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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子收剑而立,无神的眼眸还透着冰冷的杀意。连续数百年的杀戮、战斗,翠子的灵魂依旧保持着纯净,并未被杀意扭曲。
这就是一个纯洁巫女心中的坚持,以及高贵的灵魂。即便面对无尽的妖怪,数百年的屠杀,都未玷污她的心。
桔梗在这一点上,不如翠子远矣。
守护四魂之玉十几年,便产生了厌倦、怀疑,最终心灵出现漏洞,被妖孽有机可乘。
“有人即将净化四魂之玉,我来带你离开这里,或许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们在时光中曾有过一面。”
翠子闭眼凝神,这一刻的宁静让她有种久违的喜悦。
“离开?四魂之玉没有被净化之前我不可能离开。而且你们进入了这里,会和我一样,只能与妖怪们一直战斗下去。”
清夜踏步望向四魂之玉外围,那里来了熟悉的气息,是戈薇。
“不,翠子,时代变了,四魂之玉会在今时今日,彻底消失。”
翠子也发现了进入四魂之玉的灵魂,一个巫女,两只半妖。
“四魂之玉正在引诱那个小巫女,如果她许下离开这里,回到她时代的愿望,那么四魂之玉就不会消失,她也会被困在玉中,成为玉的一部分。”
“她还是个小女孩,惧怕这里的孤独,她一定忍受不住四魂之玉的诱惑,许下离开这里的愿望。”
清夜默然无语,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戈薇。
“清夜,你知道让四魂之玉消失的办法?”辉夜姬虽然知道这件东西的存在,但并不知道如何让它消失。
“许下唯一正确的愿望!”
“唯一正确的愿望?”
“无论是人,还是妖,都会陷入绝境,心中都有着很多遗憾,为了弥补遗憾或者走出绝境,人们就在想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能够实现心中的愿望。”
“四魂之玉便是利用了这一点,当人类或者妖怪,不相信自己,而去相信虚无缥缈的愿望时,就会被玉利用而勾起欲望,堕落成玉里的邪灵。”
“让四魂之玉存在的不是玉本身,而是无无穷无尽的欲望,当你不再相信自己,而是祈求某种邪异,那么你终将被邪异吞噬。”
“它引诱戈薇许下离开这里的愿望,其实就是在引诱她堕落。”辉夜姬惊讶的道:“所以说四魂之玉以四魂为食,只要有充满邪气的四魂存在,它就不会消失?”
清夜颔首道:“应该是如此,除非有存在能暴力破坏它。”
“她……竟然没有许愿?”翠子愕然,那个小巫女竟然有着如此胆魄,勇敢的选择了相信那个半妖能救她出去,拒绝了向四魂之玉许愿。
清夜道:“翠子,现在你相信了吧,她就是结束这场浩劫的人,随我离开吧,天界不是个好去处。”
只见刀光闪过,犬夜叉冲破了四魂之玉的阻隔,来到了戈薇身前。下一刻,远处传来戈薇的声音:
“四魂之玉,我要许愿。”
四魂之玉紫光大胜,发出心脏跳动的声响。
“四魂之玉,消失吧,永远的消失吧!”
四魂之玉寸寸崩裂,天堂的光射进了黑暗的玉内,一切都在这道光芒中净化了。
清夜和辉月姬对视一眼,不敢多待,立马拉起翠子的灵魂,藏身到了灵界内,这道光来的蹊跷,或许有神灵在注视这一切,不能让他们看到辉夜姬出现。
待光芒消散,一切恢复如初,清夜独自一人踏出灵界大门,看向了远处的两人。
叹了口气,挥手一拉,打开冥道入口,步入其中。
“下次归来,不知是何年月,但愿一切还是如今的模样。”一声悠悠长叹,传到了两人耳中,回首望去那里虚无一片。
“是,老哥吗?”
“应该是吧,应该不放心你,又跟了过来。”
冥道之地。
刚刚踏入冥道深处,清夜便感觉到了从背后袭来的一股强大神力,那股力量非常熟悉,正是彼岸花。
“你来这里做什么?即便你拥有了神的躯体,也不该来这么深的地方,这里非常危险。”彼岸花一身若火的鲜红战衣,星目扫过,好似刀光剑影袭来。
“当然是在等你!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来向你告别。”
此地距踏出世界只有一步之遥,再走一步,往前的冥道已不再属于这个世界,踏出这一步一切都是未知,她也没有去过那里。
彼岸花猜到清夜要做什么,伸手拉住他,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踏出这里,你可就回不来了。”
清夜反手搂住彼岸花:“我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正是因为清楚才会义无反顾,离开是为了更强的回来,让我帮你!”
