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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被董天执掌多年,内部管理混乱,资源分配不合理,如今可以说是一团乱麻。
知道为什么你年纪轻轻要接手这个摊子没人反对吗?有人在等着看笑话呢!就想知道你怎么收拾烂摊子。
里面确实需要整顿,只是以你的年纪,只怕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不好动手。”
秦正庭说完话长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研究院里现在存在很多问题。
但他并不认为,那些弊端能一朝一夕改变。
对于苏眉的保证,他更是不抱希望。
有些事情要做了,才能让人相信你可以做到。
这个问题苏眉也没有争执。
她下定决心要做好的事情,都会做好。
目前研究院从招新的流程,到资源的分配,到内部的管理,以及创新的方式,都是不合理的,陈旧的。
要改变现状确实很难。
但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苏眉相信只要她肯去做,就一定会有出路。
这个假期苏眉不打算回老家了,她打算直接入驻研究院。
说到研究院,苏眉又想起卢凯昨日在学校说的那些话。
她把那些话都复述给了秦正庭听:
“研究院里,有人在背后议论,说我拿出的那些科研成果,实际上都是出自您的手,是您为了抬举我做院长的,故意让给我的。”
“这事儿我知道。”秦正庭听着终于笑了笑,“不用理会这种声音!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话。
那么瞩目的研究,随便拿出来都可以名垂青史的东西,哪个做研究的人舍得拱手让人。
脑子被驴踢了才讲得出这种话,你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我倒是不在意,关键是觉得这种话有辱您的斯文,昨天我还为了这事,把人给打了。”苏眉说着,把昨天在学校揍卢凯的事情,跟秦正庭说了一遍。
听到苏眉还打架,秦正庭眉头皱得老高:
“打了卢家的人?那你可就惹大麻烦啦!怎么这么冲动。”
“卢家的人?”苏眉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听师父这口气,这卢家好像很了不得。”
“反正不好惹,我就是因为惹了姓卢的人,才在边疆这么多年没回来。”秦正庭说道。
惹了姓卢的人?苏眉不是记得,之前师父说要回来,是因为他的死对头落马?“我记得之前,您说过,当年迫害你的人倒台了不是吗?”
“也不是倒台,我回来,是因为卢家的家主,卢旭的爷爷上西天了。”到现在,秦正庭都还没有详细跟苏眉说当年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今天谈了起来,秦正庭便决定跟苏眉掰开谈谈:
“你打的这个卢凯的哥哥卢旭,就是当年想拜我为师,被我拒绝的人。
他想拜我为师,并不是看中我的医术,本事,就是看中了我院长的身份。
因为作为研究院的院长,可以直接推举研究院的下一任院长,他想通过拜我为师走捷径。
这种功利心太重的人,我肯定是不能收的。
卢旭的爷爷,在燕京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他不甘心孙子被拒,利用职务直接把卢旭塞给了我做学生。
我当时为了争这口气,硬是几个月没见卢旭这个人,还收了另一个想拜我为师的官家子弟做徒弟。
结果这个徒弟闯了祸,一家医院接诊到了一家集体中毒的患者。
因为那一家全部昏迷,医院也拿不准那家人中的什么毒。
于是医院就找到了我这个徒弟,想让他看看有没有办法,我这徒弟去看了也没看出来,但是他爱面子又不想让人说他没用,就打着是我徒弟的名号,说他能治。
然后那一家子人,都因为他的狂妄自大,一家五口全部死在了医院。
出事之后,这个徒弟一口咬定,说是我教的,中毒可以针灸放血祛除毒素········
卢家以此要挟我,说要么我收卢旭做徒弟,要么我就别在燕京混了。
我依然拒绝了卢家,然后卢家,就在那一年的峰会上,用一些莫须有的证据,让董天顶替了我的位置。
之后我就不在燕京混了,我就去边疆混了!”
原来就这么回事!苏眉觉得这似乎也不算复杂。“我还以为您远赴新疆,有什么惊天大阴谋呢!”
“要说阴谋,也不是没有,我一直觉得当年那一家子人死得蹊跷,但是我没找到证据。”说到那一家子人命,秦正庭目光中出现一抹痛色。
苏眉听懂了:“您的意思是,那一家子人,是有人故意害死的,就是为了拿捏您?”
这么一说,苏眉觉得还真有可能。
那会她给刘翠云做手术,背后的人就偷偷给刘翠云投毒,想栽赃她治疗死了人。
可如果只是为了栽赃,就害死整整一家人,弄个灭门惨案,苏眉觉得也太惊悚了。
“我只是有这个怀疑,因为后来尸检,发现有人的中毒剂量并不致死,他们吃了野蘑菇········
就在我打算进一步检查尸体的时候,那些尸体一夜之间全部被拉走下葬了。
之后卢家人步步紧逼的找我麻烦,耽误了我继续调查那件事,我一直觉得,这是有猫腻的。”这也是秦正庭这么多年都不愿意谈及当年的事情的原因。
他一直在想,如果他市侩一些,看开一些,收下了卢旭,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惨烈的事。
说了这么多,苏眉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这么执着于要成为医学研究院的院长,有什么好处吗?”
“利益呗!医疗是暴利行业,研究院研发出来的药物,都是院长分配渠道········这其中的巨额收益,谁能不动心?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十几个亿全捐给国家,背地里不吃点回扣?”秦正庭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
这下苏眉懂了:“难怪师父您看起来这么有钱·········”
“滚~你师父我是那种人?”秦正庭白了苏眉一眼,“我哪有什么钱,你师娘有钱,家里的钱都是她娘家给的,她家世好,是独生女·······实验室都是她给我搭的,我这辈子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医生的身份,唯独对你师娘,亏欠太多。”
这也是秦正庭回到燕京后,不再从事任何工作的原因。
他给不了爱人很多的钱,只能允给她缺失许多年的陪伴与爱??。
苏眉当然知道师父不是那种人,他要是那样的人,就不会在边疆一待数年。
只是她听到师父说起当年的事,觉得气氛太沉重,才想打趣一句,改变一下氛围。
师徒俩在这里谈论当年的事。
门外,端着茶盏的戴银听到了秦正庭最后的话,
泪流了满面。
她抬手擦了擦脸,才伸手敲门。
“开个门,给你师徒二人送了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