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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种枪具的型号都不一样,但组装方式都大差不差,简云台自己研究了五六分钟,就迅速将枪给组装好了。
他看向微生律,问:“你会了吗?”
微生律轻轻摇头。
简云台顿了几秒,要是对面坐的是胖子或者鱼星草之类的人,他恐怕已经开始喷人了——我都已经演示一遍了,你怎么还不会?
但对面坐的是微生律。
简云台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声说:“可能是我刚刚组太快了,那我放慢点速度。”
微生律弯下眼角,“好。”
于是简云台将枪具重新拆成零件,放慢成零点五倍速组枪,这次还贴心地附上了讲解,“这里有个凹槽,你得扭过来才能卡上去……枪托不要先上,这个得放在最后……”
在两人身侧,一众士兵相隔甚远,又诚惶诚恐。如果说他们刚刚只是有一点点惊讶,那他们现在已经满心震撼。
以微生律的学习能力,不可能看了一遍都还不懂,更不可能需要旁人重新演示。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呀?
“他们在说什么?”士兵们压低了声音交谈,“我什么都听不清。”
“你傻啊?肯定是兄弟之间在交流增进亲情呗,虽说他们只是同父异母,但身体里也流着一半同样的血液啊!”
“果然血缘这个东西骗不了人啊。”
众人欣慰又唏嘘,由衷地替这分离近二十年的兄弟俩感到高兴。
只有曹妍妍欲言又止,一脸窒息。
有士兵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好奇问:“你怎么了?”
曹妍妍提议:“要不你们凑近去听。”
士兵们立即摇头,一群人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吓得不轻。方才问话的那名士兵再次压低声音,一幅劝诫的模样开口说:“微生律的精神阈值不可控,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啊。我执勤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对我有什么好脸色,今天这样‘平易近人’,肯定是因为想跟他弟弟打好关系啊,咱们还是有点眼色吧,不要去打扰他们。”
曹妍妍:“…………”
士兵们确实有点眼色,但好像不多。
这边,简云台手在动,心却一点一点飘了起来。他旋着螺丝钉,悄悄抬头瞄了一眼微生律,想偷偷看看这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哪知道一抬头,正巧对视上。
他一下子就望进了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又看见微生律突然弯唇冲他浅浅笑了。
咚咚——
咚咚——
简云台被这清俊逼人的笑容勾得心底痒痒,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偷看行径被人发现,他很快镇定下来,先发制人说:“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是走神了,才会看不明白。你看我干什么?看枪啊。”
微生律依然是笑着的模样,他这种异常的好脾气与耐心自然让士兵们再一次惊叹。这些简云台都没有注意到,他只看见微生律的薄唇一张一合,声线干净又温柔,“我只是觉得有些开心,想多看你几眼。”
简云台挑眉,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甜滋滋,又按捺不住唇边的笑容。
“为什么开心?”他问。
微生律轻声说:“以前都只能从副本里看见你,今天感觉很不一样。”
简云台心中一紧,忙问:“什么叫做感觉很不一样,落差很大吗?”
微生律微愣,失笑摇头。
“不是。”
“这样啊。”简云台心中疑虑,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承认之前的那些过往?
还是觉得奔现见光死,感觉他们之间有隔阂?不如副本中那般有吸引力?
这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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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检测报告还没出来呢,他还想趁着报告出来前先刷一波好感度,缺德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捞不到好处那就白白缺德了。
简云台一瞬间想了许多,但他又摸不清楚微生律此时的态度,想了又想也只能佯装不经意地出声试探说:“你知道我们的cp在网上很火吗?”
