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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凡收拳，心中默念刚刚那句。
看着五人逃去的身影，
狂笑一声，
面容有些崩坏，
大笑着转过身来，
“啊哈哈哈……额！”
只是，
他一下子又笑不出来了，
只因，
面前一抹剑尖，
伫立眼前，
仅仅半指。
江不凡笑声戛然而止，
面容僵硬无比。
面前一人，
身着鹅黄色衣裳，内着一身白色道袍，持剑傲然，姿态飘逸。
挂着淡淡笑容，露出一口小虎牙，两个酒窝醉人无比。
若是第一眼不仔细看的话，
只以为是李莫愁，
但李莫愁……不可能这么可爱！
江不凡“嘎吱嘎吱”地转过头来，
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这位姑娘……”
“砰！”
洪凌波依旧带着笑容，
手中剑在地面上慢慢勾勒出一条沟壑。
劲风卷着尘土，
撩起洪凌波两边的鬓发，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女儿香气，袭入他的鼻中。
但随后，
洪凌波捂着嘴巴，故意地坐着干呕状，
一脸嫌弃地摆着手：
“好丑！”
江不凡一时看呆了，
愣愣地回了一句：
“不丑啊？”
洪凌波本来还想反驳两句，“你这张脸可真是自比京巴，一看就是吃屎尿长大”。
但仔细看去，
发现面前的憨货正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自己，
然后洪凌波猛地反应过来，
小脚一跺，
脸色绯红，
剑锋直指，
“登徒子，你再盯着我看！”
江不凡眼睛睁大眼睛，看得更仔细认真了。
洪凌波一手扶额，
有些无语，
“我不是让你一直盯着我了！”
听了这句话，
江不凡的目光开始在洪凌波的身体上游走，
似乎要将她看个遍。
这更让洪凌波娇羞起来，
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准看了，你这登徒子，你这憨货！”
谁知，
江不凡听了这句话，
反应反而比她的反应还大。
他直接嗷呜一嗓子：“我不是！”
洪凌波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冷笑，
“对，你确实不是，你连你自己的同门都敢残杀，你确实不是憨货！”
“你有的是心机，果然！你刚才都在装疯卖傻，故意混淆视听的吧？被道姑猜到了是不是？是不是很恼羞成怒？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恨不得吃了我是吧？啊哈哈……”
江不凡听了全身颤抖，
咆哮一声，
“我不是憨货！！！”
洪凌波笑声戛然而止，
嘴巴张的老大，
一时无话可说，
“我，不是已经说了你不是憨货了吗？”
江不凡继续怒吼一声，
“我不是憨货！妈妈告诉我老实人都是憨货，我敢杀人，我不是老实人，所以我才不是憨货！你的理由不对！”
“还妈妈说呢，你都多大了？还说你不是？”
“再说，你哪里杀了人？你不就是把他给打晕了而已嘛？”
洪凌波眼神怪异地瞧了瞧他，
再看了看在地上昏睡过去的鹿清笃，
一时猜不透这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觉得面前的丑男人，
莫名有些萌感。
江不凡抱胸，闷哼一声：
“我妈妈说了，只有老实人会被欺负，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才是憨货，所以我不是憨货。”
“而我！”他颇为骄傲地抬起头，“我敢杀人，他背叛我，我以牙还牙，杀了他，所以不是憨货。”
江不凡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的理论，
一套一套的。
但显然，
洪凌波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她好像真的发现，面前的丑男人，还真是一个憨货呀！
“妈妈说”“以牙还牙”“老实人”“杀人只敲晕人”等多种要素集合在一起，
牛一样的倔脾气，跟小孩子一样的口吻。
洪凌波眼神一亮。
实锤了！
这小子还真是一个憨货！
想通了这一切，
洪凌波再看面前的丑男人，
不再觉得那么丑了，
反而觉得挺有喜感的。
虽然他的同门临阵倒戈，但他却没有痛下杀手，说明心地善良，有赤子之心。
配合眼前的憨憨笑容，
“还说你不是个憨货？你就是个傻瓜老实人懂不懂？”
听了这句话，
江不凡不顾脖子上的剑还架着，
很是生气地向前走了走，
在她耳朵旁大叫：“我不是！”
饶是洪凌波都八品武者了，
但也禁不住面前这憨货的大嗓门呀！
果然是个憨货，要不然嗓门怎么可能这么大？
“行行行，你不是可以了吧？”洪凌波受不了了，也终于承认他不是憨货的事实。
江不凡听了反而很是高兴，
手舞足蹈，
好似打胜仗了一样。
洪凌波适时插嘴，
“但你刚才偷袭你的同门，为什么不将他直接杀掉，反而留了他一条命？”
江不凡愣了一会儿，脸色茫然，迟疑地回道：
“可，可是他也没有要我的命呀？”
“唉，你这憨货，他之前那么没骨气地求饶，出卖了你，你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都没人说你的！”
“这不一样！”江不凡努力地摇着头：“妈妈说过，一命偿一命，他既然没有杀死我，那我也就没有必要杀死他不是吗？”
洪凌波又是扶额，
心中腹诽：等他弄死你了，你还怎么一命偿一命呢？
果真是个傻瓜！
“还是我帮你了绝了他吧。”
话音一落，
洪凌波剑都还没举起来，
江不凡整个人就如野兽般直接扑了过来，
“不行！”
“咚”的一声，
两人同时摔在了地上，
摔得洪凌波有些七荤八素。
还说你不是憨子！
要不然怎么这么重？
“你起来！你起来！”洪凌波小手不断拍打着江不凡的胸口，心中感慨这憨子怎么这么皮糙肉厚、这么笨重。
“我不起，我不起！你不能杀了他！你什么时候不杀了，那我就起了！”
“你、你，好了！”洪凌波无奈叹气，“我不杀他行了吧！”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江不凡小心翼翼地起身，但是眼神一直都盯着她，生怕她不守信用。
洪凌波会心地笑了笑，很是灿烂，
“你可真是憨货！”
“我不是！”江不凡又嗷呜一嗓子。
洪凌波站起身来，扶着有些酸痛的腰子。
“好，好，好！你不是！可以了吧？乖~~”不知何时，洪凌波用上了哄宝宝般的语气，显得颇为亲密。
若是作为她的师傅李莫愁在这，
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要知道，
洪凌波平时也就对她这个师傅才会这么亲近，
虽然她的亲密只是想要李莫愁不要那么狠辣，不要滥杀无辜。
“憨子！”
洪凌波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眼睛扑闪着光，
她就喜欢看看面前憨货嗷呜的样子。
“我不是！”
“鹅鹅鹅鹅鹅鹅鹅……”
田野上，
响起了道道清脆银铃般的笑声，久久不散~~~~~
江不凡的丑脸也笑了，
笑得，很憨厚，很老实，也很……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