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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来追查好了!”史珍拍拍剑鞘,“有胆子敢下回再来,可就再没这般容易跑掉了。”言语中似是对刚才的出师无功有点郁闷。
“对!”韩书俊也跟上一步与史珍并肩站立,拍着胸膛大声道:“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对方看起来不像善茬啊!”史福瞅了瞅在月亮下闪显出几分蓝意的淬毒针芒,他虽不至于惧怕这种下三滥的暗器,但却并不想让史珍去涉这个险。
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出门的主要任务便是安全的把小姐接回家中。只是让他无奈的是:即便现在史福跟史珍和韩书俊说,我们别管这些闲事了,赶紧回家吧!可这两位小祖宗肯听吗?史福有些头疼的看着月光下摩擦着剑柄跃跃欲试的史珍。
无论是嬉玩成性的韩书俊,还是一脑子侠义梦想的史珍,都不可能轻易对这件事情撒手了。
宋君鸿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福叔的担心不无道理,对方敢于毒杀赵大,说声心狠手辣也并不过份,小心一些还是应该的。但这黑衣人的寅夜跟踪和施放淬毒暗器却恰恰暴露了对方的不安。既然对方的计策已经完全被我们识破,那么现在或许他对我们也一样的恐惧,只要我们去把他们捉出来便可。”
“余下来的,便是猫捉老鼠!”宋君鸿哗的一下子把手里的折扇合死,“我倒要看看,谁是猫,谁是老鼠!”
宋君鸿转身对周义兴说道:“事不宜迟,请周员外这就去请你的亲戚出来。”随即,他又追加了一句,“福叔,烦劳你和他一起去吧!”
史福把询问的目光转望向史珍,史珍不假思索的便点了下头。论动手能力,这里谁都比宋君鸿要强,即便武功最弱的韩书俊也可以一拳把宋君鸿打一个跟斗。但要讲掌控大局,审时度势,宋君鸿则在这四人中当仁不让。
或许史福也是经验老到,心思慎密,但终究过于谨慎小心,缩手缩脚,有时反而不若宋君鸿敢于大胆落子、放手博杀。
不一会儿工夫,周义兴和史福就又领着他的那个亲戚回来了。众人很快就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梗概。
赵大投狱的当天晚上,就有名老者前来探监,出手极是大方,再看他胡子花白,年纪一大把,狱卒们也就放松了警惕,让他进去了。整个过程自始至终,都有狱卒在旁监视着,那个老者也就进去看了赵大几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狱卒们正自奇怪,不想第二天就发现赵大毒发身亡了。
狱卒们不敢大意,急忙上报给马如忠,马如忠过来审视了两眼后,就吩咐唤来午作和书办,并着此前周义兴在戏台上的话语,当场作了记录和画押,然后便离开了。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宋君鸿就让周义兴领着他的亲戚回家去了。余下四个人继续商议着。
“福叔,关于这个赵大的中毒方法,你可瞧出了其中的一点端倪?”宋君鸿绝不相信瞪人两眼就能让人中毒身亡之类的怪事,他也有了一种猜测,但不敢确定,需要见多识广的史福来进行帮助确认。
史福低额簇眉的想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笑着说道:“大家还记得我们刚才路上遭到袭击的暗器吗?”
“毒针?”余下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对,多半就是用的毒针。”史福分析道:“在两人见面时将一枚淬过特殊让人身体溃烂的剧毒的毒针射入赵大的体内,是完全简单至极的事实。只要手法巧妙些,再加上这种毒针针型细小,牢狱之中本就光线昏暗,那些笨蛋狱卒很难注意的到。”
“然后老头离开后,赵大便因针毒发作而死!”史珍恍有所悟,接口说道。
“嗯,原来如此。第一个疑问解开了,那接下来就是第二个疑问。”宋君鸿重复道:“马如忠宣布那个死亡方式,是有意的配合?还是消极的逃避责任?”
“这个又怎么查?”韩书俊问道。
“呵呵”宋君鸿突然一笑,“关于这个,我想我们不如去直接问问马如忠,让他直接告诉我们好不好?”
其他人都愣住了。
宋君鸿悠悠一叹:“老鼠胆小,怕是会再缩回鼠洞里。我们且去吓它一吓,说不定它反而又惊慌的跑出来了。”
晚上的县衙,一片静谧。县令马如忠丢开了自己千娇百媚的小妾,正独自在自己的后院书房里踯躅,他枯皱着眉头,握在手里的书本也无心读看,已经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了。
这时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了几下敲门声,显得格外刺耳,马如忠啪的一下子把手里的书本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不长记性的东西,不是叫你们今晚不要来烦扰我的吗?”
听说上一任的知县是个慈祥的老者,对下吏差役们多有优容放任,对此马如忠是很不以为然的。而蓦买来的几个下人也都是没大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不是很懂规矩。马如忠来到这里首日,就刻意逮着一个犯了错的下人揍了一顿棍子,然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放肆了。
所有的差役、家仆在他面前都噤若寒蝉,可马如忠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他要让人知道尊卑有别,他要让人知道这里谁说了算!
既然他说了今天晚上不想受到打搅,那么就绝不想听到有任何不安静的声音。不管是外面的邀宴,还是自家妻妾的求欢,都统统别拿来烦扰自己。
“是不是很久没有打你们棍子了,你们都忘了规矩,可以把老爷我的话不当话了?”马如忠恼恨的冲门外吼道。
“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棍棒教育出来的只是畏惧,而不是忠诚。大人想要人们听话,还是要多施德政才好。”门外的声音概然应道,竟不见丝毫畏惧。
马如忠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府中的下人还没有一个能有在听了棍子后还不害怕的胆量,也更没有这么会以一种近似平等的资态和他说话的口气的人。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