“嗯?”微生律有些茫然。
他一直在降安组,那里不允许使用电子设备,他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简云台便解释说:“就是每次进副本的时候呀,我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咳咳,在一起合作通关嘛。就有不少民众喜欢我们,”简云台生怕说得太模棱两可,还假装随意的补充了一句,“喜欢看我们俩相处,也喜欢脑补把我们凑成一对。”
说完之后,微生律没有答话,只是偏头若有所思状。
简云台继续说:“每个副本都会衍生出不少cp粉,这些cp粉的名字还不太一样,具体会根据你的身份而改变。他们又不知道那些其实都是你,甚至还会因为这一点吵架,吵着谁更和我相配,脑补我更喜欢谁。”
这些事情说出来,简云台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在他叛逃联盟的档口,网上的cp粉们就已经悲痛欲绝、哀嚎一片——我的cp全be了,我的正主还跑了。联盟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塌过这么大的房,想起来都心碎。
顿了顿,简云台手上的动作停止,抬起头来细细观察微生律的表情。
禁欲之人笑起来也是淡淡的,这笑容看起来温柔惑人,却也飘逸沉静,让人捉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
简云台的心高高吊起,半晌也落不到实处,最后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摆了摆手说:“唉,都只是小孩子把戏,别当真。”
话音刚落下,微生律突然开了口,声音隐隐发紧说:“可我不觉得那些只是脑补。”
“……”
简云台微愣,抬头看他。
对视。
咚咚——
咚咚——
又是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这一次好像比之前感觉要更加强烈,连带着他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好像也跟着变得敏感起来。很快简云台就发现,微生律好像比他还紧张。
面前的青年背脊挺得笔直,清风朗月的眉眼之下,是紧紧抿住的薄唇。白色的眼睫微微颤动几秒,微生律抬眸看向他,嗓音微哑说:“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简云台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暗暗定神,轻咳一声问:“你梦见我……什么?”
吱呀——实操室后门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有人推开了门。这点小小的动静没有影响到两人,他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室内多了几个人,只感觉空气有些燥热。
陈伯平放轻步调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了曹妍妍的身边。看见前方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认亲很顺利啊。
微生律抿唇笑,“你想知道?”
简云台一瞬间就好像看见了民俗怪谈副本里的小狐狸,又好像看见了阎王娶亲副本里那个拿小黄书给他看的崔煜。
他抗议说:“我当然想知道!”
微生律偏过头低低地笑出声来,垂在他肩前的白发无意间从简云台的掌心上滑过,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挠了挠后者的手掌。
简云台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心底更加燥热难耐,又痒又麻。
“你说啊。”
“……”
微生律却怎么也不肯告知。
简云台好奇得抓心挠肝,只得另辟蹊径问:“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坏掺半。”
这说了等于没说,简云台将组好的枪放在桌面上,抱着手臂往后靠,挑眉说:“其实我昨天晚上也梦见你了。”
微生律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
“真的?”
自然是假的,简云台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着。他扬起下巴说:“想知道?”
微生律认真点头,“想。”
简云台说:“那你先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我再告诉你。”
微生律当真仔细地思考了一番,又在简云台心梗的注视之中微微摇了摇头,抿唇笑说:“那算了。”
简云台:“……”太坏了!
不等他出声控诉,身侧响起脚步声,陈伯平看这两人聊得开心,心中深感欣慰,便上前几步说:“你们兄……”
“兄弟”的“弟”字还没有出来,后方的曹妍妍突然爆发一阵惊天动地的猛咳声,像是要把自己的肺一并咳出来。陈伯平惊讶闭上嘴巴,哑然看向那边,附近的士兵也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拍曹妍妍的背。
“你怎么了?”
曹妍妍捂着嘴巴,满心裂开却还是佯装镇定说:“没什么,可能快感冒了吧。”
陈伯平这才收回视线,继续说:“你们兄……”
简云台登时汗毛直立,立即高高举手说:“枪已经组装好了!”
“啊……做的不错。”陈伯平夸赞了一声,倔强得想要把话说完,“你们兄……”
啪嗒——
一声脆响,微生律拿起桌面上的枪,面相陈伯平时,方才那柔和的笑意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云淡风轻打断说:“可以开始上课了么?老师,课程已经耽误十分钟了。”
陈伯平:“…………?”
