍了他一刀后,落进旁边的河里,居然逃过一劫。他醒来后趁夜赶回去报信,但已来不及,自己家也被牵连灭了口。现在他仍然活着,你若想见他,明日便可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