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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皇后中宫鸾凤殿。
七夕低着头,呆望雕刻龙凤呈祥的汉玉宫砖,静默着。
皇后端坐桌前,手上端着侍女奉上的茶盏,揭盖,轻轻吹着热气。一双冷厉的目光,却一直瞧着七夕。
“七夕,哀家听说你昨晚居然闯入宫中禁地,该当何罪?”她喝了一口茶水后,突然冷冷出声。
“七夕知错,请皇后娘娘责罚!”七夕缓缓跪下,依旧低头。
皇后放下茶盏,冷哼一声:“难道是太子太纵容你了,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
七夕默然。
“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皇后道。
七夕闻言,缓缓抬头。
一张精致妩媚,足以颠倒天下众生的脸庞,就这样,豁然展示在皇后面前。霎时间,整个殿中,都仿佛生出某种光辉,绚烂夺目。
皇后身后站着的侍女宫人等,皆极小声地惊呼了一下。
皇后眸中带着惊悸,嘴边又扯出一丝更冰冷的微笑,转而又低声问道:“昨晚,你碰到了皇上,可有听到皇上说些什么?”
“没有,陛下什么都没有说。”七夕道。当然,她从皇上口中,听到涟漪这个名字,却不想告诉皇后。涟漪,想来应是一个女子的名字,若是说出来,皇后肯定更加盛怒。
“真的么?”皇后半信半疑地问道。
“是的。”七夕又低下头。真的难以消受皇后娘娘冰冷的目光。
“那便好。但你乱闯禁地,责罚却是免不了的。”皇后又冷冷道:“到中宫外面去,跪一整天,没有本宫允许,不准起来。”
“是,谢皇后娘娘恩典。”七夕起身,默然往宫外走去,然后,跪于廊下。
远天乌云翻滚,天阴沉沉的,眼见又要下雨了。七夕默默地跪于廊下,一声不吭,只偶尔轻轻蹙了一下纤长的烟眉。
而此刻东宫内,有宫人已将她被皇后罚跪之事报知给司徒明日。“殿下,皇后娘娘责罚七夕,现在在中宫殿外跪了已有半日了。”
“什么?!”司徒明日立即站起身,朝中宫方向奔去。
他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下雨。淅淅沥沥,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远远地,他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安静地跪在那里。四周静寂,唯余那道纤细的身影,在雨中静默。
“七夕,快起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正要拉起她。
“没有哀家的允许,除了皇上,谁都不能让她起来!”皇后突然立于中宫门口,冷声道。
“母后,为什么?”司徒明日问道。
“后宫不能没有了规矩,何况一个普通宫女,做错了事,这种小小的惩罚,还算轻的。”
“母后……”司徒明日面带请求地喊道。
皇后却不领情,转身道:“进来,哀家有事找你。”
司徒明日看了一眼依旧静默的七夕,还是无奈地跟了进去……
“哀家,等的就是你来。”皇后端坐殿中,遣走了左右的宫人,然后看着一脸迷惑的司徒明日,继续道:“哀家若真要惩罚七夕,你以为会这么轻松吗?私闯禁宫,罪名不小,怎么可能只是让她在殿外跪着?”
“那母后您的意思是?”司徒明日微微疑惑。
“只是略微小惩她一下,母后知道,七夕是不一样的。”皇后脸上突然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怎么不一样?”司徒明日不由地顺着她的话问道。
“母后知道你喜欢七夕。”皇后瞥了一眼惊愕尴尬的司徒明日,继续道:“你的心思,母后怎么会不知呢?七夕也过了及笈之年。过了今冬,明年立春,你便可收了七夕为侧妃。”
“母后,你……”司徒明日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惊喜,“多谢母后成全。”
“去吧。”皇后笑着挥手,“去把七夕带回去。”
司徒明日欣喜地辞拜而去,而背后,皇后的笑容却越来越阴冷……
到了殿外,见七夕还跪在雨中,司徒明日立即心疼地跑过去,再也无所顾忌,紧紧地搂住她。
七夕,他的七夕,以后就是他的妃子了……
他激动不已,搂得她几乎窒息……
“殿下。”七夕被他搂的快要透不过气来,诧异地轻挣着:“殿下,你怎么了?外面这么大雨,你不要站这里。”
一句话倒提醒了司徒明日,他低头,见七夕已是衣衫浸湿,而雨还在下着。他干脆一低身,在七夕一声惊呼中,把她拦腰抱起,往东宫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