——他不就是想夸一句“你们兄弟俩感情不错”嘛,为什么好像有不少人一下子就紧张暴躁了起来,是巧合吗???
课程开始。
微生律回到了原座位,陈伯平开始讲解实操课程之前的课件内容,大致就是:神祟的精神力过高,不是常人能够负担的,于是神祟也比其他祟种精神阈值更容易崩溃。以及如何控制情绪、将逆天的能力化为己用。
课程的前半截都是理论课,上得那叫一个枯燥无味。简云台原本还打算偷学一点,很快他就发现这些道理他都懂,甚至身为一个神祟,他对于这方面的理解其实比陈伯平要深刻许多,类似于大学生回到初中上课,简云台就没有什么听下去的兴趣了。
闲来无聊,他转眸看向微生律。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微生律听得很认真,好看的眉头一直微微蹙着。意识到简云台在看自己以后,他松开了眉头,冲简云台抿唇轻轻笑了一下,眸里溢着星光。
陈伯平咳嗽一声,“不要走神。”
微生律这才回头,重新看向陈伯平。
简云台偏头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内情。这次的课程是针对于微生律的,对于简云台来说,操控情绪这件事算不上简单,但也不算太难。至少迄今为止,他的精神阈值并没有崩溃过,还算稳定。
但是对于微生律来说,这可能算是他最大的难题了——联盟降安组曾经拉过一级警报,就是因为微生律精神阈值飚高越线了,很有可能会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
刚想到这里,陈伯平开口说:“操控情绪这件事对你而言任重而道远,是一个长久的命题。我的建议是,找出你几次精神阈值崩溃的缘由,要么有意识地避让开那种缘由,要么就彻底抹去那缘由。”顿了顿,陈伯平忧心询问:“你近期的缘由是什么?”
“……”
微生律垂下眼帘,陷入沉默。
陈伯平便转头看向曹妍妍,曹妍妍是微生律的私人心理师,应该知晓这些。可曹妍妍同样也沉默,只是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讲台侧面的简云台,脸色青/白交加。
简云台疑惑皱眉。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看他?
难不成微生律精神阈值飚高和他有关?
细细想一下,其中几次降安组拉警报,都凑巧是在副本结束之时。有不少次副本简云台都死亡,切换了人格后复生。
——微生律该不会是因为他的死亡,而精神阈值飚高导致崩溃的吧?
简云台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抿唇时同样也陷入了沉默。
陈伯平左看右看,总感觉这几人好像有事情瞒着他,默契地达成了一个共识。
最后陈伯平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说:“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只是给你提一个醒,以防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疑问的话,下面我们就开始实操训练。”
士兵们将桌椅板凳都搬到后面去,于是实操室就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又有人在教室前竖起了靶子,简云台退到门边上,有些困惑地看着靶子。
要训练打靶的准度吗?
这么近的距离,应该不难啊。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得有些简单,陈伯平让一名士兵出列,又让微生律使用技能操控这名士兵去打靶心。
微生律很轻松的就完成了。
陈伯平并没有很意外,又唤出一名士兵出列,这次是同时操控两人打靶。接下来是三人、四人……慢慢的提升到十人、二十人,以至于一屋子士兵都被操控了。
能看出微生律已经有些吃力,额角侧面隐隐凝出细汗,面上倒是镇定自若。
他还是完美完成了。
这次陈伯平有些吃惊了,诧异说:“看来你在联盟也没有闲着。”
微生律面色平静收回了手。
砰砰砰——
他一收手,前排的近五十几名士兵瞬间全部瘫倒在地,半晌都爬不起来,满脸的虚汗,又惊恐看了微生律数眼。
很难形容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就好像是灵魂被剥离,又在身体里浇灌了水银。
士兵们相互搀扶,退到教室最后方。曹妍妍凑近问:“怎么样?”
