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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两个字一出，由碧蓝色变成浅蓝的瞳孔骤然一缩。
唐衿心里有了杀意，李寥必须死。
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去确认李寥死没死，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今天已经没有瞬移的次数了，逃不了。
而要杀李寥，人鱼这具身体现在很虚弱，没有办法动手，但陆文斯可以。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陆文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哪怕李寥现在做出这种事情，得了自由后，也未必会置他于死地。
而唐衿，想让李寥死。
陆文斯没有看到唐衿瞳孔的变化，头发被人抓着，被迫扬起头来，冷峻的脸紧绷着，目光阴冷地盯着李寥，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李寥本来是想继续揍陆文斯的，可因为唐衿的眼神，他改变注意了。
人鱼怎么可以怀上别人的孩子呢？怎么可以呢？
他肚子里的东西，应该是自己的才对呀。
陆文斯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可以得到人鱼的爱？凭什么？
想到这里，李寥冷笑着松开陆文斯的头发，转而将目标落在人鱼隆起的肚子上，二话不说踹了上去。
“哼——！”五脏六腑仿佛在这一瞬间被要被踩碎，唐衿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陆文斯瞳孔一缩，再次扑在他身上，将人鱼死死护在怀里，冷冽的声音变得无比僵硬与恐慌：“李寥！绑架是犯法的！你这种行为，就不怕坐牢吗？”
“坐牢？”看着陆文斯终于撕碎了一向沉冷的面具，李寥愉悦极了，甚至说话时，声音都带着笑意：“哈哈，你敢报警吗？陆文斯？只要你一报警，人鱼立马会被特殊部门带走研究，落在他们手里可比落在我的手里还要可怕。”
他看着陆文斯眼里浮现出的恐慌，更开心了，一把将他从唐衿身上扯开，像是泄愤又更像是在折磨陆文斯般，继续踹着唐衿的肚子。
同时，他爆出来唐衿曾经说的话：“陆文斯，你知道的吗？他根本就不是一只生活在大海的人鱼，他的灵魂是人类，是虚伪又恶劣的人类。”
“在你的面前装模作样，假装什么都不懂，在我面前凶神恶煞，诡计多端，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天真无邪，单纯无害的人鱼？哈哈哈！笑死人了！”
唐衿捂着肚子，脸色惨白，鲜血缓缓从裙子下方流出。
陆文斯没有吭声，一次次挣扎着扑向唐衿，为他挡下伤害。
起初李寥还会把他拉开，后面累了，也就懒得理会他了，充满恨意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你的撤资所以跳楼的，想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陆斯文。”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是大错特错！是他，是这条披着人鱼皮的家伙闯入我的房子里，将我从高楼推下去，好在我福大命大，没有死。”
“既然老天都不让我死，肯定就是为了让我来复仇的吧？哈哈哈，一定是这样的！”
李寥的神态愈加疯狂，他当然不会想直接杀掉这两人，至少不会杀死唐衿。
不管这么说，唐衿的外表是人鱼，留着他，可以继续实验。
当然，前提是得先把人鱼肚子里的孩子解决掉。
陆文斯至始至终没有回应一个字，因此，李寥感觉到有些无聊，还有点累了。
他终于停下了脚，晃晃悠悠的，神色有些恍惚地看向四周，然后望向门口的方向，沉默几秒，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出了门。
他做了完全准备，这个地方很偏僻，出门之后把铁门锁紧，受了伤又被捆住的一人一鱼，想逃离这里，简直在做梦。
“陆……陆……”肚子里的小生命似乎在挣扎，唐衿疼得失去理智，大脑一片混乱。
可比起疼痛，他更害怕陆文斯生气。
陆文斯太聪明了，也讨厌别人欺骗他，他想要解释，可刚开口，沁满冷汗的额头便被抵住。
嘴角溢着一抹猩红，陆文斯双眼微合，额头紧紧抵住唐衿的头，略带颤抖的声音透着一股冷静：“别怕，唐衿，有我在，不要怕。”
本来想解释的话被他的声音堵了回去，唐衿“呜咽”了一声，恢复如初的眼眶湿润得厉害：“陆，我们，我们可以逃出去吗？”
“一定可以，我保证。”
沉默几秒后，软糯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充满脆弱：
“……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不要和别人结婚……我们，我们一家三口，找个没有人发现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好不好？”
这是唐衿的愿望。
陆文斯眸光暗得厉害：“……好。”
说完这句话后，陆文斯费力地转头看了眼四周，他想找东西解开身上的绳索，只是可惜，周围什么都没有。
意识到这点，他的神色阴郁得厉害，眼底浮现出冷戾。
唐衿的身体很疼，闭着双眼蜷缩着身体，身下已经淌了一片血液。
陆文斯有些绝望，很怕唐衿出事，连忙凑近他，狼狈地用头蹭了蹭他的脑袋：“别睡，乖，不要睡。”
思绪陷入混沌的唐衿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眉头紧皱，小脸惨白的吓人。
陆文斯还没有找到方法，李寥就已经回来了，手里带来两把刚买的刀，还有一盒针线。
看到这一幕，陆文斯脸上浮现出戒备，挡在唐衿面前，
“陆文斯，你很幸运。”李寥一点都不介意，戏谑地朝他晃了晃手中的工具：“今天的你，可以看到你的孩子出世了。”
那一瞬间，陆文斯双眸赤红，滔天的杀意在眼眶里翻涌着，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你——敢！”
他愤怒，就是李寥最大的欢喜：“有什么不敢的？”
伸手拽住他的头发，将挡在唐衿面前的男人拉向一旁后，李寥蹲在半陷入昏迷的人鱼面前，掀起他的衣服，看着隆起的雪白肚皮，手中的利刃贴了上去。
一颗血珠忽然滚落。
“李寥！！！！！”
愤怒痛恨又带着绝望的声音陡然响彻整个空间。
唐衿被这样凄厉的声音惊醒了几分情绪，眼皮子动了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略微侧头，看到了不停挣扎的陆文斯。
男人躺在地面上，双腿双脚都被束缚着，像是一只被恶劣的人类束缚住的困兽，奋力挣扎，眼中的是彻骨的寒气与杀意。
看到这点，唐衿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