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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尽量消除这二人之间的文化差异考虑,既然张继文不能在学历和受教育程度上继续“做加法”,那就在王乾山身上“做减法”。
同时,张继文当时已经21岁,如果等到王乾山读完大学,也就是4年后再来考虑二人之间的婚事,到时张继文就25岁了。那个年代,25岁的姑娘还没有出嫁,可就是老姑娘了。
因此,王文辉一回头就向王乾山宣布:你不用去上大学了,我看你平时自学中医也像模像样,以后就跟着我在中医诊所里做事吧。
王乾山不解,说我大学填报的就是中医专业,等我读完大学再来跟你做事,不是更好?
王文辉当然不能告诉他,说老子是为了拉低你的受教育程度,让你和张继文尽量保持在同一起跑线上,才会不准你继续上大学。
所以,王文辉又找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你腿脚不便,这些年都是你弟弟照顾你,要是去读大学,我该安排你弟弟跟着去,还是安排继文跟着去?”
王乾山立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对于不去读大学再也提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王文辉却十分难得地拍了拍王乾山的肩膀,不无宽慰地说道:“我们家中医医术沉淀了四代,到你这里是第五代。你跟着我,能学到的东西比在大学里面只会多不会少。再不济,以后靠这一行养家糊口也绝对不成问题。”
最后,王文辉又补充道:“以后,读大学这事,你也别说自己因为腿脚不便所以不去了,就说自己没考上吧。尤其在继文面前,免得她认为你这腿脚不便是个大问题。那孩子单纯,你不提这茬,她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王乾山对于自己和张继文的婚事谈不上很愿意,也谈不上不愿意,他知道自己愿意不愿意应该不重要,关键只要父亲王文辉愿意,那他就得愿意。
平心而论,这时的王乾山对于初见的张继文至少不反感,甚至颇有好感。张继文身上有一种朴实无华,浑然天成的气质,这与他在城市里见到的各式各样的20岁左右的女性都不一样。
因此,和张继文结婚,并未让王乾山心生反感,倒是不能继续读大学这事,一直让王乾山引为平生憾事。
单纯的张继文和年轻的王乾山,甚至连老谋深算的王文辉当时都没有意识到,结婚不难,难的是要维持长久的婚姻关系。
在沂蒙山区赶在何春花闭眼之前,在王文辉的一手操办下,王乾山和张继文举办了简单的婚礼。回到堰城后,又替二人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张继文嫁到堰城后,除了做家务,照顾王乾山,其他时间啥都不用干,她又没有什么能打发业余时间的兴趣爱好,这让她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由于无所事事而感到心里发慌。
直到一次,同样清闲下来的王乾山无意中得到一小块碘和铝,便想给张继文表演一个神奇的“魔术”。
他将碘和铝一起放在一张盘子上后,就叫张继文拿来一瓶纯净水,然后煞有其事地要张继文离得远远的,并且要她不要眨眼,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
在张继文无比好奇的目光中,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王乾山将纯净水倒进盘子的瞬间,盘子就开始冒起了非常漂亮的紫色烟雾,紧接着就霹雳吧啦燃烧了起来。
熟知药理的王乾山对于这种常见的化学反应自然了然于胸,但小学毕业的张继文却对王乾山此举惊为天人,急不可耐地缠着王乾山问他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王乾山禁不住张继文的死缠烂打,本想告诉她重铬酸铵、铝热反应、硝酸铅和碘化钾等这些常见的化学小实验,但转念一想,又认为对于一无所知的张继文来说,这些小实验着实有些危险。
因此,王乾山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药学实验教程》,随口塞搪道:“你把这本书读透了,就啥都懂了。”
《药学实验教程》这本书是哪里来的,连王乾山自己都不记得了。况且,碘和铝遇到纯净水产生的化学反应和药学压根儿就没有半毛钱关系。