士兵心惊胆战摇头,嘘声说:“刚刚眼前甚至都有走马灯,我都感觉自己快死了。”
曹妍妍便有些胆寒了。
这种能力对世人来说,实在有些恐怖。想想看,现在虽说只能控制五十几人,但若是放在战场之上,微生律完全可以控制对方首领当场自杀,直接结束战争。
再提升,控制千人、万人,甚至是亿人——以微生律成长的速度,估计一年内便可实现。届时控制着他们相互残杀,亦或是横刀自尽,那对方还打什么打?
直接举白旗投降算了。
还好微生律是他们这边的,曹妍妍再一次暗中庆幸,让她更庆幸的是另外一件事——她满是感叹地看向了贴在门边的简云台。
这世界上现存的最后两名神祟,现在都在神龛里,已经彻底与联盟割袍断义。
刚想到这里,陈伯平转头看向她,问:“刚刚的过程里,他的精神阈值怎么样。”
曹妍妍垂头看了眼手中的仪表盘,说:“正常范围内,没有波动。”
陈伯平惊讶,“一点都没有?”
曹妍妍点头,确认说:“没有。”
陈伯平暗自思索几秒钟,突然又转头看向简云台,问:“你在切换人格的时候,精神阈值会波动吗?”
室内所有人都看向了简云台。
简云台本是散漫倚靠在门上,闻言微微站直身体,说:“会。”
“波动大吗?”陈伯平问。
简云台想了想,说:“视情况而定,我一般都是死亡时才会被动触发神祟的技能,主要得看死前经历了什么。”
也就是说神祟的精神阈值和是否发动了技能无关,只和情绪起伏有关。更细致的一点儿说,应该和人有关。
陈伯平突发奇想,询问说:“要不你也上来试试看?”
简云台愣神,“试什么?”
陈伯平:“试试与他精神博弈。”不等众人惊异,陈伯平开口说:“这里的士兵大多都是妖祟,或者人祟,精神力本就不高。于是他们也很容易被操控——四大祟种之中鬼祟的精神力最高,但还是远远比不上神祟。”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简云台懂了,这是想让他和微生律切磋一下。
他都还没有开口,曹妍妍便惊叫道:“不行!要是简云台受伤了怎么办?”
士兵们则是更惊慌,这两位可都是神祟啊!无论谁受伤,或者谁的精神阈值飚高,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去抗衡,更别提去控制局面了,到时候跑都不一定来得及跑。
陈伯平话说出口就已经后悔了,兄弟俩才刚见面,就让他们俩去切磋。没准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兄弟情谊就被消耗没了。他立即说:“算了算了,我也觉得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简云台却上前了两步,兴致勃勃冲微生律笑了一下,活动手腕挑眉说:“怎么样?你敢不敢来试试我?”
微生律温柔弯唇,“点到即止。”
简云台开玩笑说:“你不想点到即止也可以,就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了。”方才曹妍妍虽然在担心他,才会说“要是简云台受伤了怎么办”,老实说,这确实激起了简云台的好胜心,不是激将法却胜似激将法。
事情到了这一步,课堂已经不是陈伯平能够控制的了,他满是后悔提醒说:“不许动真格的啊,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他担心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会争着争着就急眼了,动起了真格导致两败俱伤。
简云台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紧张,自顾自接过微生律手中的枪,又学着方才的士兵们那样,背对着微生律。
“来吧。”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了他的脖颈后方,与那掌心相接的皮肤好似滑过了酥酥麻麻的电流,促使简云台口干舌燥,脉搏加快。他有些疑虑地想要回头看,方才微生律操控那些士兵的时候,可没有伸手去碰那些人。
怎么轮到他就不一样了。
然而不等他回头,突然间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包裹住他,像是整个人都被塞进了密封的塑料袋中。简云台身体猛地一僵,高高地昂起了头,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教室里星星亮亮的光点逐渐远离,手臂正在不受控制地抬起,似乎是要瞄准靶心。
简云台凝神,强行将手往下按。
枪口指向了地面。
陈伯平还在紧张高呼:“点到即止!点到即止!”这两人接触的一瞬间,气氛便与刚才截然不同,白色的窗帘无缝自动,角落里盆栽树叶正漱漱摇动,哗哗啦啦作响。
空气仿佛一瞬间就被抽离,巨大的压迫感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就像是面前有一个精装的马人正挥舞着大刀,疾驰而来。
一开始简云台还能听见陈伯平的提醒声音,以及士兵们倒吸凉气的声音。大约半分钟后,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眼前的黑暗则是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深埋在记忆里的画面。
昏暗的烛光之下,崔煜正压在他的身上,偏过头去细细啄咬他的喉结,这份感官纷纷也传递了过来,使得简云台手脚发软,全身都变得敏感,枪/支也往上抬了几厘米。
简云台凝神,压枪。
他弯唇问:“你也看见了这些吗?”
