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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某间房间,王钟毓的双眼里闪过银色的光。
血族?
【是的,并且是特殊的个体,不具备代表性,具备极高的研究价值。】
王钟毓眨眨眼,他这是遇到什么小说男主和小说女主相遇的精彩桥段了吗?
真是让人感兴趣的很呢。
他不会因为系统所说的什么研究价值就把楼下的那两个特殊样本抓起来切片,他是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没错,但他不会滥用力量。
更何况,简单粗暴的解刨?
只有蠢货才会那样想。
如此特殊的个体常常会有巨大的潜力,毕竟是系统所说的“特殊”,要知道即便是他在地星时最优秀的作品也不过被评为“有较高价值的人造生命”,仅此而已,那么“极高”和“特殊”又会是怎样的呢?
王钟毓明白自己不过是在白泽、系统、运气等许多因素作用下才进化到现在这种程度的,要想走向宇宙去见识星辰大海的美丽,他就要有继续努力的觉悟。
而特殊的个体、强大的存在,他们都会是王钟毓学习的对象。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王钟毓轻声笑道。
虽然不知道楼下的那两个家伙具体有什么价值、又特殊在什么地方,但只要像以往做实验时做好每一个步骤,预习、实验目的、实验材料、实验仪器、观察记录、研究学习、总结归纳……
如此,肯定能有所收获。
“系统,你觉得我是继续隐藏着好呢?还是尝试接触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好呢?”
不管是一半是人的夜午,还是那个特殊的血族,都让王钟毓感觉有趣。
夜午是个吸引了王钟毓目光的人,王钟毓在通过系统像是看小说一样读过那带着几分传奇色彩的经历后甚至觉得他有几分主角气象。
而不知名的血族女孩,王钟毓承认他确实被惊艳到了,当然,只是欣赏而已,她的那种难言的优雅而神秘的特殊气质和以及美丽的面孔都动人心魄。
当然,他还是更喜欢菲,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偶尔的刁蛮在他眼里也那么可爱,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又或者是因为菲昏迷了,所以他才不断地思念、她的一切都像是变的更美了。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内心深处那被遮掩的恐惧究竟有多么大。
即便是在地星联邦干某些大事的时候,只要系统推演的成功率够高他就敢做,而做了决定或开始了计划的他便绝不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但他从登上那外星飞船开始,再到滞留在永夜之地,他又有多少次犹豫、迷茫和后悔?
或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大,也太离奇吧。
但可能真的,爱情这东西,就像某个人说的,既是盔甲又是软肋。
真是奇怪呢。
王钟毓抚摸着那枚银卵,是的,她已经被从银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样他也更放心些。
王钟毓打了个哈欠,他在看戏,但这场戏现在的场景就是一个高冷的年轻帅哥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个昏迷的美少女,脸上偶尔闪烁过一些微表情,似乎在回忆过去,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帅哥美女的确让人赏心悦目,但看久了毕竟也会视觉疲劳。
夜午的表情仍然是一副带着冷气的平淡样子,但双眸中的光却是复杂难明。
也许他在追忆往昔后又着眼现实和展望未来?
王钟毓如此推测。
王钟毓随意地翻动着那由虚幻光幕拼接成的书,它应该不算电子书,但也不算纸质书,只不过是由光组成的信息流罢了。
至于其中的信息,自然是和这颗星球有关的,和这颗名为永夜的常年不见阳光的星球有关的。
当然,这些光影中的信息或多或少也提及了这片区域内其他星球的概况,也提及了许多生存于这冥河系不起眼一角的种族:血族、人族、狼人、恶魔、不死者、古族……
人类与血族有数千年的仇恨,而黑暗种族相互之间更是有数万年甚至更久的仇恨。
当王钟毓将目光和思绪都投在这成千上万年的厚重历史之中时,酒吧一楼的故事也从未停止,它还在继续。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停止,正如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你醒了。”
夜午平静地开口,心跳的速度和呼吸的频率都被控制在了正常的范围。
没有回答。
但,夜午根据以往捕获血族俘虏进行拷问时他们清醒的速度以及学校里学习的知识判断:她醒了。
她刚才的呼吸慢了一瞬间,而且,人昏迷时呼吸的需求只有人清醒时所需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她现在的呼吸和心跳,都在说明着她的清醒。
她很虚弱,也很恐惧,似乎还有些迷茫?
夜午的心理学学的不好,所以即便女孩的睫毛、心跳、鼻尖、呼吸都有微小的变化,但夜午也只能胡乱做些推测,并且不敢确定自己的推测正确与否。
不过,他确定她醒了。
“醒了就起来吧,如果需要的话我这里还有几个用来防止失血过多的血袋。”
爱丝·夜,这是女孩的名字,夜,这个姓氏在永夜属于一个古老的血族氏族,而在黎明,“夜”这个姓氏是不常见的。
爱丝睁开眼,冷静地起身,神色清冷。
她的面孔很美,但并没有多少血族特征,反而因为黑发而更像人族的少女。
“为什么不杀了我?”
