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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再次醒来,已经是数日之后了。在鞍马城大教堂后的疗养院中,一个装饰简洁的巨大独立房间内,牧野挣扎着从那怪异的梦境中惊醒了过来。在他的身边,是已经守在病床前数日略显憔悴的艾丽。自从众人从地下城中撤出,艾丽便一直守护在牧野的床畔,一晃便是数日。若不是疗养院中侍女们的细心帮助与照顾,此时,艾丽可能也已经病倒了。
看到牧野醒来,艾丽终于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惊喜之下,立刻唤来了值守的医生与牧师们。作为枢机大主教德睿的亲自送来了病患,疗养院自然是不敢怠慢。一系列繁琐且详细的检查随即便开始在牧野身上进行了,当然,结果和牧野刚刚被送来时一样,依旧是毫无问题。医官们把这归结为疲惫,但艾丽却并不太敢相信。
“您的身体很健康。”主治医官一边向牧野回复着,一边在一张卷宗上打下一连串的对勾。就在此时,病房的大门被推开了,德睿带着一众的仆从进入了房间里。
一番场面上慰问后,德睿屏退了众人,又安排疗养院内的侍女安排艾丽去吃些东西后。房间内便只剩下牧野和德睿了。
德睿叹了叹气,这才放下了架子,如释重负的说道:“还好你没事,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和你的母亲交待了,还是我大意了,低估了那未知领域的力量。”
“不、不。”牧野赶忙摇头道:“这事不赖您,是我非要下去的。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们是怎么上来的?”
“额,这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完的,还是随后让你的小女朋友讲给你听吧。”德睿微笑着说道:“现在,我更想先听听,你看到的东西?”
德睿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什么疲惫的说法,作为大魔导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牧野一定是陷入到了某种冥想状态。似乎是在经历着什么,但却束手无策。一番试探后,也只得是让人密切观察,去等待其自己清醒过来。今天,他一得到牧野醒来的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看到牧野并无大碍,这才把一颗提着的心给放下来。
“我看到的?”牧野心头一惊,睡梦中看到的那天堂世界林林总总的影像,也如潮水般爆发出来。那记忆清晰且强烈,就如同真的发生在他的身边一般。牧野稳了稳心神,开始一点一点耐心的给德睿讲述了起来。
时间一晃过去了许久,牧野终于将看到的一切如实的给德睿叙说了一遍。牧野并不打算有所隐瞒,对于那光怪陆离的事情,此时的德睿,或许才是最值得依靠的。
德睿低头沉思了良久,这才缓慢的看向牧野,低声且严肃的说道:“此事到此为止,你切不可再往外去说了,否则多少会有麻烦的。”
身为枢机主教,德睿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牧野刚才的语出惊人,让他不免产生几份担心,若是让有心人听到,这异端的帽子怕是跑不掉了。这本倒是没什么,有自己坐镇,量没几个人造次,但要是影响到牧野的前途,那便是不好了。
“嗯,明白了。”牧野原本还想再询问写什么,但看着德睿严肃的表情,也猜到这事情怕是不简单,况且这对自己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光怪陆离梦而已,故而点点头,便不再追问了。
德睿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外孙,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最近一直在北方处理一些事情,接到你母亲的讯息后,我本来计划在燕归城等你的,但由于一些意外,只能在这里和你相见了。你肯定想不到,在得知我们德家还有血脉留存,我有多兴奋,所以小子,从现在起你也并不需要再担心些什么了,有我做你的靠山,没人敢欺负你。即使是傲麟皇室也一样。”德睿的话语有力且充满威严。作为教廷最有权力的枢机主教之一,虽说此时说这些话多少是有些激动,但他也确实是少数有能力做到这样承诺的人。
