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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去抓庾七娘,伤残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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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珣低头捧住她的脸,想要记住她这一刻的神态。

    炙热的眸光一寸寸扫过,昳丽的容颜,乌亮的杏眸,战栗的长睫……

    庾昭月感受到他带着颤意的手掌,雀跃的心诡异的平静了些。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紧张。

    她抿了抿唇,轻轻掀起眼睑,朝他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缱绻的情意在无声的流淌,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西州初遇,桃源再见,襄王府宴……最终汇聚成眼前人。

    庾昭月心底深处发出一声喟叹,抬手捧住他的脸,樱唇落在他眼尾的小红痣上。

    景珣眼皮微不可察的颤了下,旋即闭上眼,等待磨人的亲吻。

    然而梦境没有再厚爱他,温香软玉瞬间消失殆尽。

    他无奈的睁开眼,望着透着幽光的罗帐,和光秃秃的床尾,才想起来昨夜赶着入梦,宿在了胜业坊的王府。

    他长吁一口气,从枕边拿起双兔望月的玉佩,大拇指轻柔的抚摸着依偎在一起的玉兔。

    昭昭,答应嫁给他了。

    这个念头,似熔浆在血液中奔走,令他浑身变得滚烫,汹涌的渴求叫嚣着往一处汇集……

    良久以后,心脏猛然剧烈抽动,他将玉佩按在心口,薄唇喃喃唤着她的小字。

    娇娇。

    ……

    灵鹤园。

    庾昭月怔怔望着牡丹对鹿纹帐顶,心脏突突直跳,落在漆黑的寝房内,显得分外清晰。

    她抬手捂住脸颊,莫名感觉有些不真实,居然就要成婚了……

    思及此,她伸手在枕头底下摸索,摸到一个圆滚滚的玉兔摆件,而后握着心口悬挂的玉印。

    暖玉的热意源源不断传来,她不知想到什么,低低嚎了声,拉起锦被捂住脑袋,胡乱在被窝中翻滚。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天光已然大亮。

    暮春听到动静进来,身后跟着神色兴奋的谢若竹:“阿姐,天大的好……呸呸呸,噩耗!”

    庾昭月脑子还有些懵,双目迷离的望向她。

    谢若竹三两步走至床边,压低声音说道:“楚王夫妇昨夜暴毙了,今日寅时被侍从发现,两人不着寸缕,下身都是血,将床榻都染红了。”

    庾昭月瞬间清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抚拍心口。

    暮春赶忙倒了一杯茶,她接过饮下,胃里才好受些。

    谢若竹吐了吐舌头,握着她的手小声嘀咕:“我骑马过来的路上,还听到许多百姓在议论此事。

    当年小卢氏和楚王气死了大卢氏,如今也算一报还一报,老天爷总算开眼了。”

    庾昭月想到贤名远播的大卢氏,轻轻点了点头。

    等用过早膳,清都观的侍女登门:“七娘,四娘,我家县主今日要去太清宫论道,你们可要同行?”

    庾昭月心念一动,她正想去太清宫还愿。

    谢若竹则“哎哟”一声:“我今日去不了了,下午要入宫觐见皇太后。”

    庾昭月笑眼弯弯:“那我和景姐姐先去,下次我们一起。”

    ……

    浔阳长公主府。

    袁雪镜在榻上睡得正香,突然被一名侍女摇醒。

    她正要发火,却听侍女慌慌张张道:“五娘,快起来,三公子带着人要来抓您!”

    袁雪镜慢了一拍清醒过来,厉声吼道:“他就这般恨我?”

    不就是一枚白玉耳铛,认错了又怎么样?

    “我躲什么?他有什么脸来抓我!”袁雪镜一把拂开侍女替她穿衣服的手。

    侍女都快急哭了:“五娘,楚王和楚王妃昨夜殁了,大理寺和太医署验出他服用了丹药,其中含有降仙香。

    三公子正好带着十娘归府,将您送去白云观的喜饼呈上,也验出了降仙香。

    国公府如今不在了,县主关入大理寺,长公主昏迷不醒,您赶紧去明州避一避吧。”

    袁雪镜脑中仿若惊雷劈下,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难怪景镛要挑在昨夜揭穿真相,既是为了支开景钊,也是为了恐吓她,让她夜奔回家,好对楚王夫妇下手!

    她如今是有嘴也说不清,因为她的确私藏了一盒降仙香,本想用在景珣那竖子身上,结果……

    侍女见她还在发愣,告了一声罪便上前给她更衣,然后背起她就往后门跑。

    跑到半路,身后传来雀跃的声音:“五娘,长公主醒了!”

    袁雪镜闻言狂喜,连忙令侍女调头,等进了浔阳长公主的寝殿,她眼泪瞬间飙了出来,委屈的喊道:“祖母!”

    浔阳长公主痛苦的摁住头,左右赶忙提醒:“五娘,长公主刚刚醒来,神医说必须静养,委屈您小些声。”

    袁雪镜连忙收住哭腔,抽噎着道:“我不哭了,祖母,您千万要保重,你昏迷这些日子,我们被人欺负惨了。”

    浔阳适才已经听说楚王一事,打起精神吩咐道:“五娘,让暗卫护送你走密道,你先去明州躲一阵子,待风头过了再回长安。”

    “祖母,我……”袁雪镜急忙握住她的手。

    浔阳说完一长串话,已然疲惫至极,无力的挣了挣,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快走!”

    袁雪镜行了叩首大礼,垂泪跟着暗卫从密道离开。

    与此同时,景钊在门口交涉无果,和长公府的侍卫发生全武行,最终惨败而归,扬言要入宫告御状。

    消息传到浔阳耳中,她气血上涌,“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区区竖子,欺人太甚!

    许神医再次扎针,浔阳在两刻钟后醒来,只觉生机在一点点从身体内流逝。

    她语气中含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慌张:“许老,本宫还能活多久?”

    许神医轻叹一声:“殿下,您若安心静养,可见到明年的上元灯会,若劳心费神,至多半个月。”

    浔阳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眼,眼底的脆弱和恐慌消失殆尽,只余下浓烈的恨意。

    她挥了挥手,许神医退下。

    不多时,一位眉峰上有疤的中年男子进来,浔阳吩咐几句,他领命而去。

    浔阳剧烈喘着,侍女赶忙递上参汤,她饮了一口,又给暗卫营下了一条命令。

    “去抓庾七娘,伤残不论,本宫只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