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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走梅妃的籍贯,利用她对皇帝的恨让她给皇帝下毒,最后又让她自杀。宁遥想,皇帝既然让她调查梅妃的死因,又用自己的原因调走了相关的卷宗阻了宁遥查案的路,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蝮
皇帝想对付张群,可张群也不是傻子,这段时间他应该就会有所动作,现如今皇帝调他去西北他既然去了,难不成是又想故技重施?
再与李自成周旋也是浪费时间,宁遥离了户部后又去往刑部欲查卷宗,可刑部尚书给宁遥的也是差不多的说辞。见状宁遥不再与众人纠缠,直接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帝正在摆弄棋局,棋盘间黑白纵横交错,明显是白子占尽上风,可他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落子。
看见宁遥,皇帝索性不再研究,将手中的棋子扔回了棋罐,罢手看向了她。
“你来是为了梅妃的事?”
“是陛下派人调走了梅妃的卷子和籍贯?”
“是我。”皇帝随意的抓起了一被摆在一旁的奏疏,才刚看了几眼便又厌烦的丢在一边,一连看了几本奏疏,最后将其中一本递给了宁遥,“这些奏疏大意都差不多,朕不过是调他去了西北,甚至还未曾出手,便有一群人为他求情。”蝮
“常言说‘兔子急了敢咬人’此刻还不易逼太紧,梅妃的事,便先放一放吧。”皇帝头疼的扶上眉心,接过宁遥看完后递还的奏疏随意的丢在一边,“西北来了消息,需要你亲自走一趟。”
“西北有开国县公。”
言外之意,宁遥并不想去。有常遇春在,和北越的战争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凉州的烂摊子,有欧阳洵处理,宁遥想,还远不到需要她亲自去的程度。
“朕收到暗报,常遇春欲叛越国。”皇帝注视着宁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宁遥,你去暗访西北,去调查清楚,如若情况属实……”
“如若情况属实,陛下又欲如何?”
“那你便亲自将其押送回京都,交由三司会审。”
常遇春欲叛国的消息砸得宁遥头晕目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悲是喜,但她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须得谨慎对待。蝮
“陛下要真相,还是要结果?”宁遥反问。
“虽说真相不那么重要。”皇帝这样说,“可这一次,朕要真相。”
这一刻,宁遥才真实的意识到帝王的无情,她甚至觉得可笑。
她为了一个真相,筹谋十余载,背负了无数生命,可真相这东西在皇帝眼里,只是扳倒利用他人的工具。她想,她要做的事情,真的已经刻不容缓。
蔡筱云已经完全恢复,在宁遥回府之后主动要求要见黄裳,宁遥虽困惑,却还是安排了她们见面。
再次见面,黄裳虽欣喜,却碍于顾虑一直没有开口,蔡筱云说什么她做什么,而蔡筱云却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她忙里忙外,许久蔡筱云才将她喊道了自己面前。
“我其实并不喜欢。”蔡筱云看着黄裳的眼睛,看着她明显一愣后眸中的失落,又淡淡的开口,“宁遥说,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弥补对你母亲的亏欠。”蝮
“我只是我自己,即便再相似,我也不是你那位早已死去的母亲,显然你的父亲并未教过你如何面对生离死别。”
说着,蔡筱云端起青岚刚为她泡好的茶浅啜了一口,随即又看向着黄裳:“那日我同宁遥说话时,你就在屋外吧,那你应当知道,我有多厌恶别人将我当做替身。”
“我……”黄裳实在是愧疚,眉头紧蹙,“我替我父亲的所做所谓向您道歉,也为我的所思所言向您道歉。”
说着,黄裳跪在了蔡筱云面前,真心实意的开口道:“我原不知你的遭遇,原也是我父亲对不起你,日后自当服侍左右,替我父亲赔罪。”
“你父亲放下的过错无须你为他当责,他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蔡筱云说着走向了黄裳,亲手将她扶了起来,“我知道你与你父亲不一样,黄裳,你父亲既然让你随母姓重新活下去,那我希望你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
“是,黄裳在此谢过。”说着,黄裳朝蔡筱云深深行了一礼,随即道,“待我报了将军姐姐的恩情,我便落发出家,常伴青灯古佛,度此余生。”
坤卦,六五,黄裳元吉。蝮
蔡筱云想,黄宥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个名字,应是希望她这一生能够平安顺遂,好在她这女儿也如此卦的卦辞一般,得了个好结果。
所以对于黄裳提出想出家的想法,她并没多说什么。左右这个不是个什么好世道,黄裳一个孤女想要独自生存实属不易,出家远离尘世纷扰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介于蔡筱云刚恢复不久,宁遥并未告诉她西北之事,可青岚到底不肯瞒蔡筱云,在宁遥出发那日,蔡筱云还是知道了。
