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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翁从空中徐徐落下,江遥随即飞落到市官旁边,沉声道:“你若再装死,我就成全你。”说话间,手已抬起。
“别……别!”市官吓得立马坐起来,“侠士有什么话就问吧,在下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你说。”
“不能让那个老怪物杀我。”
江遥犹豫了。
“你若是不答应,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吐露的。反正早晚也是一死,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
“好,我答应你。”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绝不能食言。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你也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江遥如此一说,市官却是不敢搭话了。
说来也怪,江遥既不盛气凌人,也非笑里藏刀之辈,凶狠、奸猾……也都不沾边,甚至毫无半点世俗之气,这样的人,往往很令人心安,可当市官望向他时,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恐慌,仿佛一个不留意,自己的小命立刻就没了。
市官怔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江遥又道:“我保证不让他杀你就是了,但你也不得有半句隐瞒,否则让你生不如死。”心下大喜,便道:“那你问吧。”
“你在这当差多久了?”
“有十五年了吧。”
“很好,我向你打听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江遥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传音入耳给市官。市官一听,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你也在打这件宝物的主意。”缓了缓,又道,“不错,这宝物确实在几年前出现过一次,还引来了不小的风波。”
“后来呢?被何人所得?”江遥露出激动的神情。
“唉,后来发现是假的……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神奇之物?阁下是高人,自当清楚,传说的事是不能信的。”
江遥大为失望,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可有相似之物出现?”
市官仔细想了想,说道:“没有,就连半点流言都没有。”
江遥眼神一厉:“你在说谎!”
“哎呦……我哪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再说了,我也没必要骗你,若真有这样的宝物,也不是在下能觊觎的。”
江遥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这时已有人渐渐围过来,躲在远处悄悄观望。江遥扫视一圈,竟未发现范清,心道:“她该不会是受伤了吧?”但又转念一想,“不会的,她是有些修为的,这点小麻烦应该不至于……”
“哈哈哈!我想起来啦!”白头翁突然跳到他面前,一脸兴奋道,“是老薛和青鸿,他们跟我提起过你。”
“前辈说的可是薛师伯和青鸿师伯?”
“对啊对啊!他们和我说,最近燕国出现一位少年天才,不满十岁就修炼到离火境,叫做江遥。他们让我把这少年抢回来,收做徒弟,哎,这样的事我怎么做得出来,况且,我又笨又没用,什么漂亮的禹术都不会,只会用掌,哪有人肯做我徒弟……更别说天才了,我是不会有青鸿这样的福气的……”
白头翁说着说着,竟自言自语起来。
江遥看他神色不太对劲,阻拦道:“前辈……前辈!”
白头翁完全没听见,继续喃喃道:“你……你就是江遥?不对不对,应该是位少年才对!我还没有收你做徒弟,你为何要称呼他们师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徒弟呢?小仙,小仙呢?小仙,你在哪?小仙!……哎呀!头好痛!……”
白头翁痛苦地抱着头,倒转过来,上下胡乱飞窜,想必是又发疯了。
小仙从空中落下,也不知是不慎从衣襟里掉出,还是自己挣脱出来的——这一顿倒着起落,别说是一只猫了,就算是江遥,也得发晕呕吐。
江遥怕它摔伤,出手揽了过来,这时,忽听见有人喊道:“江大哥,你没事吧?”循声望去,正是范清奔他而来。
小仙“喵”了一声,从江遥手里跳下来,向范清跑去,也不知是余毒未解,还是被太白翁刚刚那顿折腾的缘故,身子竟有些发晃,平添了三分可爱。
范清抱起小仙,来到江遥身边,关切道:“江大哥,刚刚是你和那位老伯……”
‘“嗯。”江遥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范清一听江遥没事,嫣然一笑道:“那就好,我刚刚好担心你。”
江遥眼神一躲,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不再看她。
那市官看到白头翁这个样子,又发现数十位高手已赶到附近,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但没高兴多久,白头翁不知怎的竟落在了他身旁,盯着他看。
市官的笑容凝固了,“前……前辈。”
“你是谁?怎么躺在这?”白头翁满脸疑惑。
“我……我……”市官一怔,暗道,“他该不会是忘了之前的事吧?”
“哎呀,你的腿断了!”白头翁说着,就开始给市官接腿,接上腿骨后,关心道,“怎么样,不痛了吧?”
市官完全懵了。
还没回过神来,白头翁又御空而起,直奔小仙而去。
“哎呀!江大哥!……”
江遥一个不留意,范清已经飞出很远了——白头翁竟然把她也带着飞走了。
江遥差点立即追上去,但又转念一想:“这姑娘和我非亲非故,就随她去吧,反正送她到郢都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况且,我和二弟重出江湖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天下,她和五湖前辈待在一块,未必比和我一起危险。”
见白头翁已离去,市官阴笑了几声,正准备站起身来,忽然一个黑影闪到眼前,一掌打在他胸口上,顿时五脏俱裂、筋脉尽断。
市官一大口血喷出,待看清来人面貌,眼睛直愣愣地,不敢置信道:“你……你竟然……不守承诺。”
“我只说不让他杀你,又没说我不杀你。”江遥冷冷地道。
“你……你……为……为什么?”市官挤出最后几个字。
“欺横霸市者,该死。”江遥的这句话,市官已经永远听不见了。
见祸害已除,江遥冷哼一声,心道:“若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救了你这败类,江某岂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时,一众高手已经围了上来。江遥不愿多做纠缠,凌空一掌拍在地上,尘土顿起,待落下时,人已经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