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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阿木让我来接您。”
无明月走到城墙边上,一名花白头发的老者正靠着城墙假寐。
听到有人和他说话,呼的睁开眼睛,眼神犀利如锋刃,但稍顷又变得浑噩起来。
“你是谁?你认识阿木?”
老者呲着黄牙呼出一口浊气,使劲地抓了抓后背,又抓了抓头发,语音不清地问道。
“嗯,”
无明月屏住呼吸,抿着唇嗯了一声。
虽然老者呼出来的浊气很是有点那个熏人,但无明月没有后退,而是向老者伸出手,做个请的姿势:“走吧,老人家,阿木正在车里等您呢。”
老者又在乱糟糟的头上抓了两把,才将满是污垢的手掌递了过来,示意无明月拉他。
无明月伸出双手一用力,才堪堪把老者拉起。
看来老者身上也是有故事的人,无明月如是想。
老者脚步抬起,落地无声,好似瞬移般就来到马车,掀开车帘就进入马车里,然后又对着无明月还做个鬼脸!
“……”
这老头?
无明月笑笑坐在车辕上,继续赶车。
南城门。
一辆辆车排队正欲进入城门。而城里却没有车辆外出,只有行人被盘查后方可外出。
一个正在路边徘徊走动的年轻人看到无明月赶着马车过来,立马上前询问:“敢问可是明月公子?”
“你…是?”
无明月狐疑地看向那人。
“在下鹰十三,接到首领传信,特在此守候公子。
此刻全城封严,凡进出者皆得盘查。
首领怕公子进不了城,故此安排福乐轩酒楼采买一早就出城,特意去田庄安排拉些瓜果蔬菜,鸡鸭等家禽。
待公子赶了马车过来,可分装一些以便混浠进城。
我们福乐轩在梁州,那些达官贵人也都是知道的。
多少都会给主子几分面子的。”
说完示意无明月把马车靠近前面的几辆车,吩咐庄户分了一些鸡鸭装进无明月的马车里。
然而等他打开车帘却发现了阿木和老乞丐。
“公子,这二人是谁?”
鹰十三问道。
“噢,这是阿木,曾是我的小厮,一直都在为我守护娘亲的坟墓,今天去遇到他,就把他给带回来了,他双腿已残,皆是因我!
老人家是阿木的救命恩人,没有老人家,就没有阿木的活命在!
所以,我就一并给带了过来。”
“嗯!公子是性情中人!”
鹰十三说道。
“少爷,要不我和彭爷爷下车去,待解封,我们再进城去找您?”
阿木说着就欲爬出马车。
被阿木唤作彭爷爷的老乞丐却抓住阿木道:“不许下车,让他们把鸡鸭装进来。反正我们身上也脏,我们不怕脏!
小子,我可给你讲啊,进城后,我要吃一只鸡和一只鸭子!”
老乞丐指着鹰十三说道。
鹰十三一听,就说:“行!待会儿进城门例行检查时,你们二人别出声,就成。”
老乞丐一拍胸脯道:“放心吧!”
于是五六辆马车慢慢地向城门挪动。
待到城门处,福乐轩采买走出来向盘查的官兵报出是福乐轩酒楼的运货车队,是从梁州府外十里坊田庄拉来的家禽蔬菜。
他一伸手大大方方的做个请的姿势,从容不迫!
盘查官兵在城门分两班人马,盘查一进一出,各占一边的城门口,不同的是一里一外。
过道上设置了木栅栏,限道。
里是外外有百十个官兵把守。有六个人分别去掀开六辆马车去检查,是否属真。
果然,前一辆拉的是冬瓜。个头很大,像一只只胖嘟嘟哈巴狗似的趴摞在车厢里。
第二辆是西瓜,九道青黑皮瓜,个个如人头般大小,堆放在马车里。
第三辆是蔬菜,一筐筐放在车厢里,有青瓜、香菜、芹菜、小青芹、卷心菜、白萝卜等。
第四辆是一头被捆住四个蹄子的大肥猪。
第五辆是鸡鸭。
同样,第六辆也是鸡鸭,发出“咯咯”“嘎嘎”的叫声。
等巡查官兵掀开第六辆马车帘时,无明月与鹰十三都等着巡城兵的盘问,为何要带两个叫花子,如何回答时。
二人也跟着伸头向里张望,结果马车里,除了分装进去的鸡鸭,却不见老乞丐与阿木两人的踪影?
咦?两人哪里去了?
无明月与鹰十三心中诧异!
不由得绕着马车看,上上下下都扫视了,也没看到二人踪迹。
“为何跟随这么多人?还骑着战马?”巡查兵问道。
鹰十三连忙回答:“我等是镇北候的侍卫,接到主子命令,火速前来,竭力要保护梁州府内福乐轩财物及酒楼内的一众人员的安全。”
“那镇北侯怎么知道我们梁州府内出了命案?”巡查兵又问。
“当然是梁州城内褔乐轩的掌柜飞鸽传书啊!
再说了,洛州府台离咱们梁州府台又不算远。我们主子是谁?曾经可是带领着千军万马杀进柔然,驱赶敕勒呢!要不然那皇上亲封的镇北候是浪得虚名?诶!真是的!”
