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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朗很快就带领护卫,押着十几名奴仆走了回来。
“主子,人带到了!”
辛肆大哥就把主子交到她手上两个时辰不到,主子就被人下毒了,她有罪!
她差点害大哥守寡!
云朗在心里狠狠的痛斥自己一番。
“这么多人啊,别急,一个个说,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和冬竹聊天的先出来,和本王说说你们聊什么了?”卫辛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胳膊打着绷带。
明明是个伤患,但就是带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和冬竹聊天的那名小厮走了出来,开口答着:“奴下和冬竹聊了些、聊了些家常,还聊了些春季的、春季的贴身衣裳。”
冬竹在旁边连连点头。
“所以你看到他手上提着本王的伤药,还要拉着他聊两句,是这意思吗?”卫辛懒懒散散的耷拉着眼皮。
那小厮和冬竹立刻跪下,开口求饶。
卫辛没再管他们,目光从其余人身上扫过。
“可能本王刚才话你们没听见,那本王再说一遍。今日若是查不出这药里的毒是谁下的,所有经手的人,全部杖毙。包括你们这些眼睛看到过这碗药的人,一起杖毙!”
顿时,大厅里跪了一片。
从凉亭旁边经过的一名粗使奴仆跪在地上想了又想,突然开口说着:“奴才瞧见有两名奉茶的奴仆靠近过凉亭,还和冬竹他们搭了两句话。”
说完这话,那粗使奴仆在大厅内看了一圈。
卫辛吩咐着:“所有人,抬头。”
下面跪着的人先后把头抬了起来。
那粗使奴仆立刻指了一个方向,说着:“就是他们两人!”
那两人心里一慌,忙道:“殿下明鉴啊,我们就是瞧冬竹在那里聊天,去问问他怎么不去做事而已!”
卫辛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什么都没说。
那两人心里慌乱,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眼前一亮,指着跪在人群末尾的一名粗使奴仆,开口说着:“我们当时还瞧见她去修凉亭的桌凳了!”
话音刚落,气氛凝滞。
还不等卫辛开口说话,那名靠近门边的粗使奴仆直接起身,拔腿往外跑去。
“拿下她!”
“是!”
还不等云朗载阳她们追上去,刚跑出门的那名奴仆直接被人踹了进来,狼狈的砸在地上。
辛肆稳稳端着手里的托盘,走到那奴仆身边,抬脚踩在她脚踝上碾了两下。
“咔——”
“啊!!”
骨节错位的声音十分脆响。
那奴仆蜷缩着身子痛呼,被辛肆废了一只脚,然后被云朗拖到了卫辛面前。
辛肆端着梨膏水走到卫辛身边,给她倒了一杯。
卫辛伸手接过,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心里叹着:还是她的鱼儿端上来的东西让她安心啊!
“抓药煎药的三名府医,各罚三个月工钱。”卫辛说着,目光转向那瑟瑟发抖的药童,启唇道:“至于你,给人可乘之机,本该赏你百杖。”
那药童瞧着年纪不大,直接被卫辛吓哭了。
她这小身板,百杖下去她就没命了啊!
“请殿下恕罪,小贺她也是事出有因,草民愿代她受过。”教养药童的那名李府医站出来求情。
这人有三急的事,一个小孩子憋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是她草率了,见王府太平了一年多,自己办事也懈怠了,还以为没人敢再在王府里做手脚。
她应该亲自去,不该让小贺一个孩子去给殿下送药的。
卫辛喝了口梨膏水,悠悠道:“罢了,人有三急。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你们师徒二人一起去刑房领十杖吧,她也扣三个月工钱。”
十杖,正常打是不会出事的,也就趴在床上趴几天就过了。
在卫辛手底下,十杖已经是目前见过的最轻的体罚。
“谢殿下开恩!谢殿下开恩!”那药童喜极而泣,感恩戴德的给卫辛磕了三个大响头。
卫辛没管她,又指了指刚才最先开口指认的粗使奴仆和那两名小厮,朝方梨吩咐着:“她们三人,每人赏银十两。”
“是。”方梨立刻应下。
“其余人退下吧。”卫辛这话仿佛是一道赦免令。
厅内大批的奴仆作鸟兽散,连滚带爬的互相推搡离开了,只剩下冬竹和另一名跟他聊天的小厮、还有刚才试图逃跑被辛肆踹回来废了脚的粗使奴仆。
行夜上去押着那两名小厮,询问着:“主子,这二人如何处置,押去刑房审讯吗?”
卫辛搁下茶杯,说着:“不必了,把他们三人都拖过来。”
“殿下!奴下不知情啊殿下,奴下是无辜的啊,求殿下饶命!”冬竹哭喊着求饶。
“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卫辛看了看他。
冬竹连道:“是!奴下什么都不知道啊!”
卫辛勾唇轻笑,幽幽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还留你有什么用?辛肆,把那碗药给他灌下去。”
“是!”
冬竹睁大了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辛肆捏住了下巴。
辛肆灌药的动作很是熟练。
“不、不——”
冬竹的眼睛死死盯着辛肆,眼里流下两行血。
辛肆灌完药,甩开他的下巴,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旁边另外两个活口已经感受到了恐惧。
“来,和本王说说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本王也想听听家常,也想听听男儿家的贴身衣裳。”卫辛笑得十分和善。
另一名小厮捂嘴抽泣着,半晌没能发出声来。
卫辛转向旁边被废了脚的粗使奴仆,继续说着:“来,让本王猜猜,这次又是哪里的人买通了你们?是平陵王府?秦岗王府?还是明王府?”
说着,见那粗使奴仆毫无反应,卫辛笑了笑,继续问着:“那就是肖府了?”
话音刚落,那粗使奴仆的表情瞬间变了变。
“看来就是肖府了,肖忖大人的脾气还真是喜怒无常,前几个月还在和本王说说笑笑,现在就翻脸不认账。”
卫辛单手撑着额头,看向那粗使奴仆,笑道:“拖下去吧,当众砍了。”
“是!”云朗立刻带着护卫把人押了下去。
卫辛再转向最后的一个活口,开口问着:“还不说吗?”
“殿下、奴下招!奴下什么都招,只求殿下高抬贵手,饶了奴下这条贱命!”他就不该贪那三百两银子!
“你且说来听听。”卫辛坐正了身子,自己倒了一杯梨膏水。
那小厮连忙说着:“是冬竹他前些日子找到奴下,说是奴下帮他办完一件事,就能领到三百两银子离开王府过自在生活。奴下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听他说事情简单就答应了他。
冬竹也没和奴下说太多,只说着他需要的时候听他安排就行了。今儿奴下走在路上,他突然叫住奴下闲聊,奴下就和他多聊了几句。”
卫辛问着:“跟你们一起的还有别人吗?”
那小厮刚犹豫会儿,辛肆就拔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我说、我说!还有府医院子里的张府医,大厅奉茶的夏河,巡查护卫里的李鸣。”
那小厮嘴皮一磕就全招了,方梨在旁边记下他说的这三人。
“殿下,奴下知道的就这么多,您看看能不能饶了奴下?”
卫辛笑问一句:“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那小厮立刻答着:“是、是!奴下就知道这么多。”
然后,只听卫辛低笑两声,声音轻缓——
“既然知道的都招了,那本王还留你这条命干什么呢?”
“嗤!”
卫辛话音刚落,辛肆手上的刀利落划过。
那小厮睁大了眼,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