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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
薇薇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看原本还冷漠以待无动于衷的少年蹲在女人的面前一遍又一遍地问,“你刚刚在叫谁的名字?”
他嗓音沉沉:“你认识孟摇光?”
原本已经迷糊过去的女人似乎又被这个词惊醒了,她挣扎着撑开眼皮,眼神迷乱,含含糊糊地又念了一句:“孟摇光……”
“你和她什么关系?”
“……”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
“……”
之后都再也没有回答,容钦转头看了薇薇一眼,后者耸了耸肩,道:“很显然,被喂了药,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但这里来来去去不就是那些,你想等她清醒,起码得等到半夜。”
“我等不了那么久。”
“所以……你是答应我了?”薇薇偏头看他。
少年无声良久,片刻后下意识伸手想拿手机,却陡然想起这地下手机根本就没用,便又颓然松开了手,默默摁住了额角。
薇薇也不着急,老神在在地待在一边等,还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半晌后,容钦似乎想通了什么,他半蹲在地上,将那个女人的脸抬起来,拨开头发,把她的脸看了个仔仔细细。
“怎么样?漂亮吧?”
薇薇看着他的动作,语气有些调侃,“这样的长相哪怕是在这里也不多呢,感觉都能当明星了。”
容钦看完之后放开手,却意味不明地答了一句:“的确。”
他站起身来,转身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放松了很多:“知道她是被谁带进来的吗?”
“不知道,但是是曼姐亲自接手的。”薇薇说,“据说是那位老板在路边捡的,带过来收留一下。”
女人从鼻子里哼出古怪又尖锐的笑:“等到明天那位老板回来了,人交上去让人满意了,这地下应该就能多一个姐妹了。”
“所以,只有一天的时间?”
“你真的答应了?”薇薇抬眸看他,眼神多少有些意外和惊奇,“这么简单?我还以为起码得付出点好处给你。”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容钦扯了扯嘴角,视线在宿舍四周扫过,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却听见薇薇突然放低了声音。
“我可以唱歌给你听啊。”她说着便随意地哼了两句,像是哪座山里的摇篮曲,被她随便一哼就哼出了漫山遍野的萤火与星星,还有如水的月色,与此起彼伏的蛙鸣。
容钦的神情与动作顿时都是一顿,等到这两句随意地哼完了,女人才抱着胳膊道:“怎么样?够拿来当报酬吗?要知道我一般收费都很高的。”
容钦:……
他无言半晌,连自己原本想的是什么都忘了,最后只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够了。”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薇薇,手在裤兜里抓紧了那张银卡,默然无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般闭了闭眼:“她白天都在什么时候被带走?”
“大概早上九点?”薇薇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怎么?你想早上过来?”
“得等他们解开链子。”容钦往那根链子上扬了扬下巴。
其实链子并不算很粗,甚至还颇为美观,是缩小数倍后可以拿来当时尚单品的程度,可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链子是新人专属的手铐脚镣。
此时这根链子正被锁在上下床中间的柱子上,就连想搬起床让链子脱出的可能都没有,只能等着别人来开锁。
“虽然是这个道理……”薇薇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但你早上能来吗?永远都只在夜间出行的容少爷?你想早上来的话,该怎么跟曼姐解释呢?”
“不用解释。”容钦道,“她不会怀疑我的目的。”
薇薇抬了下眉,又啪啪鼓掌:“说的也是,我都差点忘了,容少爷的人设就是心狠手辣冷漠薄情,曼姐就算是怀疑到甜甜头上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来。”
容钦没有搭理她的挖苦,又看了眼角落里的女人,道:“你尽量想办法让她保持清醒,或者至少把她的名字问出来。”
“行。”薇薇干脆道,“你还得去查她为什么会知道孟摇光对吧?”
“……”容钦看起来好像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最后不知怎么的又主动道,“她认识孟摇光很正常,因为她很出名。”
“……”薇薇怔了一下,盯着她看了几秒,容钦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迅速收回视线,“好了,就这样吧,我不能走得太迟了。”
看着他即将离开,薇薇又叫了声等等。
“我建议你与其明早才过来,倒不如今晚就在这里睡一晚上,无论你喝醉也好纵欲也罢,都比你明早找借口过来要来得自然,还有……”薇薇道,“我必须告诉你,明天你来的时候,我未必在。”
暗灯下她眼神幽邃,抿直的唇角透着股极度的漠然。
容钦脚下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
他似乎想了些什么,片刻后才慢慢道:“我听说,代理老板最近经常找你?”
“你明明已经很久不下来了,但还是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呢。”
“就像你从不上去,却知道孟摇光这个名字一样。”容钦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甜甜一直都是个爱分享的人。”
女人撇了撇嘴,似乎觉得无趣,终究冷笑一声点了点头:“是啊,就是那位荆大老板。”
看了眼容钦的神情,薇薇又道:“不过他找我从来都不是为了上床。”
“我猜到了。”容钦点了点头,平静地扫了她一眼,“否则你现在肯定浑身是伤。”
“凭什么不是他浑身是伤?”
“荆老板和一般体虚的顾客体质不同,何况,他对女人和男人向来没有区别。”
“他才来没多久,但容少爷对他的了解已经挺深了?”
“就算我不想听,这里的情报也总是会自己传进我的耳朵里。”
“人缘好就是不同啊,哪像我,闭目塞听,想知道外边今天是晴是雨都很难。”薇薇讽刺地笑了一下,才又将话题扯了回去。
“那就是个神经病。”她眼里闪过一丝匪夷所思的嫌恶,“反正关在这里这么多年,见过的怪人和疯子那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神经病的。”
说到这里,她脸上闪过一丝无法掩藏的古怪:“他每次叫我过去,不是让我唱歌就是让我跟他对视,还不许人移开视线——”
女人甚至打了个寒噤,似乎又想起了那人的眼神,咬牙切齿道:“完全就是个精神病人,脑子绝对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