鹰十三傲娇的说道。
“那福乐轩掌柜知道的消息还挺早,我们封城不过一个多时辰。”
巡查兵说道。
“那有什么,你们接到的消息晚。听说那一大清早的时候,也就是天刚亮,刺史府的府邸大门大开,一帮子丫环奴仆都从府门内蜂涌而出,谁人不知谁人不消?
好了,我们可以进了吧?”
鹰十三说完,那采买很有眼色的从车厢里连连抱出十来个西瓜来道:“各位官爷都辛苦了,这是咱们福乐轩自己田庄出产的西瓜,分些给你们尝尝,可甜着呢!”
那采买尤以为人家不相信似的,从车厢里又抱出个西瓜,放在一只手掌里捧着,然后从腰间抽出匕首,只听“嗤嗤嗤”,那手掌上的西瓜尤如绿叶包裹着的含苞待放的红莲。
一瓣一瓣,大小均已。
采买把匕首在袖口上擦去瓜汁,插回腰间的的剑鞘中。
“来,几位官爷,每人请拿上一块尝尝?这红瓤黑子的,看着就好吃!”
采买把六片西瓜分发给六个巡查的官兵。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虽说例行公事,但人家车里又没有搜出什么,自然是很友好的放行了。
几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城内,主要就是掩护及接应无明月进城,自然是绕道无明月新买的宅子那里。
林乾下马打门,有侍卫从里面把门打开,看到无明月后,道:“公子回来啦?”
“嗯!我师父呢?”
“首领在后院训鹰呢!”
无明月点点头。
那采买吩咐庄农给卸下一些瓜果蔬菜后,就带领其余五辆马车赶往福乐轩。
无明月把马车赶入宅院后,带着疑惑打开车门,他的直觉老乞丐与阿木还在车上,果然不假,二人还在车上。
“高人呐!”无明月不由得兴奋的喊出来。
老乞丐定会隐身术,这门武技就是他所求的。
杀手,必须要学会隐身术,这样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老乞丐看到无明月立马就嚷嚷,“刚刚我可是动用了意念,很废神力的哦?我们才没有被发现。所以,我要吃一只鸭子一只鸡,不,两只!这车上好多,我要吃,我要吃!”
此刻老乞丐的神情如孩童撒娇卖萌要糖吃,一把年纪,那表情很是滑稽。
阿木看出自家公子疑惑的眼神,忙解释道:“公子,彭老爹,他不是故意装疯卖傻的要吃的,他也是饿了。
我和他相处一年来,他有时很清醒,他有时犯糊涂,智若孩童。有时脾气暴躁发狂,头痛欲裂,双眼赤红,尽管如此他都是硬生生忍住,很有克制自己的能力没有去伤人。
每每我看到他犯病时狂躁起来,我能感觉得到那是种生不如不死的痛苦。
若在野外发狂,彭老爹就如那说书的大将军大侠客一样,一招一式霸气凌凌。
彭老爹对我一直都很好,只可惜我双腿残废,不然我定要跟他学习武功来。”
无明月听后了然的点点头,表示知晓了。然后柔声对老乞丐道:
“您想吃多少,都依你。老人家,你说说在这车厢里,你是怎么做到让人看不到你和阿木的?”
“当然是隐身术了!老夫不光会隐身,老夫还会很多!唉!只是这小子双腿骨头尽断,不然,我定教会他武功。只可惜我不会医术。”
“我师父会医术,一会儿让他给你俩看看。”
于是,无明月当即就去后院寻找夜鹰。
雪貂看到无明月立马跑了过来,对着无明月又是蹦又是跳,亲近的不得了。
“师父,我带回来一老一小两个人,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病症,麻烦您去给他们看看病情,看看可有医治的办法?”
无明月给夜鹰行了一礼说道。
“好,我这就去。”
夜鹰掏出肉干给三宠都喂食了一块,嘱咐它们都老实地待着,不许乱跑。便与无明月来到前厅。
夜鹰先给老乞丐号脉,老乞丐的脉很乱,抓不住是什么病证,但根据阿木的描述,断定老乞丐脑子里有病灶。但是他却无法医治。
又给阿木号了脉,他并无什么病症,脉像都很正常,际了瘦营养跟不上外,那就是断腿之伤。想要使腿能正常行走,就得打断重新接骨,夜鹰也表示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有去找双主子,看看可有奇迹发生。毕竟当初主子九死一生都让双主子给救过来了。想来医治他二人,也不成问题。
既然夜鹰也都推荐主子能治好,那也就如同无明月心中所想,待这边忙好,就去给主子去庆生,马上就到主子的生辰日,而且也有好久没有看到妹妹了,顺便就把二人带去,央求主子为二人医治,主子大善,定会答应。
看到阿木有些沮丧,无明月立马说道:
“阿木放心,我定会让你好起来的!也会让老先生好起来的。我师父治不好你二人,我主子定能治好你二人,一定能!”
趁着三天封城的时间,也没有要事出城。无明月就带着林乾几人逛东市,溜西市,游走在梁州城内的大街小乡,让他们熟悉熟悉一下新的环境,摸清哪条街及哪条胡同的地名。同时也在寻找那些十岁以下的根骨奇特具有练武奇才的小乞儿,不论男女,毕竟学习武功,必须从娃娃抓起。
在一个梁州城内,乞丐不少呢,年老年少分布在各个巷口及酒楼后厨角门处。
对于选人这一块,林乾还是有些技能的,经他手一摸就决定要与不要,一共选了二十八名小孩,给带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