王乾山以为不管是什么书,对张继文的作用都只有一个,就是催眠。这样一来,他就能落得耳根清净。但他显然低估了张继文对于那些“神奇魔术”的求知欲和探索欲。
张继文对王乾山的随口敷衍深信不疑,居然十分认真地开始钻研起这本教程。
钻研之后,张继文也知道王乾山骗了她。但这一点已然不重要,对于她而言,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且沉迷其中,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张继文开始不满足于这一本书,更不满足于书面知识,居然慢慢按照书里教的开始动手做各种药物实验。
王乾山一家人,甚至连左右邻居都知道张继文是闲得没事干,所以对此都睁只眼闭只眼,由得她“瞎折腾”。
这一家人,包括张继文自己都不知道,王乾山无意中为她打开的药物学这扇新世界的大门,会让她在这条道路上策马狂奔,并且在以后让很多专业人士都对她望尘莫及。
只不过,越到后来,张继文会越跑越偏。
当然,这都是后话。
张继文先后为王乾山诞下一子一女,但这并没有成功拴住二人之间的婚姻关系。他们于1995年结婚,于2001年离婚,婚姻关系维持并不长久。
但在亲人和邻居们眼里,张继文和王乾山之间似乎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二人也很少发生争吵。
倒是王文辉和王乾山两父子之间,会时常爆发较为激烈的争吵。究其原因,主要还是王文辉管得太多、太宽,这让年渐日长,并且慢慢做了父亲的王乾山越来越无法忍受。
至于一向看起来循规蹈矩的王乾山,最终会和一个女网友私奔,这也的确让很多“围观群众”都大跌眼镜。
二人离婚后,王乾山净身出户,王文辉夫妇留下的门面、房产和最值钱的古玩字画全都在王元鹅手里,商铺、住房租金也全都由王元鹅收取,张秀文连边都沾不上。
这些看似和王元鹅的死毫无关联的信息中,马弘文很快就得出一个推论:王文辉一家人,死的死,跑的跑,谁才是最大受益者?毫无疑问,这人就是张秀文。
这也是张秀文对王元鹅的作案动机。
张秀文满足马弘文对“凶手”的所有推测和分析,同王元鹅之间是“熟人”,并且存在“不死不休”的利益纠葛。
甚至连红衣女子的来历也能找到合理解释:张秀文和王元鹅关系不和,极有可能从未去过王元鹅家里,仅知道他住在哪里,为了进一步摸清王元鹅居住地的周边环境,所以张秀文化身为“红衣女子”,去“柏林国际”踩点。
所有的线索和信息都将作案嫌疑指向张秀文,才审讯完张培的马弘文立即着手安排,他要亲自提审张秀文。
张秀文的父母固然令人肃然起敬,其早期经历也令人可钦可敬,但社会是最残酷的染缸,时间是最强大的“魔术师”,现实是最可怕的腐蚀剂。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在利益的诱惑之下,人心和人性往往不名一文,最是经不起考验。
在马弘文的从警经历中,充分见识过人心人性的变化莫测,和各种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犯罪动机。
他见过老实巴交的农民,由于拆迁一夜暴富后,就立即换车换房换老婆,还搞起了地下赌场,顺带做起了“溜冰跑麻”(冰毒和麻古)的“小本生意”。
见过在老家是标杆孝子、模范丈夫、标准爸爸的“好人”,在外地却杀人越货、淫人妻女,无恶不作。
见过因为没钱上网打游戏练装备,就教唆女友卖淫,并亲自为其拉皮条、“作保护”的成年男子。
见过为了筹集“毒资”,将自己的母亲和亲妹妹都卖给人贩子的吸毒人员。
见过为了骗取保金,然后经常制造各种意外、造成自己孩子身体时常受到损伤的母亲。
见过为了报复老公出轨,就在网上到处“约.炮”,结果稀里糊涂成功约到自己老公的家庭主妇,最后两夫妻在酒店房间同归于尽。
见过因迷信年轻男性的“小蝌蚪”能美容养颜,然后到处勾引男学生,最终不慎将一男学生弄得精.尽人亡的美艳少妇。
也见过仅出于生理需求,定期举办“淫趴”,聚众淫乱的青年男女。
还见过因为在房事上不能满足自己的老公,心生愧疚之下,便将自己身边的多名闺蜜灌醉,任凭老公为所欲为的已婚女子。
大千世界,光怪陆离,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不会发生的。
张秀文“一拖二”,带着两个孩子,贩卖“迷药”自然让她大有朝不保夕之感,出于长久与安稳考虑,弄死王元鹅,将王文辉留下的遗产都据为己有,这完全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