“此次横行凉州的沙盗不比寻常,我也曾暗中查过,只是这些实在是惊觉,我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蔡筱云取出一枚花签递给了宁遥,檀木的薄片,雕刻着镂空的牡丹,触感温润光滑。
“这枚花签是当时我查沙盗时,从其中一位沙盗的尸体上找到的,我研究过那些沙盗的尸体,宁遥,那些沙盗,估计都是死士。”
“那些沙盗,是常遇春调职去往北境之后开始活跃起来的吧。”宁遥道,“西北兵权后来为我所控,如此,只怕是冲着我来的。”
只是沙盗一直是西北的内患,因为常遇春才有所消停,故而常遇春走后沙盗再次横行也没有引起什么怀疑,只是如若那些沙盗都是死士,性质便不一样了。若是有人参她管制不当倒也罢了,可若对方无限她私自豢养死士,那便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蝮
可如今对方却并未冲着自己来,反而盯上了常遇春。
宁遥当即同朝廷告了价,将手中的案件都转交给了燕池,自己则秘密前往凉州调查沙盗的线索。
数日后,在凉州的戈壁滩涂,一个穿着胡服裹着头巾的人骑着骆驼,刚走了没几步便从骆驼上摔倒了下去,随即她的头巾被狂风吹散开来,露出一张面容,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那女子嘴唇皲裂,显然是好久没喝水,晕了过去。
终于,跟了她很久的人渐渐的朝她走近,待确认人以及晕死过去之后将人又扔在了骆驼上,骑着骆驼走进了戈壁深处。
在骆驼的颠簸下女子慢慢转醒,入眼便是远处倒着的连绵不觉的山脉和天空,微微转头便瞧见了一只踩着黑色革靴。她当即放映过来有人驮着她,只是她现在爬在骆驼上,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瞧见他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胡服。
“醒了,最好别乱动。”说着,那人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了她,“喝吗?”
女子来不及纠结他是否有恶意,夺过水壶喝了几口,因为姿势原因还被呛了几口,待她重新塞好水塞,那人便又将水囊取了回去,还不等她开口说话,随即颈后传来一阵巨疼,便又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蝮
待再次恢复意识,女子已经被绑住手脚,又被黑色的布条蒙着眼睛,为了以防万一,那布条甚至缠了两圈。
此时应该阳光正好,她面前能透过布条看见些光亮,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后,有阳光卷着热浪洒在了她身上。狂风吹过卷着风沙,她听到了树叶婆娑的声音,故而猜测自己在的地方,有片胡杨林。
“醒了便自己喝水。”一个沙哑的声音这样说,随即有个水袋便扔在了她身上。
“你……”她一张口,嗓子疼得厉害,当即咳了几声,暗道蔡筱云做的药药效太猛——此女子正是宁遥乔治所化,“你缚着我的手脚,我怎么喝水。”
“我劝你最好别耍花招。”说着那人出手点住了宁遥的穴道,松了缚住宁遥手腕的绳子,又出手卸了宁遥的右手,只留了左手让她自由活动。
被卸了肩膀,宁遥当即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当即白了脸色,冷汗冒满了额头,她抬手欲撤下蒙住眼睛的黑带,耳边又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
“你若是不介意,我也可以用刀剜了你的眼睛。”蝮
闻言,宁遥的手僵在了半空,又只能抖着唇去摸他扔在地上的水囊,然后颤抖着声音询问他究竟是谁,为何要绑架自己。
那人却未答话,宁遥听见匕首出鞘的声音,随即颈边一凉,那匕首便架在了她喉间。那人压着声音逼问她的身份,并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戈壁滩上?
“我来戈壁滩涂,是为了寻蝮蛇,取蛇胆入药,却不想被风沙迷了眼,随后便迷路了。”说完,宁遥感觉颈边一阵刺痛,一股血腥味冲入了她鼻中,她故作惊恐,立即求饶道,“我只是个大夫,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大夫?那我怎么没在这一片见过你?”
“金城郡的刺史大人生了病,前不久才从长安花重金请了我来。”
“从长安花重金请来的大夫,你医术了得?”
“这是自然。”蝮
“如何证明?”
宁遥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当即身处了还能动的左手,让他伸出手来,替他号了脉。此人受过十分严重的内伤,内力紊乱,这几日许是为了时刻盯着自己的原因精神紧张,又引发的旧疾,偶有头疼。
“你还中过毒,不深,虽被你强行运功逼出体外,但余毒未清。加之你受了内伤,内力紊乱,如若运功便会导致筋脉抽搐,疼痛难忍。”
“如何治疗?”
“本该有人替你运功调理内力,再服解药解毒,但你这许久都没好,所以应该只有你一人吧。”宁遥道,“我有个白色瓷瓶,立面有一味药,可解百毒,只是不同的毒有不同的反应,我不知道你中的什么毒,但从买箱来看,服用之后你会有短暂的呼吸不顺。”
“我凭什么信你?”
