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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师另一条老巷子里,穿着藏蓝长袍的女子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带着两名护卫走进一座小院里。
女子头戴羊羔绒制的帽子,帽子下露出十几条细辫,辫子末端缠着彩线和银珠子。
她刚走进小院的后门,守在门后的那名女人朝她后面看了看,确认无人尾随之后关上了门。
“库隆尼亚,喀洛南……”守门的女人嘴里冒出一串晦涩难懂的语言。
女子听完点了点头,往前院走去。
来中原就是麻烦,不知道阿弟那么小的年纪流落到这里吃了多少苦。
……
前院厅堂里,金乌面具遮住全脸的锦袍女子端正的坐在那儿,喝了一碗奶茶。
“金乌场主过来有什么事,我要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穿着藏蓝长袍的女子进门后走到首位坐下,一米八几的女人大刀阔斧坐在那儿,锐利的视线颇有几分压迫感。
“司平小姐的中原话说得真好。”金雾衣放下手里的茶碗,掸掸衣袍继续说着:“令弟的踪迹在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他真是被人拐卖到京师,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司不离的面色缓和了些,应着:“那就有劳金乌场主了,既然人还没找到,不知金乌场主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如果不是为了找阿弟,她并不想和这些心眼多的商户打交道。
“司平小姐说话真爽快,在下今天过来,确实还有另一笔生意想和司小姐商谈。”
司不离端起茶碗,沉声应着:“你且说来听听。”
不用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奴隶场在卫国京师的势力很广,她找阿弟还需要对方帮忙。
受制于人,不得不听她哔哔。
“在下听说戎狄部落被卫国先皇和现任女皇打压多年,贵部真的没有想过要反击吗?”金雾衣这番话问得意味不明。
司不离不紧不慢的喝完奶茶,答着:“这是首领该考虑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千里寻弟的可怜姐姐罢了。
金雾衣笑了两声,说着:“司小姐自谦了,当然和你有关系,在下相信司小姐的看法对于令尊大人来说十分关键。”
戎狄部落的首领历来由部落进行选举,如今的首领司厥膝下有二女,长女司不遗,次女司不离。
司厥长女司不遗,协理部落多年,呼声颇高,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部落首领。
至于次女司不离,十多年来行踪不定,据说是在大陆各处找寻战乱时走失的幼弟,想必就是眼前这位司平小姐了。
司不离的动作停滞片刻,随即搁下茶碗,问着:“金乌场主的中原话也说得不错,应该在卫国京师待了许久吧?”
金雾衣略一愣神,然后笑道:“司小姐何意?”
司不离架起二郎腿,说着:“没什么意思,就是有幸去金国走过,觉得金乌场主手下有些人像是金国人。”
金雾衣笑意不减,应着:“司小姐去过的地方可真多,看来为找令弟花费了不少心思。”
“那是当然,我阿娘说了,要是找不回我阿弟,她就打断我的腿。”
司不离弯下腰,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哦对,听说金国大皇女在卫国为质,日子应该过得很清苦吧,难怪要带人行商。不过金乌场主可得把尾巴藏好,被人知道可不得了。”
来啊,互相威胁啊。
我阿弟出事了你们都给他陪葬!
金雾衣笑意不改,道:“常听人说戎狄部落不论男女都性子刚烈,今日一见司小姐,果真不假。”
司不离皮笑肉不笑,道:“那是金乌场主还未见过我阿娘和阿姐。”
她,司不离,是司家上下性子最软的那个。
家庭地位卑微到人人可欺。
要是她阿娘知道有人拿阿弟做生意筹码,当场就要提刀砍到金国去。
“那看样子,在下一定得好好的帮司小姐找人了。”金雾衣倒了碗奶茶,朝司不离举了举。
司不离倒满奶茶,举起茶碗回了一礼。
心怀鬼胎的两人喝完这一碗奶茶就散了,金雾衣离开小院去了奴隶场,司不离也离开小院往牙行赶去。
看来不能全指望奴隶场那些人了,她要自己想办法找到阿弟。
……
京师,城南老街上。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下来,融化了前夜的积雪。
今天才刚到小年,街边有些铺子就已经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不少百姓上街赶年集办年货。
老街上生意最红火的莫过于那些米面铺子、酒铺、干果铺子、还有些贩卖桃符门神的红纸铺子。
“冬至的饺子除夕的酒,屠苏酒驱邪避瘴贺新岁,先买两壶回去尝尝吧?”戴着锦鲤面具的男子拿起酒壶,朝着身后的女子晃了晃。
女子戴着一张狐狸面具,面具下露出的薄唇始终噙着一抹笑,朝他点了点头。
酒铺掌柜的也在一旁搭腔:“这位夫郎真有眼光啊,我们家这屠苏酒可是加足了桂枝花椒,喝了滋补健体,包二位喝了和和美美多子多福!”
辛肆嘴角一抽,放下酒壶,说着:“我们不是夫妻。”
“啊,不是?”那掌柜一脸讶然的看了看卫辛。
这眼神都拉丝儿了,不是夫妻?
卫辛看了眼辛肆,走过去伸手牵住他的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内人比较害羞,掌柜别见怪,包起来吧。”
“哦——”掌柜的笑得一脸揶揄,连道:“刚成婚的小两口都是这样,是我嘴快、嘴快,给夫郎赔不是了。”
掌柜边说边包着,把两壶酒用细麻绳绑好,再把绑酒绳递给卫辛,接过半两碎银收进抽屉。
辛肆全程抿着嘴,直到卫辛牵着他走出酒铺时,那掌柜的还在他们两人身后喊着——
“和和美美多子多福!好喝再来啊!”
辛肆听得耳朵都红了,偏偏卫辛还回过头,很接地气的朝那掌柜来了句:“好喝还来!”
身后传来掌柜的笑声,辛肆恨不得直接把酒壶抡在卫辛头上,再飞檐走壁逃离这条街。
他正想着,卫辛也把他的手牵紧了些。
然后,只听卫辛悠悠叹着:“冬至的饺子除夕的酒,滋补健体多子多福啊,夫郎。”
“卫——不许说!”
要不是在街上,他就要点名道姓斥责这个色狼!
卫辛点了点头,老实巴交:“好的夫郎,我不说。”
辛肆:“……”
卫辛这人已经一点脸都不要了是吧?
辛肆一手握着腰间匕首的刀柄,一手被卫辛牵着,甩了好几下都没甩开。
这可是她牵的太紧,不是他不想松。
然后他就这么淡然的牵着了。
这条老街全是些小铺子,离城北那些繁华街道都远着,还是她用了法术才这么快过来的。
高官富贾家里的下人出府采买时都不会来这边,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戴着面具,在这儿没人能认出他们来。
“城南古玉铺。”
卫辛的脚步停留在一家冷冷清清的铺子门前。
【叮——】
【支线任务触发:请宿主调查古玉铺掌柜的家庭变故!】
【任务积分:45!】
辛肆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牌匾,语气平淡:“半年前属下就是在这儿给罗公子买的玉簪,才没有赶得及去城北。”
那时候卫辛刚醒就怀疑他,还问他在她被推得撞石狮子的时候他干什么去了。
呵。
卫辛笑得很是宠溺,连忙服软:“对,是我不好,我不该,我怀疑谁都不该怀疑我家鱼儿,给你买支簪子赔罪好不好?”
“属下不要簪子。”
这里面的玉器都是品质绝佳的老料雕琢的,翡翠水头十足寒光凛冽,和田玉料更是油性十足触手生温。
要是买一支这里的簪子戴在头上,他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卫辛对他多优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