彼岸花心神大震,眸子里多了分担忧:“你知道了?是不是那个天女告诉你的,该死的东西,让她出来看我不宰了她!”
当她发怒的那一刻,冥道之气好似大海的风暴,搅动着冥道。随她而来立在身后不敢看这里的部下,好似大浪中风雨飘摇的孤舟。
清夜摇头。
彼岸花无奈道:“可冥道深处太危险,你去了那里还怎么回来?”
“所以呐,无论你有什么计划,请等着我回来,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我的心就有方向,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这一声好似对她心意的回应,让她久久没有回神。只是将脸靠在他胸前,听着心脏有力的跳动。
幽幽说道:“冥道……也不是太无聊了,不如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吧?”
清夜再次摇头。
彼岸花眸子泛红,似有泪珠滚动,声音也是不再铿锵有力,而是多了几分柔弱:“可我担心……担心,你真的会找不到回来的路。”
清夜擦去她眼角的泪珠,轻轻在额前吻过,放开怀抱转身步入冥道深处,原地余音回荡:“冥道之神,岂能为男子落泪。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清夜离开,彼岸花久久凝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直到一道流光从远处而来,若是清夜还在一定会认出来者是谁。
那男子问道:“为何不禁锢他将他带回去,冥道深处这条路,可是我们最后才用的办法,如今的情况还未糟糕到那个地步。”
彼岸花神情一正,再次恢复了冷漠而高贵的气质,转身返回。
无奈的道:“他来的只是一道分身。”
如果是真身,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去冒险的。踏入那里,且不说能不能在无垠的冥道内找到回来的方向,便是找到了,他怎么回来?出去容易,进来可就难了。
男子神情一怔,了然的道:“怪不得你没有强行留下他,原来是这个原因。”
还以为彼岸花改脾气了呢!
冥道深处,在无光无暗之地,只有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流光划过,这里好似宇宙般让人摸不着方向,上下左右,前后十方,皆是一模一样的景象。
清夜融合了光暗分身显出本体,长吁了口气:“真是可怕啊,你说我的家庭地位是不是又降低了一位?”
辉夜姬白了清夜一眼:“刚刚你女人可是要宰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别烦我。”扭头向着冥道深处飞去。
冥道深处的侵蚀之力非常强,普通生灵根本无法生存,也就是具备了神体的清夜和辉夜姬具备在这里泅渡的资格。
不过这里真的毫无参照物可言,放眼望去身前是一片黑暗,远处是闪烁的微光,可任由你如何向其追去,却发现好似根本没有靠近。
不知在冥道内待了多久,便是生气的辉夜姬都忍不住开始故意找清夜说话,他们实在太无聊了。
“飞了多久了,你说我们会不会困死在冥道?”
清夜回道:“困死倒不至于,灵界内准备了大量的动植物,只要让他们循环起来生生不息,饿死不至于;我们还能吸收冥道之力补充自身,累死也不至于;
不过,我们很可能会无聊死吧!”
“要不,你收我进灵界?”灵界倒是挺热闹的,恍若世外桃源。
清夜偏过头去权当没听见,让她回了灵界,岂不是要独留他一人在冥道里飞?那不是更加无聊了。
见清夜无声拒绝,辉夜姬拧巴着眉毛:“小气!”
“咦?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一股灵魂力量在靠近我们?”
在灵觉感应中,有一道很弱的灵魂,在靠近他们。
辉夜姬眸子一转,仔细感应起来,接着玉手拂过命镜,镜中景象一变,出现了她感应到的画面。
“好像是个普通人的灵魂,奇怪他怎么可能在冥道中漂流?”
清夜乐观的道:“管他是什么,有灵魂出现,就证明那附近一定有进入其它世界的入口,一起去看看。”
“好,我锁定那道灵魂,你带着我飞。”闭上眸子,用灵魂之力锁定了那道随波逐流的灵魂。
清夜拉起辉夜姬,向着她指引的方向,快速飞去。流光划过身侧,二人的如穿梭星际的流星,化出绚丽的弧度,飞向冥道更深处。
这一飞又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直到二人从冥道中将那灵魂捞起,辉夜姬更是用神力将其身上的冥道之力冲刷一番,那灵魂才幽幽转醒。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普通凡人的灵魂,在冥道中被冲刷了这么久,竟然还能存活,真是天赋异禀。
见灵魂苏醒,清夜问道:“你是谁,来自哪里?”
那灵魂目光呆滞,还未会过神,听到问话,顺嘴回道:“我……是飞段,川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