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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亦宸怔了一下。
他明显被卿越的话刺伤了，但只怔愣了短暂两秒，他握着卿越的肩膀，无比真挚说。
“就算是报应，我统统悉数承受！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惩罚我，都随你，只要你解恨，你愿意留下来，不再离开，让我做任何事，我都答应你。”
卿越还是无情推开慕亦宸，“时间不早了，诺诺应该睡觉了，我去哄诺诺睡觉。”
“好好，你先去陪诺诺！诺诺若知道妈咪回来了，一定很高兴，她的病也会很快好起来。”
“这些年虽然诺诺不肯开口说话，但我知道诺诺想妈咪，和我一样不愿意相信妈咪坠海身亡。”
慕亦宸拿浴巾帮卿越擦拭头发和身体，“浑身都淋湿了，换一身衣服，免得着凉。”
卿越和林宇轩来慕家，没打算住下，也没有带换洗衣服。
“烘干一下就好。”卿越说。
“你之前的衣服我都留着！”慕亦宸拉着卿越走出洗手间，打开衣柜。
衣柜里面，卿越之前的衣服还保持原来的样子，挂在里面，好像这五年她从来没有在这里消失过。
也让卿越有一瞬恍惚，仿佛一切还都是五年前。
她急忙阖上衣柜，“以前的衣服我现在穿不了。”
“怎么穿不了，你的身形还和之前一样，只是……”慕亦宸含笑的目光落在卿越的胸口，“确实比之前丰满不少。”
卿越急忙双手环胸，护住自己，怒嗔道，“慕亦宸，你看哪里！”
“你的身体，哪里我没见过，羞什么！”慕亦宸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浅灰色的纱质睡衣。
这是慕亦宸之前帮她买的，但她嫌太性感，一直不敢穿。
“你之前的衣服都太幼稚，你现在长大了，成熟了，自是不喜欢！”慕亦宸将那套睡衣塞在卿越手里，“但这一套，很符合你现在的气质，你应该喜欢。”
卿越才不要穿那么性感，岂不是让慕亦宸觉得她是在诱惑他。
现在外面天色已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再换上这套深v领的沙料睡衣，不是正中慕亦宸下怀。
卿越将睡衣重新塞回慕亦宸手中，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浅蓝色的卡通睡衣，转身走向洗手间。
慕亦宸从后面跟上来，被卿越喝止。
“跟着我做什么？”
“帮你吹头发！”
“我自己会吹！”
“我想帮你吹！”慕亦宸说。
“我不想你帮我吹！”卿越依旧冷声拒绝。
“越越，不要这个样子，给个机会让我对你好！”
卿越嗤笑一声，“机会曾经给过，还不止一次，但你错过了！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待！”
卿越进入洗手间，在里面上了锁，生怕慕亦宸厚脸皮跟进去。
慕亦宸站在门外，一脸挫败，“越越，你是不是怪我，收留白落雪在慕家？”
“我是为了诺诺！自从你坠海后，诺诺生了一场大病，再不肯开口说话，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就连李嫂也不让靠近，还不肯吃饭。”
“白显南不止一次将白落雪送过来，都被我撵回去！许是因为白落雪的长相和你有几分相似，诺诺对白落雪格外亲近，还肯定听白落雪的话，愿意吃东西，我才留下白落雪照顾诺诺。”
“这些年，白落雪虽然住在宸园，我和她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我也和她说得很清楚，我不可能娶她，留下她只是为了照顾诺诺！我爱的人这辈子只有林卿越！”
在慕亦宸的喋喋不休中，卿越换好睡衣，吹干长发，从洗手间出来，径直出门去往诺心的房间。
慕亦宸还在跟着卿越说这说那，卿越全当听不见。
钱川走过来，迎面看见卿越，惊得双目瞪得好像铃铛，指着卿越张嘴半天，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什么事！”
慕亦宸喝了一声，钱川终于回神，激动得眼眶湿润。
“少奶奶！是少奶奶！少奶奶还活着，少奶奶终于回来了！原来慕少说的是真的，张姐真的是少奶奶！”
“少奶奶，你离开这几年，我好想你！”钱川呜呜哭了起来。
慕亦宸气怒不已，他的女人不需要别的男人想。
“滚！”怒喝一声，吓得钱川不敢再哭，将要汇报的情况汇报完毕，匆匆跑下楼，免得打扰慕少和少奶奶团聚。
“慕少，沈女士已经被送回房间，吃了药情绪也稳定下来！她说了很多胡话，其中最可疑的是，什么宋家！说我们慕家，还有林家，欠宋家好几条人命。”
提到“宋”这个姓氏，慕亦宸神色一震，似乎想到什么，送卿越到诺心的房间门口，匆匆去了书房。
卿越狐疑瞥了一眼慕亦宸的背影，嘀咕一声“搞什么”进入诺心房间。
诺心正坐在地板上和林林玩布娃娃。
林林是男孩子，不喜欢玩布娃娃，一次次推开，诺心再一次次塞回来。
气得林林将布娃娃丢出去，正好砸在进门的卿越身上。
卿越正想抓林林抓不到，好家伙这小子自己送上门。
卿越一手叉腰，还不等她发难，林林抓着诺心挡在身前，“姐姐你看，我们的妈咪！漂亮吧？我没骗姐姐吧！”
“妈咪是故意化妆成老女人！其实妈咪很年轻很漂亮！完全不像生过四个孩子的女人。”
诺心瞪大一双水亮的大眼睛，呆呆望着卿越，好奇明明是老阿姨，怎么一下子变成大美女？
还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因为她在梦里不止一次梦见过这张脸。
“我们的妈咪又美，又温柔，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妈咪了！”林林说尽好话，依旧没有换来卿越手下留情。
“臭小子，少给我戴高帽！看我今天不打得你屁股开花！居然在食物里动手脚！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明天你就能上房揭瓦！”
林林双眼一亮，“对啊！拆房子！渣爹不是不放我们走吗？我们把他的房子拆了，看他放不放我们走！”
“你还要拆房子！看我不打死你！”
卿越抓着手里的娃娃，追着林林打过去。
林林一会跳到沙发上，一会跳到床上，一会躲到诺心身后。
场面虽然有些血腥惨烈，却逗得诺心咯咯地笑起来。
慕亦宸回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亲子鉴定书。
这是他四年前做的，可是做完之后，一直没有勇气打开。
放在抽屉里封存到现在。
但是今天，他忽然很想看一看，鉴定报告的内容。
缓缓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鉴定书，看到后面最后一行字，确定亲生关系，眼底除了震撼，还有沉淀在骨子里的恨。
“是她，居然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