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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一直哭,话都说不清楚。
慕亦宸问了好几次,出了什么事?
李嫂这才悲痛呜咽着说……
“少爷,呜呜……老太太去了……”
轰地一声,犹如平地惊雷。
慕亦宸和卿越都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几秒,才逐渐有了一些反应。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白天的时候还见过祖奶奶,她还好好的。”
卿越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急忙往外跑。
祖奶奶怎么可能突然去世?
她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意识清晰,精神矍铄。
怎么看都不像一位会忽然去世的人。
而且祖奶奶都会定期做身体检查,她根本没有急性病。
就算年岁过大,各个器官衰老,也不会毫无预兆突然罹世。
慕亦宸和卿越一起赶到祖奶奶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哭声一片。
过来抢救的医生也都摇头表示,已经无能为力。
卿越不相信。
她冲上去,帮祖奶奶把脉,听祖奶奶的胸口,她要用自己的办法救活祖奶奶。
她给祖奶奶做人工呼吸,为祖奶奶刺针,不住呼喊着,“祖奶奶!你醒醒!你醒醒啊祖奶奶!”
卿越一下一下敲击祖奶奶的胸口,希望心肺复苏可以唤醒祖奶奶。
可是这些都没用了。
祖奶奶的身体已经开始转凉。
可卿越还是不相信祖奶奶会这么突然离世。
她白天还在对她笑,还在跟她说话,还在疼爱地抚摸着她的手,满脸慈祥的望着她。
慕亦宸眼角通红,痛声道,“没用了,没用了!”
他抱住卿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不!不!我不相信!祖奶奶不会离开我!祖奶奶的身体最近一直恢复的都很好,怎么可能忽然离世!这不是真的!一定还有办法,我一定还有办法救祖奶奶!”
卿越嘶声哭喊着,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慕亦宸更紧抱着卿越,不让她再失控,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俊脸埋在卿越的肩膀上,卸下所有坚硬的外壳,将心底深处最脆弱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祖奶奶是慕亦宸在这个家里唯一敬重,也是唯一给他温暖的人。
而且祖奶奶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了解他内心想法的人。
他十二岁刚刚回到慕家的时候,祖奶奶看出来他对这个家里的人充满仇恨。
祖奶奶语重心长对他说,“再恨也是家人,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总不能灭门报仇吧!与其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不如化仇恨作为奋起的力量,将那些你恨的人踩在脚下,让他们活在你的质押下,对你唯唯诺诺马首是瞻,何尝不是最好的报复?”
慕亦宸知道祖奶奶说这些话是想劝他对家里人好一些,不要再恨家里人,最后闹到亲情分崩离析的状况。
可若不是这群重男轻女的人,他和他的母亲还有哥哥,从小不至于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被人追杀的生活。
但是祖奶奶的这番话,恰到好处地点醒了慕亦宸。
他发誓,必定崛起站到最高处,成为这个家里最高的掌权人。
他今天的成就,离不开祖奶奶的鼓励和指引。
祖奶奶是他的长辈,也是他的人生导师。
慕亦宸也和卿越一样,以为祖奶奶会一直活着,一直陪在他身边。
祖奶奶的离世对慕亦宸的打击也很大。
可在这个充满利益,对亲情冷漠的家里,又有几人是真正关心祖奶奶?
慕爷爷悲痛得昏厥了过去,一群人赶紧扶着慕爷爷回去休息。
慕奶奶虽然在哭,擦拭眼泪的时候,唇角却露出压不住的笑意。
她在心里高兴,熬了一辈子,总算熬走了老太太,不用再过伺候婆婆的日子了。
吴兰的伤心也不是真心实意。
老太太走了,在这个家里卿越彻底没了靠山,日后可以随便任她拿捏了!
慕振宏哭了一阵,实在熬不住困意,谎称身体不舒服,让慕亦宸守灵便回去休息了。
匆忙搭起的灵堂内,最后只剩下慕亦宸和卿越两个人。
卿越的眼泪一直在流。
她很自责。
如果早知道,今天和祖奶奶是最后一面,她说什么不会离开,一直陪在祖奶奶身边。
或许在祖奶奶发病时,她还有机会抢救。
哪怕祖奶奶在劝说她留下的时候,她哄一哄祖奶奶,不要说那么多蕴满离去含义的话,让祖奶奶放心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也好啊!
祖奶奶说过,她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只希望她和慕亦宸好好的,恩爱到白头。
可她好没用,没有那个手段,也没有那个能力,她抓不住慕亦宸的心。
孙妈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哭着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寸步不离守着老太太……”
“我不该出去的……如果我一直守着老太太,老太太就不会出事了!”
“我也没想到,老太太这么突然……我才出去不到四十分钟,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就没气儿了……呜呜呜……”孙妈跟在祖奶奶身边一辈子,和祖奶奶的感情非常深。
嚷着她也不想活了,几次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慕亦宸凝着眉心,眼眶赤红,虽然悲痛却没有再落泪,他问孙妈,“祖奶奶离世时,身边一个人没有?”
孙妈擦了一把眼泪说,“顾小姐在的!老太太找顾小姐过来说话,我出去买东西去了,可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只有老太太一个人躺在床上,已经没气儿了,没气儿了……呜呜……”
“顾念夕在祖奶奶的房里?”慕亦宸眉宇一沉,声音也压得很低。
孙妈点点头,忽然瞪大眼,“不会是顾小姐害了老太太吧?会不会是她?”
孙妈说完,又觉得不太可能,顾念夕虽然心思多,但还不至于如此阴毒。
慕亦宸也觉得不太可能。
顾念夕从小在祖奶奶身边长大,祖奶奶待她不薄,就算她们之间现在有嫌隙,也不至于到害命的程度。
“顾念夕呢?”慕亦宸冷眼扫视一圈四周,忽然想起,一直没有看见顾念夕。
孙妈也看了一眼周围,茫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慕亦宸当即命人去找顾念夕过来,佣人回来告诉慕亦宸,顾念夕不在家里。
慕亦宸的脸色愈发不好,掏出手机给顾念夕打电话。
正好这时,顾念夕从门外进来,看到灵堂,脸色煞白,眼泪涌了出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她哽声哭着,“祖奶奶怎么会忽然过世呢?我接到妈给我打的电话,赶紧赶回来了!”
顾念夕哭着跪倒在祖奶奶的灵前,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慕亦宸冷眼盯着顾念夕,声音幽寒,“你是最后一个见过祖奶奶的人,祖奶奶出事,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