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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崖上风光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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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孙大婶抱进来两床干净被褥,“你们好好休息。”“我跟你睡,孙大婶。”她似在跟妈妈撒娇。孙大婶脸上的皱纹聚在一起,笑得眯上了眼睛,“你跟我睡,老婆子怎么担待得起,小公爷还不跟我翻脸呀?”她开玩笑的模样和年轻人无二。

    拓跋少轩的眼神祈求似的盯住柔然,她会网开一面吗?今晚享受美人在怀的温存,他的计划落空,唐柔然,是个讲究原则的姑娘。

    她故作不知,“孙大婶,我们还没成亲呢。”“哈哈哈哈,老婆子明白。”她看一眼少轩,“小公爷,别埋怨老婆子不通情理,人家姑娘难对付哟。”说完,顾不及看少轩的脸涨红到什么程度,牵着柔然的手走出东厢房。

    西厢房也收拾的干净整洁,孙大婶操持家务是一流的,她是个好强的女人。

    她坐下,掩饰不住对孙大婶的好奇,口无遮拦的问道:“孙大婶,您和您丈夫也就一面之缘,为他冲喜、守孝三年、侍奉他爹娘、为他爹娘养老送终,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您为什么还苦苦守着这个家,不求一门好姻缘呢?”

    孙大婶是乐观的人,对柔然的问话不以为意,坦坦荡荡说到:“我和他的一面之缘,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个不同寻常的人,最起码很善良,不能与他共度此生,是我福薄。”

    “噢?”她不解其意,孙大婶卖什么关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她那满是皱纹的额头拧了一下,继而说“当初知道给他冲喜,我和爹娘哭过、闹过,还想过寻死,我爹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爹一辈子没诓过人,言而有信,爹的名誉不能会毁你的手里,人家有难处,咱退避三舍,这个道理说不通。’听了爹的话,我答应了。”

    喉咙干燥,她饮了一口温水,眼睛湿润,好像回到了从前、、、、、、

    “洞房花烛夜,我泪眼凄迷。他在病中,费了好的劲儿才伸出手给我擦干眼泪。他容颜憔悴,说话细如纹丝,但我却觉得每句话都铿锵有力,他埋怨父母荒唐,误了我的终生,并亲自写下休书,让我另觅良配,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再想起曾经有过他这样的一个人。当他把休书递给我的时候,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当场将休书撕毁,告诉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连咳数声,潸然泪下,连连叹息。”

    她声音哽咽起来,啜泣了一小会儿,柔然拿一方丝帕为她抹去泪痕,她声泪俱下,好一会儿方才平息激动的情绪,“我们相处了大半夜,他告诉我,媒人提亲时,他好几次偷偷到我家门口偷窥,见我是个勤劳能干的好姑娘,才答应这门亲事,原想着夫妻恩爱白头,没想到造化弄人。他就死在我的怀里,我们像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像成亲很久的难舍难离的夫妻,呜呜呜、、、、、、”

    柔然怅然若失,后悔问这样的问题,让孙大婶心如刀割,回忆痛苦的往事。“对不起,孙大婶,我不该问。”

    “人老了,感情也脆弱起来,你别在意。夫妻本是一体的,我守着这个家三十几年了,在这个房间里,我总能看到他的影子。”孙大婶的面容是祥和的,幸福的。

    每个人对婚姻、幸福的理解不同,诠释不同,孙大婶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守候她心中的挚爱,唐柔然惋惜之余,不能不为之感动。

    他的身影一现不见了,睡不着想讨口水喝,意外得知自己从不曾知道的真相,他敬佩老人从一而终,今天,他又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对爱情忠贞不渝。

    “风调雨顺,今年年景不错。”柔然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稻田,由衷感慨,吃过早饭,他和她出来溜溜,昨日的阴霾一扫而光。

    “是啊!”少轩不无得意说道:“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可以安心了,这些可是老百姓的救命粮啊。”

    立陡立陡的悬崖高耸入云霄,“此处是?”

    “隐逸府是一块宝地呀!三面石崖林立,形成天然的保护屏障,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只有飞流瀑一处地势较缓,但地形错综复杂,因此这隐逸府才能千余年来不被外界发现。谁又能想到万丈悬崖下还别有洞天呢?”

    “孝文帝深谋远虑,确实非常人所及,可是,那崖上风光无限好,你们就不好奇吗?”

    他迷茫的眼神望向崖顶,真应了李清照那句“凄凄惨惨戚戚”。

    “少轩,你武功高强,轻功怎么样,你会飞吗?你可以抱着我飞向崖顶,欣赏外面的世界。站在高处,一览众山小,心情会豁然开朗起来。”

    “你想得美,抱你上悬崖,你就可以回家了,拓跋少轩没那么傻。再说,我没那本事,可以崖上崖下来去自如。”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为你好,你还来劲了,放我回家有什么不好,你也可以见见未来岳父岳母呀。”

    话音刚落,她脸颊发烫,又中计了。

    “有人吗?”柔然冲崖上大喊,可远观而不可到达,她似乎觉得离家只有一步之遥,却又那么高不可攀。

    她终究还是贪恋外面的生活、外面的世界,他长叹一声“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回来的路上,二人皆不言语,她拽一缕青草,撕成一小段一小段,重复这个动作,她认为自己很无聊,手却难停下来,“哎哟”她的手不经意被青草叶子割伤,血染红了她的中指,她故意让血从手指流出,也不包扎,仿佛这样她的血管才不会胀裂。

    “你总是跟自己过不去,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他劝导“孙大婶为丈夫守了一生,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夫妻情深。”他从内衫上撕下一方绸布,抓住她的手腕,为她包扎受伤的中指。“既来之则安之。”

    “什么理论?既来之则安之,我奶奶病着,我爸爸妈妈丢了一个女儿,又丢一个女儿,他们承受的打击多么巨大,他们都是老人了,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少轩,我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