爱丝很直白地问道。
夜午略带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丝毫迟疑地说道:“人类变成血族也不是没有再恢复的可能,只需要把感染你的血族杀掉,再把与你血脉相同但位阶更高的所有存在都杀了,就……”
夜午忽然不说了,他在这个女孩昏迷时想好了理由,但这个理由似乎还不如“我是血族”这样的诚实更好。
屠光一条血脉,简直可笑。
当然,若是她能成为接近血脉之源的存在,那自然也有资格对自身的血进行一些调整和改造。
但这无疑也是可笑的,血族的公爵都不敢说接近自己的始祖,亲王才能感应到传说中一切血族最尊崇的鲜血长河并尝试逆流而上。
但混血种,呵呵,混血种可没有称王的先例。
不说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就算夜午,他也只是有自信以这种不变成真正血族的杂血怪物状态在战力上达到公爵而已,用人类的说法就是此子有公侯之资。
虽然那个连封侯都蹉跎了几十年的老爹常说自己的儿子有称王之资,但那个老家伙一向喜欢吹牛和开玩笑,夜午可从不觉得自己当年的天赋被人发现过。
他那段贵族公子的生活一直都是韬光养晦的,明面上谦逊有礼,却总有些若有若无的高傲、像是把所有人当做傻子看。
只有他,藏着一个历史上从没记载过的天赋的世子大人,他才是最聪明的。
但那种优越感早就在染了血毒后被打碎了,所有的骄傲被砸碎在地上,泥泞不堪的现实就是这样:他是半个血族,就算天赋还在又如何?就算那九阳一阴的神秘天赋还在又如何?
夜午的心头堵堵的,但在看到了面前的女孩后似乎好受多了,他不仅有天赋,还有同类。
女孩和夜午对视着,她看到了什么?
怜悯、感动,还有关心?
什么时候人族会对血族关心了?
哦,对了……
他刚才说什么,人族变成血族有恢复的可能,他在想什么?
把我当成了混血种或者低贱的血仆吗?
爱丝有些错愕地想到,她好看的眉簇了起来。
“我,……”
她顿了一下,似乎想否认这种对她高贵血统的侮辱,不过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什么也没说,她不喜欢撒谎,却也不想被杀死。
来自另一个大氏族的仇敌正在追杀她,而她在受伤后确实也无力正面突破一个人类城镇,不说其他,面前这个不知深浅的男人或许不会比她受伤前的巅峰战力差太多。
爱丝沉默地低下头,她凭借一些小手段伪装成人类来到人族控制的地域不就是想躲避那些家伙吗?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类到底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就将错就错好了。
爱丝以一块丝巾擦了擦嘴巴,黑色的丝巾沾上了一点嫣红,她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当成低等甚至劣等血族了。
丝巾被很快地放入怀中,爱丝偏过头,似乎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神色有变。
夜午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感染你的血族是什么等级的?”
夜午看了一眼女孩被吸血刀划破的衣角和裤腿。
爱丝没有说话,这问题倒不如说是在问我的父母或血源是谁……
呵,侯爵,公爵,甚至亲王殿下,乃至夜之一族的那位女皇陛下。
爱丝是在夜之一族的血池中诞生的贵女,与生育而来的血族不同,她没有明确的父母,如果非要说的话,血池中的孩子都是血池建立者的子嗣,也是向血池灌注血液者的亲友。
夜午见她没有回答,就又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这语气,这问题,简直像是在审讯被血族感染的人类。
尽管夜午已经尽量温柔并放松表情了,但他实在是没什么亲和的气质,原本冷傲帅哥的模样反而因为这种奇怪的表情变的像是傲娇大男孩了,还带着古怪的感觉。
“夜瞳。”
爱丝如此说,eyes在黎明帝国的语言中似乎有着双眼的含义。
夜午自以为善良亲和地笑了笑,“真巧,我也姓夜。”
这笑容的亲和力真是够低,又因为他偏薄的嘴唇和冷淡的气质而有些像嘲讽。
自称“夜瞳”的爱丝皱眉不语。
“咳,夜瞳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躲在我这间酒吧里,血袋……呃。”
夜午盘算了一下自己最近的食量,又考虑了一下吸血鬼能不能吸食同类的血液作为替代,话说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试过。
不,不对,他试过,在战场上醒来后的他粗略地检查过那些干尸的身份和其上的痕迹,其中就有几个是被他活生生吸血而亡的血族。
“血袋管够。”
夜午又补了个蹩脚的理由:“我经常杀狼人,怕受伤所以准备了不少补血的医用血袋,如果你想食用也是可以的。供吃供住,免费。”
夜瞳没说话。
夜午似乎是怕对方觉得自己不怀好意,所以又说道:“如果你不好意思白吃白住的话可以和我学调酒、在酒吧里帮帮忙什么的。”
夜瞳似乎在思考这个男人如果和姐姐打起来谁更强。
