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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镜弦这边的热闹不同,另一边可是忧愁不已。那紫衫男子,传说中的第一暗卫,心里彻底混乱了。
帘阑赶了一夜的路,才从皇城赶到雪烟兔出没的祁山盆地,花了高价从辰楼买得雪烟兔的具体消息,又费了两天一夜,才抓到雪烟兔,也算是他武功极为不错,才能在区区两日之中抓到雪烟兔了。
紧接着帘阑又赶了一夜的路回到皇城,先去早市让人仔细装饰一下,又按皇女吩咐,顺道买糖葫芦回去。
三日未睡,绕是帘阑从小练武的体魄,也有些疲惫。转头间,突然发现一个俊秀的雌雄莫辨的“公子”,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悸动,走出两步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喜欢对方。这个惊人的发现让他险些绊倒,怀中的小雪烟兔都险些扔了出去。
“我居然喜欢男的?”
帘阑觉得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定力全都消失不见了。三天未睡本就精神不佳,有了这个发现他直接就精神错乱了。
“不应该啊,我怎么会喜欢男的呢?我怎么能喜欢男的呢?!”甚至途中撞到了树,擦伤了脸和手都没有发觉,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宫中。
入了宫,帘阑才回过神来,振作了精神,不再胡思乱想,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皇女的金凰殿,隐到了往日藏身的梁上。
大殿中,数名宫女侍奉在侧,案几后坐着一位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金簪珠翠斜插在朝云近香髻上,透露着些微稚嫩的脸上,更多的是缠绕着丝丝妖娆的美艳,水湾眉间透着妩媚的气息,绝美的五官透露着上位者的霸气与尊贵。身着明黄色衣裳,外裳上盘踞着一只金线所绣的凤凰,袖口、领口绣有祥云无数,裙子下摆银丝化作水波潋滟。
帘阑一指劲风点出,打到书柜旁一个精巧的风铃之上,那风铃就叮铃响了起来,“叮叮”两声后,却又突兀的没有了声响。那是一个特质的风铃,比普通风铃上重数倍,即使稍微大一些的风也是绝对吹不响的。
只见伏案写着什么的皇女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接着把手上的东西写完,才悠悠抬起头,听起来冰冷无情,却又无比悦耳的声音,缓缓对四周命道:“都下去吧,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周围侍奉的宫女没有察觉丝毫异样,有序地缓缓退下,带上门离开,留下四人侍立在门边,随时等候着皇女的吩咐。
“你终于回来了,还没忘了你的本职工作是守卫本宫吗?”皇女的语气依然冰冷,却隐隐带着一份微不可查的期盼,“怎么样,抓到了吗?”
帘阑应声从房梁之上翻身而下,单膝跪在皇女面前:“参见皇女,属下幸不辱命。”
帘阑说着,别扭地捧起雪烟兔,呈到皇女身前。
“烟儿!“九卿眼中涌上浓浓的喜意,仿佛忘却了身份,径自走到帘阑身前,抱起了小雪烟兔,“不,它比烟儿小多了。”
“属下办事不力,没能捉到一样的。”帘阑虽在自责,但一贯漠然的表情不能不让人怀疑,他只是公事公办的随口应付罢了。
“无妨,你起来吧……这只从小养起,必然更加听话,也挺好的。”九卿显然没料到帘阑会揽下这莫须有的错,愣了下才想起来开导了一句。
帘阑闻言起身,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仿佛九卿说的不是自己一般。九卿显然已经习惯了帘阑的沉默寡言,丝毫没有在意帘阑的举动,涂有丹蔻的玉手揉了揉小雪烟兔,自言自语般吩咐着。
“你把烟儿放在密室养着,让兰草去照顾烟儿,对外就说她母亲病重,本宫特赐她回家去了,记得别让父皇发现了。”
“是。”
九卿的视线转向帘阑,这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啊,自己还很小的时候他就一直保护着自己。父皇夺走了烟儿,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皇再夺走他了。
想到这,九卿强行挪开视线,尽量不对帘阑露出一丝在乎的神色,视线偏移间,却瞥见了帘阑脸上那道刺眼的伤痕,条件反射地转身想去拿自己上好的伤药,又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收起有些紧张的神色,背对着帘阑,用更加冰冷的语气道:“这几日你也辛苦了,本宫这里暂时不用你守卫了,让影部其他人守就行,你回去休养好再来吧。”
“是,多谢皇女体恤。”顿了顿,又道:“属下从宫外带的糖葫芦和孙记各式点心,已送到金凰殿的膳食房试毒,一会儿便会送来。”
“嗯,知道了。”
“那属下先行告退。”帘阑说完,停了片刻,见九卿没有命令,便宛如人间蒸发般地消失无踪了,只留九卿一个人寂寥的背影,在空寂的大殿中更显孤独。
帘阑从九卿处出来后,先将雪烟兔安置好,又安排好守卫的影卫,才回到金凰殿后一个不起眼的,仿佛荒废了的库房中,打开角落中的暗门,进到地底自己的房中。
帘阑清洗打理好后,换了身衣服倚在床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今早遇见的那位“翩翩公子”。愣愣地想了一会儿,猛地摇了摇头,仿佛想把他狠狠地甩出脑海似的,然后一头扎进枕头中,决定好好地睡上一觉,把那人忘了。
不得不佩服帘阑那强大无比的神经,前一瞬还无法接受地想要撞墙而亡,一倒下居然就睡着了,直到华灯初上,才幽幽醒转。
帘阑睡眼朦胧地坐起来,似是回忆起了梦境,却突然一个冷颤,直接从床上眺了下来,声音颤抖地喃喃道:“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梦到那个男的呢?!还……噫,呸呸呸,好恶心,宫中那么多漂亮女子,我再怎么说也应该喜欢她们啊,怎么会喜欢他呢?我别真的喜欢男人吧?”
想到这,帘阑不由坚定地摇摇头,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不会的,绝不可能,我绝对喜欢女人。”
“砰”房门突然被重重踢开,弹到墙上,吱呀颤抖着,仿佛在诉说心中的委屈。门后,一个黑衣男子拎着一个食盒晃晃悠悠走了进来,面罩一掀,露出一张玩世不恭的脸来:“阑弟,你终于回来啦,好久不见,想我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