“我不会武功,如今被你点了穴不能动弹,你若死了,我也会死。为了活下去,我会救你。”蝮
那人不再说话了,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后便又走了进来,带着宁遥备好的药箱,询问她究竟是哪个瓷瓶。待找到了药,临吃药之前,他又问宁遥呼吸不顺的时间是多久。
宁遥答他需要半柱香的时间,他倒出药丸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还是吃了下去。宁遥说的不错,吃下去以后没多久他便开始感到呼吸困难,随即倒在了地上开始挣扎。
宁遥听着他痛苦的呻吟,约摸着半柱香之后,那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宁遥听见了他大口呼吸的声音,待他呼吸渐渐平静,便又让他尝试着运功调理内力。
那人犹豫着照做了,果然缓解了不少,随即开口问她:“需要多久,才可痊愈?”
“你这伤病急不得,一日一次,七日后余毒便能清干净了,至于内力,更是急不得,若有人为你运功,便会好得快一些。”
一来二去,宁遥渐渐取得了些那人的信任,被卸了的右臂也被重新接了回去,双手不在被捆着,似是料定了宁遥真的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医者,她身上的穴位也被解开了,当他不在屋子里的时候,他甚至允许宁遥摘下蒙着眼睛的黑布。
只是除了问宁遥一些药品的用途之外,他不再与宁遥讲任何话,无法与他交谈,宁遥套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宁遥也追问过他的名字,只是他说知道了名字会有牵绊,没有告诉宁遥,后来实在是拗不过,才让宁遥唤他孙二。蝮
“这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这一日趁着孙二用完药后刚刚恢复呼吸,宁遥问他,他吗,没有回答,只是在彻底恢复之后出了关着宁遥的小屋。
知道他只是守在屋外,宁遥又扯着嗓子问:“你不会想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吧?你不如放了我,我寻到了蝮蛇,取了蛇胆便会离开。”
“你走不了的,进了这里,只有死人才能出去。”
“可我是因为迷路了,才到了这里的。”宁遥大喊,带着些委屈,“我不能死,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我救了你,不是吗?我救了你!你得放了我!”
“我也救过你。”孙二道,“若不是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成了秃鹫的腹中餐。”蝮
“所以我们扯平了。”
“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你放了我,没有人会知道。”宁遥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你既然不杀我,为什么不放了我!”
“那你觉得,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遇到的人,还如此对你,会是什么人呢?”
“你……你是沙盗?”宁遥做出一副惊恐害怕的模样,满是不解,“可你既然是沙盗,当初又为何要救我?”
孙二没有回答宁遥的话,宁遥听见他渐渐走远的声音,盘算着要怎样才能找到这些沙盗具体藏身的地方。
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宁遥抬手取下了蒙住眼睛的布条,为了适应光线缓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睁开了眼睛。
她所在的屋子是简陋破败的矮屋,建在一株异常高大的胡杨木下。这原也不是什么安身立命之处,除了一条夜间供宁遥取暖的狐裘,便只在另一处角落皮了快麻布,她的药箱也被摆在旁边。蝮
那处是孙二服药后简单休息的地方。
木门被特殊的绳索绑法捆着,宁遥懒得研究,只在屋内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环境。她们已经完全身处沙漠中了,有三四株胡杨树,除此之外,宁遥目光所及之处,不见半点生物。
根据蔡筱云查到的线索,宁遥到凉州之后又查了数日,最后才将目光定在她当初装昏迷晕倒的那片戈壁,果然她刚踏入那片戈壁没多久,便一直被人跟踪。
能在这种地方隐藏身形进行跟踪已是个中高手,只是还不及宁遥。
凉州昼夜温差极大,午间还十分炎热,日暮西沉,吹的风开始透着寒意。宁遥望着大漠落日,孙二却还没回来。
大漠的夜晚虽寒凉,但星空格外的璀璨,宁遥一夜未眠,直至次日天亮,孙二还是一直没有回来。他或许不会来了,宁遥想,毕竟他带走能解毒的药。
不过好在他带走了那药,主要他用过药,三日只能,宁遥都能凭借着药留下的特殊气味,根据特别培养的蛊虫找到他,进而找打他们的藏身之所。蝮
这样想着,宁遥收好了自己的药箱,正欲破门而出,便察觉到有人渐渐走进了这里。很陌生的气息,不是孙二,是其他人。
“立面的人听着,这里是骆驼和一些干粮,若是运气好你,这些东西足够你走出去了,若是运气不好,死在这鬼地方,那便是你的命。”
说话的人声音一样的沙哑,却不是孙二,宁遥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出声询问他孙二的下落。来人没有回答,宁遥又言自己解不开锁门的绳索,请他帮忙,话音才刚落,那门便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