来自弗拉基米尔氏族的仇敌是夜之一族的远亲,所以比她更强大的那个人算是她的姐姐。
其实那个仇敌也只是氏族的仇敌罢了,对她到也不错,几次两族之间的摩擦她在遇到夜瞳的时候都放了水。
传闻说那个女人一直想要联合几大氏族的力量摧毁黎明帝国,让人类重新变成家畜、奴隶和食物,所以对血族的内耗深恶痛绝,甚至还有想法和狼人、蛛魔等其他黑暗种族合作对付人类。
不过她也只是个公爵之女罢了,没有成为真正的公爵,也没有成为永夜议会的议员,自然无法将那些不大现实的想法变成现实。
夜瞳皱了皱眉,她似乎不大理解为什么自己这一次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动手的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伯爵,她作为夜之一族的嫡系贵女,即便只是准伯爵,也是能轻松杀掉他的,但那个伯爵却是带着来自于姐姐所在的那个弗拉基米尔支系的镇族之剑的。
这很不合常理。
夜午见夜瞳仍然皱着眉一言不发,心中有些紧张。
或许有些自私,但他真的不想让她走。
受伤的孤傲猛兽如今渐渐伤愈,正渴求着寻找同类。
夜午攥紧了手,他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说道:“如果你是害怕黑暗种族的话,我至少能打败狼人的子爵。”
夜午将拳头张开,原力的光化作了一片花朵,似明似暗,但在一瞬间的恍惚后,那阴翳云诡似皆是错觉,只剩下一朵由纯净光华凝聚的花缓缓绽放。
偏僻之地,有一位子爵级的强者还不会太过惊人,而在灰镇周围荒野的黑暗种族最强者也就是那个狼人氏族的酋长、大祭司、大长老,哦,以前是三个子爵级别的家伙,但上次被自己杀了一个战将后就只剩下两个了。
夜午杀死的那头凶悍的巨狼是上任酋长,狼族的战将、黑暗原力的修炼者,的确是灰苔部落的长老。
夜午手中的花朵照亮了酒吧吧台附近的区域,他的狼牙项链也反射出一道骨质的洁白光亮。
原力外放,这种能操控原力化作光焰之花的掌控力,再加上美丽花朵之中蕴含的那种危险感。
夜瞳微微愣住了,似乎是惊讶于偏僻的灰镇隐居着如此高手。
的确,这样的强者自称能打杀狼人子爵已经是谦虚了,夜瞳不会没有眼力,她能分辨得出,这种实力,或许能和寻常伯爵不相上下。
但要对付带着一把对不管人类还是黑暗种族都危险至极的可怕魔剑的伯爵,他还不够强,即便加上现在伤势严重的她也不够强。
夜瞳摇摇头。
在正面战场上杀死人类或者用不那么正面的手段杀死人类她都可以接受,但她是个骄傲的血族,这个奇怪的人类大男孩既然没有趁人之危杀死她,甚至连用来防止血裔伤人的绳子或链铐都没有,反而给了她一包血袋,那她就不会让他去送死。
她虽然没有真正被授予伯爵爵位和封地,但未成年就有血族高等伯爵实力的她甚至比很多同族更高傲,即便是面前的不过是食物,但她也不希望失去这种骄傲。
“你…那你……”
看到夜瞳摇头后夜午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
夜午嗫嚅道:“其实我不姓夜,对不起,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
夜午忽然站直了很多,他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这个女孩面前自己表现的不像是自己了?
“我姓姬。”
他拿出了一块令牌。
“公侯世子。”
简单的四个字,掷地有声。
无论是那场失败的战役之前还是之后,他都不喜欢借助家族的力量,不过如果有需要,他不会介意。
“如果你是害怕人类同族,那么我说你是姬家远亲,是为了对付血族才修炼黑暗原力成为黑暗猎人的,这自然就是事实。”
在变成半人怪物后他没用过这块令牌,但如果需要,只要自己拿碟片录一段音或者用更贵的留影石亲自伪造一段临终诀别的遗愿,让她带着令牌去家族,一个混血种罢了,而且她又不姓姬,门阀世家还压得下来。
呵,黑暗中的蝇营狗苟他见的多了,不管是寒门、平民,还是世家大族、门阀高阁,亦或者宫中府中,黑暗种族或许不常见,但绝不会少。
只不过有些人容不得沙子,有些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
但事实上,人族为了血族的长生、魔裔以及其他古族的种种特殊、狼人的力量而背叛的例子在历史上数不胜数,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有很多,没被发现的有更多。
而黑暗种族因为利益或者其他原因与人类合作的事情也不会少。
夜瞳还是摇摇头。
夜午的情绪又产生了波动,他不明白为什么。
夜瞳说道:“给我一些血袋,你的原力修为按人类的标准应该是中阶战将吧?如果有不错的装备给我拿一些,当然,我没有钱,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会还的,又或者我下次来这里时会带更好的给你。”
夜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连令牌的暴露了,那自己的装备也不算什么了。
“好。”
夜午答应的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