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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念一起,景珣不由忆起梦中她醉酒那一回,热情的扑上来,他尝到了此生最甜的樱桃。
不能再想了。
景珣迅疾垂下眼眸,竭力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念头从脑中扫空。
当他再次抬眼,眼底已恢复清明,却发现少女胳膊慢慢往下滑。
景珣只觉得心头一滞,若是放任她继续这么睡,迷迷糊糊怕是要睡到地上去。
沉默片刻,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无奈弯腰,将她玉臂环在自己脖子上,结实有力的胳膊从她腋下穿过,温热香软的玉人儿被他半搂在怀里。
正要屈膝将她抱起,她脑袋一歪,柔软的唇瓣砸在他鼻尖。
景珣身体不受控制的僵住,俏白的小脸亲密无间的贴着他,香甜的热气呼洒在他脸上。
灵舌轻轻一卷,撬开紧紧闭合的薄唇,登堂入室后,调皮的四处扫荡,仿佛在寻找什么美味佳肴。
景珣太阳穴狠狠跳动,脖颈青筋暴起,胸膛似有火炉在燃烧,整个人被烧的滚烫,到了难以克制的边缘。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叫嚣着,让他回应,与灵舌共舞。
另一道冰冷的声音则提醒他,他已经犯下弥天大错,此刻更不应该趁人之危。
他似被夹在两堵墙之间,进退不得,难受至极。
漫长香甜又煎熬的几息,随着她嘟囔一声,终于划下句号。
景珣飞快偏过脸,硬逼着吞下一口凉气,握住她秀颈,将人往后拉开些,迅疾奔出书房。
梦醒时分,离朝会只剩半个时辰,这是他头一回起这么晚。
赵苍站在门口,正犹豫是否要入内唤人,此刻听到动静松了一口气:“大将军,该起了。”
景珣“嗯”了一声,穿戴好官袍,出发去太极殿。
今日是一场硬仗,欺辱她的,他会帮她讨回来,她想守护的,他亦会帮她守好。
太极殿前,庾绍捏了捏袖中一叠证据,见到景珣微微颔首问好。
净鞭三响,圣人登御座,朝会开始。
圣人精神奕奕,微笑着环视群臣:“众位爱卿,今日可有事启奏?”
短短一瞬静默后,谏议大夫率先出列:“陛下,臣要弹劾工部尚书教子无方,纵容子女殴打朝廷命官!”
此人是袁崇的族叔,和浔阳长公主沆瀣一气,昨日过府看望袁崇,听说是被庾绍一对儿女殴打的,甚觉坠了袁氏颜面。
此言像吹响了号角,长公主的党羽纷纷上奏,在他们口中,袁崇俨然成了绝世小可怜。
浔阳长公主是圣人一母同胞的妹妹,自幼和圣人一同长大,情谊非同一般。
所以这么多年,只要没出什么过格的事情,圣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昨日下午,他已听景遇提过此事,袁崇醉酒失德在先,庾氏兄妹报复在后。
情理来说无可挑剔,只是下手重了些,不过少年人心性,忍不下气倒也是寻常。
他甚至有些好奇,庾七娘当日瞧着是位乖巧爱笑的小娘子,没曾想狠厉起来居然这般硬气。
庾绍等他们都喷完,出列理直气壮道:“陛下,袁崇侮辱臣子在先,臣子为维护尊严反击在后,臣认为合情合理!臣今日要弹……”
一语未落,在武将列首的景珣已经出列:“陛下,臣要弹劾左郎将袁崇!”
庾绍先是一愣,这人怎么抢他的话?待看到景珣从袖中掏出的罪状书,旋即惊讶,罪证看着比他多!
景珣准备的十分充分,厚厚一叠,详细罗列了袁崇数年来抢占民宅、私运禁香、拐卖妇孺、为非作歹的数十条罪状。
圣人瞥了一眼赵内侍,他疾步走下高台,将罪状书取了回来。
圣人初时漫不经心,待看到“降仙香”时脸色变得难看,先皇暴毙而亡,丹药中便有这一味降仙香。
想到此处,他神魂一震,此事浔阳知道多少?那天竺方士最近给他炼制的养神丹,是否含有此香?
百官都是人精,察觉到圣人气势变了,纷纷屏住呼吸。
就在此时,一名金吾卫匆匆入殿:“陛下,崇业坊数百民众,敲击登闻鼓,参庆国公世子抢占民宅!”
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百官不约而同看向景珣。
袁崇在明面上口碑极好,出身士族,年轻有为,爱妻深情。
但是官场都知道,这厮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只是碍于浔阳长公主的势力,无人敢在朝会上弹劾。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弹劾的居然是景珣,他可是浔阳长公主看好的孙女婿啊!
左仆射是浔阳长公主的嫡系,立刻出列,意有所指道:“陛下,此事如此巧合,怕是有人精心安排!”
谏议大夫跟着出列:“臣附议!偏偏靖西郡王弹劾时,就有百姓来敲登闻鼓,靖西郡王真是深得民心,小臣佩服!”
此言暗讽景珣收买民众,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君王有心,那便是意欲谋反,极其恶毒。
景珣入朝不过数月,素来又不爱赴宴,是以朝中并无大臣站出来为他说话。
庾绍听得怒火高涨,袁崇这厮在他们长辈面前装的良善,背地里行事却极其乖戾。
他准备落井下石,刚迈出一只脚,御座上的圣人将罪状往下一扔,厉声道:“传金吾卫,将庆国公世子袁崇捉拿,交大理寺严审!”
左仆射眉心狂跳,捡起来一看,看到“降仙香”三个字,只觉得脑子被铁锤抡了,整个人傻愣在当场。
群臣哗然,靖西郡王居然一个回合就将袁崇送进大理寺,心中纷纷好奇,恨不得伸长脖子去看罪状,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罪,能让圣人浑然不顾手足情谊!
朝会消息在临近午膳时分,传至灵鹤园。
庾昭月见兄长跑的满头大汗,递给一碗冰镇酪浆:“阿兄你没听错,是景珣弹劾了袁崇,不是阿爷?”
庾骁一饮而尽,放下碗郑重点头:“袁崇已被抬入大理寺,我亲眼所见,进了大理寺,不死也要脱层皮!”
庾昭月眼睛弯成月牙,这厮早该严惩了!
傍晚时分,庾绍散值归家。
庾昭月开心迎上去,还未开口,先从他得知另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