“嗯嗯。”对于德睿的情感外漏,牧野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只得是慌忙的点头答应着。
德睿也感到自己似乎是有些激动了,慌忙缓了缓神,转开话题道:“小家伙,你的母亲告诉我,你下一步计划要去喃喃森林是嘛。”
“是的。”牧野点点头说道:“我答应艾丽要送她回家的。”
“嗯,这一点我倒是和你妈妈想的不一样,我是支持你去适当冒险的。毕竟多走走、看看是没有什么错误的。”说着,德睿变戏法的从身边拿出一个卷轴,递到了牧野的手上说道:“不过安全的问题还是要注意,这是一个复合卷轴,由神佑和影遁两大卷轴复合而成,是我和我的好友安瑞克,也就是咱们在地下见到的那个家伙,年轻时一起制作的。一共有三个,测试时使用了一个,我和安瑞克各有一个,这么多年我一直带在身边,今天就送给你吧,关键的时候,至少能保护你一次。”
“这个!”这一说到要收人家东西,牧野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虽然不通晓什么魔法,但也知道,这卷轴的珍贵。两大高级魔法,还是光明与黑暗这一对对立的魔法复合在一起的卷轴,自然是珍贵万分了。不过思考了一下之前自己面对的种种危险,想想还是保命要紧,这才不再犹豫,双手接了过来,放入了空间戒指中。
德睿见牧野没有推诿,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着:“咱们之间,千万不要有那些不必要的客气。你此行去喃喃森林,路还很长,你需要一路向西北进入上云境内,直到最后到达帝国的最北端,也就是日暮峡谷隘口东部的暴风堡。在那里,你要选择继续向西北沿日暮峡谷一线穿越横断山脉,或者是向北沿江而行来抵达喃喃森林边缘。在那里,你们就能找到一些精灵族村落了。帝国境内我不担心,我会给你神殿的信物并写一封介绍信,拿着它,你就可以随时寻求到很多的帮助。找但出了边境要塞,我的力量就很难企及了,无论是哪一条路,都非常的艰难。”随即,德睿为牧野详细的介绍起了两条路线的情况来。
向西北沿日暮峡谷一线穿越横断山脉,相对而言要远一些,这是一条古路了,当年暗夜精灵族入侵时,便走的是这条路线。一路上最大的问题主要是补给困难。这是一条穷到连山贼都过不下去贫瘠路线,一路的石头山,也没什么矿产,几乎是寸草不生。道路也极为崎岖,最窄的地方,仅能数人并排,而且容易迷路。
沿江的道路要稍好一些,不过作为傲麟王国、北境精灵王国与草原人三股势力的的交界区域,此区域向来是三不管地带,沿途滋生了大量的强盗和马匪,野兽也经常出没于这里。属于极为混乱和危险的地方。最着名的悍匪大本营维克堡,由号称边境亲王的古德里安统治,其不断掠夺周边势力,靠着超越草原人的骑兵技战术水平,一度甚至将草原西部的一些中小部族打到上供臣服。直到最近这几年,由于数次犯边傲麟,被北方军团视为眼中钉,麟虎军团数次奇袭清缴,加之草原王庭借机的一次大规模入侵,使其气焰才有所收敛,但藏身于崇山峻岭之中,其依旧虎视整个沿江走廊。
德睿又给牧野讲了些上云边境的事情,并着重告诉牧野,一定要注意上云地区冬季可能会出现的大雪,这才停止了碎碎念的嘱托。牧野一番思量,最终还是决定走日暮峡谷一线,虽说是路途辛苦一些,但相较而言,也要安全的多。反正自己有白璐给的地图,还学习了不少辨识方向的能力,只要准备充分,应该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况且自己有空间戒指,补给可以海量的去装,至于负重什么的,自然也是不用去担心了。
与牧野闲聊了几个时辰后,德睿也终是有些困乏了,低声说道:“后生可畏啊,小家伙,我就再给你一些时间,让你独自出去走走、看看吧。不过明年年中前,你务必要返回帝都,到时候,我和你的母亲会在那里等你。”说罢,不等着牧野回答。起身向病房的大门处离去,快要离开时,又转身说道:“前路艰险,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说罢,开门离去。
门口早已经聚集了一众随从,见德睿出来,这才跟随着离去了。
待众人离去,艾丽这才进得了病房,满脸关心的问道:“牧野,你没事把。”
“我没事。”牧野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漏出了一丝笑容,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又多了些家人,感觉有些幸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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