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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九原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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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原行省位于帝国北部的沿江平原,是帝国北部最为重要的畜牧地和养马地,但同时也是帝国最为偏远和荒凉的行省之一。

    在九原,没有珍稀的矿产,也没有重要的商道通过,有的,就是这一望无际的肥沃草场。

    独特的地理条件,孕育出独特的畜牧民族,阿兰人就是在这样独特的地理环境下孕育而出的,作为最早登录大陆的人类先行者之一,他们世世代代游猎于上北河南岸地区。利用大自然的馈赠,创造出一种独一无二的生活方式。这种平静而祥和的生活方式一直持续到了草原人的到来。

    草原人并非是本土游牧民族,而是一群外来者。

    没人说得清他们原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是从极为遥远的大陆深处迁徙于此的,初到此地的他们团结与自信,并极富攻击性。

    很快的,他们便学会了当地阿兰族牧民们的生活方式,并结合自己原有的宗教,创立了萨满教派。在他们的统治下,作为原住民们的阿兰人,受到了极为严苛的镇压。他们的原生信仰被彻底禁止,还要背负极为沉重的徭役负担,在草原人出征时,甚至还要提供数量极为可观的仆从军作为草原人的炮灰。

    阿兰人民的生活,一度苦不堪言,这种苦难,一直持续到傲麟王国的北伐战争。

    傲麟帝国的军队,是作为解放者踏上九原这片广袤地土地的,由于傲麟帝国建国之初,统治者们就制定了极为优厚的少数民族政策,帝国很快就俘获了阿兰族等在内的一众少数民族的忠心。

    大批的阿兰族青年踊跃参军,极大的加强了帝国骑兵部队的建设。历经数十年的战争,最终将草原人彻底逐出了上北河南部,赶出了自己的家乡。

    和平之下的阿兰人,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已经是不再可能了。帝国开始了对其极为积极的改造。

    在帝国建立之初,对于阿兰族的政策,是让其保留原先的生活习惯,除了极低的征税,并不过多干涉。但紧随其后,官方就逐渐发现了这一方式的弊端。

    由于生活生产方式的落后,大量的牧民迁移离开,这就使得原本就人员不足的边疆地区,人口更为匮乏。这最终导致牧区最为重要的战略价值,马匹的养殖,也很难保证供应了。

    根据这一情况,在铜币战争后,帝国开始对九原行省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官办牧场的建立。官办牧场的建立,使得大量曾经势单力薄的牧民们可以有一个用于联合和依附的平台。牧场内部实行高度的计划经济,政府为需要优先发展的产业,提供高额的补贴和必要的生产资料。这极大的有利于迅速实现资本和资源的集中利用,从而极大的发展了生产力。

    那是九原行省最为辉煌的岁月,九大牧场的成立如同九颗明珠,闪耀着帝国的北方。

    九原城和东海城一东一西,成为帝国最为耀眼的两座新兴大都市。大量的外来人口涌入了九原行省,极大的促进了当地的民族融合,繁荣的经济活动带动了基础经济的发展,道路畅通,人民生活富足。大量的新兴产业如皮革加工,羊毛编造等也涌入了该地区。

    这一切,开始的是如此的波澜壮阔,结束的,也是那般的迅速与彻底。

    繁荣经济所产生的巨大财富,很快就被帝国官僚们所垂涎。落后的与腐朽的封建势力,是决不允许在他们的土地上,出现任何不受他们所控制的新兴势力的。先是一系列便于统治者统治,限制经济自由发展的政策颁布,紧接着便是统治阶层开始不断的渗透到日常的生产和生活当中。

    这使得原本繁荣的自由经济开始一点一点的失去其活力,不过对比接下来要发生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序幕而已。

    随着帝国统治的逐渐加深以及周边威胁的逐步降低,傲麟帝国对于其原本的那套战时计划经济体系,就逐渐不再依赖了。随着武备的不断松弛,官办牧场,特别是官办马场开始相继出现经营上的困难,作为九原行省的经济基础,整个行省的经济就如同血崩一般,开始一蹶不振,逐渐的就崩塌成了今天这种不死不活的恶劣局面。

    后面的事情,就基本如同牧野所知道的了。对于牧民们而言,曾经的荣耀已经成为过去。骄傲的身份,也变成了困人的枷锁。为了生计,牧民们白日为民,夜半为匪,借着极强的机动性,他们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九原行省极其周边地区,洗劫着来往的商旅。

    不过,出乎牧野的预料。按照康宁所说的,民兵们的确是基本没有打劫过任何不应该被打劫之人。只因为一点,民兵们的武装,从来就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隶属于一个牧野做梦都想像不到的特殊机构,帝国边安所。

    边安所是帝国北部最为重要的情报收集机构,是帝国赖以统治的情报网络与情报来源。但受限于各方面的限制,一直缺乏其自身独立的快速武装机动力量。所以,当九原行省衰败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盯上了这里的民兵组织。

    试想,若不是民兵们的背后有边安所之类的官方大组织,之前的微风城下一战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手那么优质的装备呢?

    不拦截教会,不拦截公务,不拦截帝国商队,不拦截无罪贫民。边安所为了不引人注意,严格限制了牧民们的行动。

    被打劫往往都是那些为富不仁或里通卖国的家伙,本身就是帝国需要清除的对象。当然,还有帝国的宿敌草原人。这也是为什么帝国统治阶层,会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只有牧民们,或者说边安所闹得太过分的时候,才会跳出来稍加干涉。

    之前微风堡守备之所以仅仅派遣一千名民兵出城剿匪,也正是出于这种原因。

    逐江商会在微风堡停留期间,曾经向不明客商出售了大量的箭矢,最可怕的是这些箭矢很快就消失在了边安所的视线之中。这瞬间就引起了边安所的警惕。所以,其才派出康宁一行人四处散布出马匪袭击的消息,意图将其困在微风堡。却不想,知道微风堡即将被袭击的逐江商会,不顾一切代价强行向燕归城突围,阻挡无效后,愤怒的康宁便率领着着民兵们展开了袭击。原本一切顺利,不想,却遇到了牧野与艾丽两人……

    被打退后,民兵团长康宁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根据最近的种种迹象,推测敌人马上就会对微风堡下手,所以连夜返回了河曲马场。就在其准备将相关信息上报了边安所之时,边安所反倒是先行一步,下达了作战命令。要求民兵团立刻集结全部的军事力量,星夜支援微风堡,谨防城市沦陷,随后寻找一名叫做牧野的少年及其同行人员,将其掩护至鞍马城。

    这命令让人费解,但康宁依旧坚定的执行了边安所的命令,于是,便有了微风城外的那一场战斗和今天的这一番护送。

    “所以,帮我的是边安所的长官喽,但我可不认识你们组织里的什么人?”牧野听罢康宁的介绍,试探着询问到。

    “这倒不是,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到了鞍马城,我们会把你送到委托人指定的地方,相信你会得到答案的。”康宁慵懒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拿起水囊喝了口水,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嘴唇,缓缓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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