身后传来微哑的低沉男声,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般说:“看见了,我能看见所有人的走马灯,唯独你的走马灯……格外有趣。”
简云台心脏猛地一跳,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般。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神,明知故问戏谑说:“你的声音为什么突然有些沙哑?”
身后传来一声闷闷的无奈轻笑。
这笑声方才还在半米开外,却突然间来到了他的耳侧,暖风吹拂过他的耳垂,雨后清晨般的幽香萦绕在鼻尖。简云台立即意识到,微生律已经离他很近。
具体还可以体现为,方才还只是轻触着他后脖颈的那只温热掌心,此时已经微微向侧脖颈抚来,像是打了个旋儿一般柔柔了抬起食指,拿指节抵住了他的下颚。
“如果受不了,就说。”
微生律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语调轻轻柔柔的,似安抚又似在诱哄。简云台嗤笑出声,挑衅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难道没有看见么?我的枪口依然指向地面。”
微生律偏头认真注视着他的侧脸,简云台的眼睛已经失去光泽,像是一个漂亮的琉璃。也只有这个时候,微生律才能背对着所有人,光明正大地看着他,视线缓慢地下移,掠过他散漫勾起的唇,足足盯了十几秒钟以后,又看向了他的喉结。
走马灯的那一幕幕仿佛与眼前的景象重叠,微生律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更加沙哑,像是沙漠里许久不曾喝水的旅人那般渴求水源,弯唇说:“我要动真格了。”
简云台心道你这是在挑衅我吗?还不动真格,他微微眯眼挑衅了回去,“动真格也不一定能把我怎么样,这些画面闪出来,那就看看我们两个人之间,谁先受不了呗。”
微生律微微歪头看他,笑了。
“那便试试看吧。”
窗帘高高扬起又落下,树叶哗啦啦的响,屋内纸张猛地被扬到了空中,又四散着舞动。这些声音压过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于是后方的众人皆如临大敌。
士兵们心惊胆战地紧紧握住了枪,面面相觑时互相大声提醒:
“注意简云台的枪口方向!”
“蹲下!两个神祟的精神博弈已经开始了,大家千万不要被散弹扫射到。”
“看来很辛苦啊,是拉锯战。”
“……”
曹妍妍站在士兵们的中间,一脸古怪,最后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啊!”陈伯平还在焦心如焚地提醒着,又焦急拍腿,病急乱投医拉住曹妍妍问说:“他们离得那么近做什么,不会要打起来吧?”
曹妍妍:“…………”欲言又止。
陈伯平问:“微生律的精神阈值怎么样?”
曹妍妍看了一眼仪表盘,心里也暗暗吃惊了一下,说:“在缓慢提高。”
“什么?!”陈伯平眼前一黑,更加后悔自己方才提出了这个提议,这简直就是把在场所有人都往火坑里推啊!
现在是关键时刻,没有人敢上去打断两人之间的“精神博弈拉锯对战”。最后陈伯平只得追悔莫及看向曹妍妍,满是歉疚说:“给你添麻烦了,我没有想到血缘关系也会影响技能的施展……唉!”
“呃……”曹妍妍不像其他人那般紧张惊恐,只是暗暗咂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有一句话,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以为的神祟恐怖精神博弈,动辄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什么的,其实只是那两人在光明正大的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