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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亚回头看去。
原先摆放在壁炉上方的一座石膏雕塑，此刻躺在地上，摔断了脑袋。
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拿着抹布，一脸惊慌失措：“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想擦这里的平台，谁知不小心碰掉了雕塑......”
柯亚安静地盯着鹿茶。
确定少女没有撒谎的迹象，柯亚懒洋洋地转回身坐着，叮嘱了一句：
“下次注意。”
鹿茶嘴上乖巧地嗯了一声，眼角的余光却扫向周围的摆件，阴森森一笑。
既然小反派不让她睡觉，那就来互相伤害叭！
谁都别想好！
哗啦——
名贵的陶瓷花瓶四分五裂。
啪嗒！
精美的水晶灯摔砸在地上。
鹿茶仿佛喝醉了一般，肆意地破坏着客厅里的一切。
偏偏柯亚每次询问，少女都会泪眼婆娑地说——
“对不起殿下，我手滑了。”“我没有看到。”等等诸如此类的解释。
听见身后再次传来叮咣的声响，柯亚终于忍无可忍。
下意识想要瞬移过去抓住鹿茶，却忘记了他现在身体变小，没有任何力量。
只是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柯亚沉默的这一刻，咕噜咕噜——
镶嵌在烛台上的一颗宝石，从远处滚了过来。
在撞到他的脚边后，左右晃动了几下，宛若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柯亚缓缓偏过头，却见挂在墙上的画像，正在被火舌侵蚀。
随着少女端起水盆一浇。
底端被烧得焦黑的画像，湿哒哒地粘在墙壁上，彻底毁掉。
能放在这里的东西，都是柯亚喜欢的。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在打扫，还是在报复我吗？”
柯亚含笑问着鹿茶。
幽邃阴沉的瞳眸，已然升起了杀意。
鹿茶无辜地眨巴着眼：“我没有休息好，所以脑子迷迷糊糊的。”
“殿下不是人，自然不可能体会过颠倒作息的感觉。”
“整个人就像置身在云端一样，轻飘飘的，什么都不会想，还可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鹿茶故意说得很详细。
小反派喜欢体验没尝试过的新鲜事物。
争取挑起他的兴趣，以后晚上就可以睡觉了！
如鹿茶所料，柯亚因为她的话，眸中闪过了好奇。
他确实没有拥有过，小人类说的那种感觉。
或许，他可以尝试一下人类的生活？
单纯的“小白猫”，殊不知自己进入了某个坏蛋的圈套，朝鹿茶张开了双臂，矜傲地抬起下巴：
“抱我去楼上睡觉。”
他现在的身体走路会疲乏，容易影响到他的恢复，正好可以再折腾一下小人类。
鹿茶欣然抱起柯亚：“殿下你的卧室在第几层？”
“十一层，顶层。”
“......”
她把小反派扔下去还来得及嘛？？？
可看着怀里软萌的“小白猫”，还乖乖地搂好了她的脖子，鹿茶认命的走向楼梯。
就当锻炼了！
至于客厅的狼藉，则被柯亚交给了凯丝婆婆清理。
一直候在外面的凯丝婆婆，并不知道古堡内刚才发生的事情。
当看到犹如被龙卷风袭击过的客厅，凯丝婆婆愣在了原地。
殿下这是......打算拆了古堡换一个新住处？
-
古堡的顶层。
鹿茶抱着柯亚爬上来，不仅气息紊乱，心脏也砰砰地狂跳着。
将柯亚放到大床上，鹿茶便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缓解喉咙的干涩。
因为血族可以飞行或是瞬移，用不上楼梯，所以为了美观，建造得又长又陡。
尤其柯亚还时不时地搞小动作，有好几次都差点让鹿茶摔下去。
真是黄连水里泡竹笋——苦透了。
鹿茶忧伤地喝完最后一口水，突然听见“小白猫”软软的声音。
“我忘记告诉凯丝婆婆再送一杯血液了，你下楼去取吧。”
柯亚无害的说着，眼中却是满满的恶意，分明是想折腾鹿茶再跑一趟楼梯。
鹿茶似笑非笑地挽起袖子：“在此之前，我先服侍殿下休息。”
“洗个热水澡，殿下今晚才会睡得更香。”
柯亚眉头轻蹙：“我不需要你帮我洗。”
“我是殿下的女仆，帮殿下洗澡是我分内的事情吖。”
鹿茶坏心地抓住了柯亚的衬衫，作势要强行帮他脱掉。
“你不许碰我。”
“小白猫”当即退后躲进了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瓜在外面。
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瞪着鹿茶，仿佛即将要哈人的炸毛小猫咪。
嘶——
小反派变小后，做什么表情都好可爱啊！
仗着柯亚现在没有力量，只能被自己欺负，鹿.小坏蛋.茶.爬上了他的床。
唇边古怪的笑容，不禁让人心生寒意。
被少女完全困在床头的柯亚，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心底莫名涌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顶蓦地一沉。
鹿茶揉了揉柯亚的头：“睡觉叭殿下。”
“我不会给你洗澡哒。”
毕竟小反派现在没有什么看头。
嘻嘻~
柯亚第一次不自然地嗯了一声，躺在了床上，已经完全忘记要喝血的事情。
萦绕在鼻间的香甜，不知是少女身上的气息，还是来自于她的血液。
柯亚无端有些烦躁：“我睡不着。”
即便他变小后身体会疲惫不堪，也依旧习惯在白天休息。
这是他几百年，包括所有血族的生活作息。
鹿茶：“如果人类无法入睡，亲人会给他们唱摇篮曲入眠，殿下想试试嘛？”
柯亚点了点头。
下一瞬，耳边响起少女轻柔婉转的歌声。
明明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却又奇怪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可能以前在哪里听到过吧。
柯亚胡思乱想着闭上了眼睛。
良久。
歌声停止。
鹿茶试探地叫了一下柯亚，见“小白猫”没有回应，安安静静的，应该是进入了梦乡，便躺在了他的身侧。
她今天太累了，不想再爬十一层楼梯下去。
鹿茶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并不知道，躺在她旁边的“小白猫”睁开了双眼，身体也随之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