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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昨天封潮跑的时候是往海边跑的,一线天坍塌时他根本没有机会跑出去。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鹿之绫从礁石上站起来,望着朝这边走来的人群,眉头渐渐蹙起来,“除了封潮,没看到屏风吗?”
“没有。”
保镖摇头。
鹿之绫脸色顿时一白,封潮都只能找个小山洞躲着,那屏风呢,不会被他扔下海了吧?
这么想着,鹿之绫立刻要过去。
“急什么,先煮蟹。”
薄妄叫住她。
她已经没心情吃了。
她回眸,对上薄妄不容置喙的视线,只能按捺下来,“好。”
……
“砰。”
封潮被活死人不留情面地往地上一扔。
睡在店面里的薄棠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外看去,就见封潮缩着肩膀跪在地上,满脸惊惧,脸上还有着巴掌印。
“屏风呢?小姐家的屏风呢?”
封振站在一旁激动地问道,恨不得上去再踹这个逆子两脚。
“……”
封潮先前冻得不行,被拖到这里才慢慢恢复过来。
他抬头望了望,见天光日白才恢复神志,他抱着身体道,“给我加件衣服,给我加件衣服……”
他现在身上还是湿的,好冷。
“你先说,小姐的屏风在哪?”封振大声问道。
“我不说!”
封潮还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封振一眼,“你是我老子,这些年你老帮着她,你看看我都成什么样了?你告诉鹿之绫,我要是见不到钱,我就是死在翡翠滩她也别想拿到屏风!”
“想死还不容易?”
幽沉嘲弄的声音忽然传来。
封潮听得顿时浑身一抖,呆呆地转头看去。
薄妄从不远处朝这边走来,一双皮鞋踩在沙子里,身上的衣裤沾着不少的泥,却不显狼狈,只有不可一世的嚣张、狂妄。
鹿之绫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保镖抱着盆那么大的蟹走在她旁边,一路都飘着鲜香。
薄妄慢条斯理地走到封潮面前,低眸看过去,像看着一只地底的虫子,微勾的唇角满是不屑。
即使他什么都不用做,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戾气也足以叫封潮吓破胆子。
封潮和薄妄第一次照面是在夜总会。
那时候他还不怎么清楚豪门之事,也不知道薄妄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听旁人说薄妄是k国薄家长子,游戏人间的混不吝,加上他身边连个贴身保镖都没有,而夜总会的保镖又都站得很远,他就觉得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果然,下药送鹿之绫全程都特别顺利。
后来才知道,薄妄之所以身边没有贴身保护的保镖,那是因为他报复起来比谁都狠,整个江北没人敢碰他一根汗毛,没人敢阴他……
两次,他被薄妄派人殴打过两次,一次骨折,还一次他直接瘸成了长短脚。
对薄妄,封潮已经形成了生理性的惧怕。
他直接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薄、薄先生……”
活死人拎了一张有些老旧的竹片躺椅出来,将椅背立起卡好,搬到薄妄身后,“妄哥。”
鹿之绫站在那里,转眸看向封振。
封振的发更白了,皱着眉朝她摇摇头,很是内疚,他这一路都在问封潮,还是问不出来。
鹿之绫见不得封叔这个样子,想宽慰两句,手忽然被人握住。
她转眸,薄妄攥着她的手将她按坐在躺椅上。
让她坐下后,薄妄转身,直接在已经干了的台阶上坐下来,两条大长腿随意地往前伸展,裤脚上移,露出脚踝。
他就坐在封潮面前。
“……”
封潮更惊悚了。
花萍被保镖拎出来,狠狠按在地上,她没有封潮的胆小,只有歇斯底里的无能狂怒,“杀我呀,有本事杀了我呀,我告诉过朋友,要是我不能活着回去,就是你们干的,k国第一财团薄家的大少奶奶杀的我……”
薄妄听着阴沉地看过去一眼。
“……”
明明已经不在乎生死了,花萍还是被这一眼吓得形神俱灭,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问过了?”薄妄看向鹿之绫。
“问过。”鹿之绫点头,“她说得乱七八糟,不过她应该是听了封潮的话才会去偷屏风,趁机来杀我,她不知道封潮是受人指使。”
也就是没什么用了。
薄妄面无表情地看向活死人,那活死人往前两步,站到花萍身边抬手就劈下去。
花萍瞬间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海水涌上来,拍打沙滩。
封潮见状吓得魂都没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薄妄坐在那里,从一旁保镖手中取出蟹,亮出一把银光锃亮的匕首,利落地将蟹壳撬开,将蟹盖里边不能吃的多余部分剔除,只剩下蟹黄。
保镖在他身旁蹲下,一手托过超大的蟹身,一手托过蟹壳。
薄妄从蟹上卸下一根手臂长的红色蟹脚,这才对着封潮漫不经心地问道,“说说看,谁找的你?”
话落,他顺着坚硬的蟹壳就是一刀。
锋芒尽露。
封潮吓傻了,只觉得那刀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下意识地就想跑,可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
问个话真是麻烦。
薄妄有些烦,“卸他一条胳膊。”
活死人二话不说上前,动作老道地将封潮的手臂卸脱臼下来。
“啊——”
封潮一声惨叫划破翡翠滩的上空。
薄棠从店里边走出来,单手插在裤袋,看着这一幕眉头皱了皱,“大哥,他是大嫂忠仆的儿子,还是别太狠了吧?照顾下老人家的感受。”
“我用你来教我做事?”
薄妄冷笑一声,“另一条也卸了。”
他手中的匕首随意地划过蟹壳,封潮又惨叫一声,满头虚汗,两条胳膊无力地在身侧晃。
他再也支撑不住,“我说,我什么都说……”
封振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脸上的肉都跟着在抖,拼命压抑着痛苦。
鹿之绫看向封振道,“封叔,您进去坐一会。”
封潮要趟这个浑水,就得做好受苦的准备。
“我没事。”封振摇头,直直地站在一旁,瞪着自己的儿子道,“我要听听他到底是受谁的指使做这种黑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