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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竹看向卫辛,如实答着:“我今日回恭王府看望父亲,回来路上遇上了罗平夫和秦岗王君。因为我不肯让道,与他们二人起了些摩擦。”
正室王君给一个平夫让道,实在让人笑话!
所以他就派人撞过去了。
没想到正好被回府的萧惊燕瞧见。
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这些也是罗清宏算计好了,要让萧惊燕看到的。
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他是恭王府郡侯,他是陛下亲口册封的恭昀郡侯!
萧惊燕有本事就把他休了,有本事就继续为了一个罗清宏来打他这个皇室宗亲的脸!
他受够了!
卫辛听完卫瑾竹的话,笑着摇了摇头,问了句:“这路这么宽,为何还要让道?”
卫瑾竹神色如常,答着:“许是我走的这条道上有金子吧。”
“仁王君可真会避重就轻的!”
罗锦欢嗤笑一声,继续说着:“我们这边两辆马车,绕行不易,你那边就一辆马车,为何不肯让一让?不让也罢,还派人直接撞了过来,害得清宏表哥摔下来受伤。”
卫瑾竹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问着:“秦岗王君此刻不在秦岗王府里约束下面众多侍夫,反而有闲情来管我仁王府一个平夫的事?”
秦岗王卫玟,风流成性,府上不知道收了多少蓝颜知己。
罗锦欢自大婚后就排着队侍寝,想必婚后的日子过得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吧?
“卫瑾竹!你我同为郡侯,同为王君,说话别太过分!”罗锦欢婚后显然脾气暴躁了不少,当初那个小鹿般惹人疼的少年简直是一去不复返。
“你也知同为郡侯,同为王君,却还为了个仁王府平夫当街与我争执,仁王府之事何时轮得到你插手?”
卫瑾竹轻蔑的看向罗锦欢,继续道:“容我提醒你一句,同为郡侯,我姓卫,你姓罗。”
他的母亲是恭王卫鸾,而罗锦欢的母亲,只是个朝上早逝的文官。
要不是罗锦欢他父亲卫煦占了个卫姓,这郡侯也轮不着他。
“王君!”萧惊燕沉声喊着,看向卫瑾竹时神色有些复杂,提醒一句,“你言过了。”
卫瑾竹眼底难掩伤神,但到底是这种事经历多了,习惯了。
片刻后,他开口说着:“我生来便是这般性子,殿下若是看我不顺,休了便是。”
这还是卫瑾竹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萧惊燕有些不敢置信。
从小到大他都追在她身后,甩也甩不掉。其实前段时间知道他在赏菊宴上也是被人陷害,她心里对他是有几分愧疚的。
“既然仁王府有了平夫,想来不需要我这个正君了。臣君这些日子就回恭王府住着吧,不打搅殿下与平夫相处。”
卫瑾竹说着,给萧惊燕和卫辛行了个退礼,随后直接上了恭王府马车,吩咐车妇掉头回恭王府。
年少的欢喜磨尽了,不能再牵连母家了。
仁王府岌岌可危,他们也该散了。
看着恭王府马车远去,萧惊燕这下是真的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卫瑾竹这又是给她唱的哪一出。
旁边看戏的卫辛都替她尴尬。
片刻的思索之后,卫辛开口说着:“既是仁王家事,我也不便多问。正巧恭昀堂兄走了,路上清出条道来,也不麻烦你们挪道了,我就跟着他的马车走吧。”
萧惊燕这才反应过来卫辛为什么会下马车。
她刚才还以为卫辛是下来看她笑话,和朝上那些人一样落井下石的。原来卫辛根本没那个闲情,她只是因为夷王府马车被堵在了后面,所以才下来看看。
萧惊燕嘴唇动了动,尴尬了一会儿,随后说着:“家事确实不该闹到街上,让你见丑了。”
卫辛爽朗一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事。”
说完这话,卫辛拍了拍萧惊燕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夷王府马车,掀开车帘进了车厢。
萧惊燕甚至整个萧家都碍了卫霖的眼,要是像今天这样被堵住路,她下车看看戏倒也无妨,但没事的时候还是不要和萧家有太多交集为好。
看够了戏的辛肆跟在她身后,动作熟练的钻进车厢。
云朗扬起马鞭,夷王府马车跟在恭王府马车后面,穿过其余三辆马车中间的那条道,慢悠悠的驶向夷王府。
罗清宏的哭诉声和罗锦欢的斥骂声被抛在马车后面,对于卫辛她们来说,刚才不过是看了场戏。
……
两个月后。
金国细作私运钱粮的事情完美解决,商户领回钱粮之后立刻补发给工人,并没有造成太大动乱。
原先暂停的交易继续进行,各家商户持续运转。
度过了燥热的夏季,凉爽的秋季是个适合出门消遣的季节。
卫国就此事朝金国发难,找金皇讨要说法。
金国那边以她们对细作之事毫不知情为由,拒不承认此事与金国有关,甚至为金雾衣的死找卫国讨要说法。
礼部上下这些日子为此忙得焦头烂额,卫辛都不是很好意思来孙英府上蹭茶了。
——
“孙尚书府上的茶不像卫国的,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卫辛边喝边夸着。
孙英坐在旁边,开口应着:“殿下喜欢就好,今日这茶是北方部落那边一些使臣送的,北方茶叶泡出的茶甘醇可口,确实与我们常喝的有些不同。”
卫辛点了点头,继续说着:“提起北方部落,本王倒想起来一事,与戎狄联盟西征之事谈得怎么样?”
这两个月不止金国那边纠纷不断,戚国那边也屡次有急报传回来,一次比一次急,可见戚国朝堂已经稳不住多久了。
听卫辛问起卫国和戎狄联盟的事,孙英答着:“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是双方在领土划分上还稍有些疑虑。”
“什么疑虑?”卫辛继续问着。
“戎狄大王女要求划去戚国双塞山脉以北的领土,但这接近我们在谈判中能承受的底线。冒然答应,下官担忧戎狄那边会得寸进尺,所以暂时还压着,待时机合适再答应不迟。”
有些时候,谈判和议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底价二三两,那就先喊个十二三两,一点点给对方让步,打个折十两,最后压到七八两成交。
反正现在还没到出兵的时候,这些条件都可以慢慢磨。
卫辛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压着吧,你们心中已有打算,按照你们的想法来就是。”
她虽然很想给长姐卖个面子,但不是拿国家百姓的利益去卖。
历来礼部总管邦交,这种谈判还是交给孙英去办吧。
战争劳民伤财,一旦卫国出兵开战,这就不再是她和辛肆的私人感情问题,而是一个国家和一个部落的利益问题。
她是卫国亲王,国家百姓的利益不是儿戏。
“是,下官们必然将此事办好,不负朝廷重托。”孙英严肃应下卫辛的话。
卫辛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问着:“那金国那边呢,还在叫嚣着要让我们为金雾衣的死负责?”
孙英点头答着:“正是!我们已将金国细作在卫国犯恶行骗的证据全部抄录了一份,交给金国使臣,没曾想那些使臣睁眼说瞎话,浑会用不知两个字来搪塞!”
证据都甩到脸上了,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实是可笑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