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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就是喜欢钱吗?好啊,让本老祖来满足你们。”
那日,二人讹完了钱,带着老母亲骂骂咧咧连夜赶回了家,可是刚进到家门口,老大乐呵得连鞋子都忘了脱,兴冲冲搓动着双手迫不及待开了瓶雪花啤酒,配上一口一个花生笑得合不拢嘴,“发财了!发财了!十个亿啊!八辈子都用不完!”
“我看不噎死你,钱还没到你手上呢,高兴个屁。”老二虽说心中乐开了花,可是始终不会表现在脸上,却早就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将这十个亿占为己有。
正在二人想入非非的时候,殊不知,罗殊途早就在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手中拿着一张黄色的符箓,上面写满了邪文咒怨,四周布满蝙蝠,将整片月色束缚笼罩,投射下一缕冷冷戚戚的白光,照在他清晖俊冷的脸上。只见他菱唇似血邪媚一笑,瞳孔中闪烁着灼烈的红光,凌乱的头发于凄风月色下舞动,显露媚骨青丝,玄黑的袍子微微敞开,隐约尚能见到两边精致的锁骨,低着头魅惑惨笑,“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动张怀玉……”
从那晚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兄弟二人的身影,这所房子就像寂静沉睡了百年之久,从未有人来过一般,崭新的大别墅,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断壁残垣,布满凄怆的藤枝,爬山虎覆盖着两旁的落地窗和铜铁大门,没人敢进去,也没人再出来。
所有的邻里都以为这母子三人拿到了十亿,早已搬去了国外,所以也再没有过多猜疑好奇。
过了三天,张怀玉也迟迟不见这两个不讲理的恶霸再前来讨债,心中有所忌惮,怕就怕他们因为没拿到十亿,把诬陷玄清门弟子打人的视频发表到网站平台。为了钱,这两只野兽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苏景行也察觉到了二人的怪异,这三天倒是和张怀玉站在了统一战线,语气也温和了许多,“这三天期限都到了,两无赖不会忘记了吧?”
“以他们的个性,就是死也不会忘了心心念念的十个亿。”张怀玉眉头皱紧,呼出平稳的气息,吐出一字一句,“我看,还是由我和叶淮小师弟去一趟看看吧。莫要再生什么事端。”
“要是真的忘了呢!”苏景行着急了起来,浓且密的眉毛叛逆低沉了下去,皱缩在一起,“你这不就是去提醒他们十个亿的事情吗?”
“就当抛了十个亿零花钱,不足挂齿,总比背负人命,有辱玄清门声誉好吧。”
而后,张怀玉叫上那个叫叶淮的小道童,将剑背负于身后,大步踏出了医院的大门。
“行……花你的零花钱去吧……”苏景行遥望两人远去的背影,真是对这位清正雅洁的大师兄琢磨不透。
行至老施主家的大别墅下,张怀玉对眼前清冷的氛围越发觉得古怪,虽然此刻艳阳高照,可是这栋坐落在市中心的独墅却显得格外阴森,眼前仿佛笼罩着一层暗黑色的薄雾,覆盖在丝丝缕缕连绵不断的封印气息之下,凝望黑暗处紧紧闭合的门窗,就是在凝望深渊,最怕的还是突然闯出一只藏匿于此的魔鬼。
“大师兄……”叶淮吓得手心沁出了汗,头皮发麻,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怕吗?”张怀玉问道。
就算是真的害怕,可是在张怀玉的面前,叶淮必须强作镇定,眼下可再也不能丢了玄清门的脸,握着拳头颤巍回答道:“不怕。”
“那就进去。”
二人敲了好几下铁门,里边的寂静无声,冷得耸人,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事感情况不妙,一人迈开一脚狠重踢开了大门。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来到的末日绝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四面墙壁上满是狰狞血渍,掌纹抓过的痕迹,地上也到处都是尸体托过的血痕,到处散布着冥币纸钱,时而被阴风卷起,贴附在墙栏四处,就像一场盛大隆重的葬礼现场。
张怀玉领着叶淮小心翼翼踏进一片狼藉的别墅,外面强风狂拍着藤枝遮挡的玻璃,二人默不作声踏着隔板走上二楼,楼上除了一间死死紧锁的房间,其他所有的房门全部敞开着。俨然,禁锢千年的寒意一瞬间被释放开来,落下几道稀疏的灯光打落在二人的影子之下,顿然回头,却见黑影掠过窗户。
“叶淮闪开!”
张怀玉一手迅速扒拉开身后的叶淮,而后抽出一脚将正面袭来的怪物踢滚下了阁楼。定睛一看,正是无赖的兄弟二人,可是眼前的两人早已变成了怖尸,身旁躺着倒在血泊中的老妇人,被割断了颈动脉,流淌殷红的血液中,仍有几只白色的蛆在奄奄抽动,手指捏成了鸡爪状,身体蜷缩,呈现出了尸体痉挛的状态。
“是怖尸!”叶淮大叫。
张怀玉一看眼前的形势,便知又是玄冥祖师在暗中使坏,方才造下罪恶,又是祸害了三条人命。邪魅一笑,抽出身后的青光宝剑,轻蔑说笑:“看来……我们又要为玄冥老祖擦屁股了。”
三尺青锋流转,踏足马步,吹气为剑,仿佛浸身于飞流瀑布之下,其从丹田出转动气韵,释放轻盈潇洒的气丝,一招凤凰点头的招数便将处于疯癫满嘴生血人肉的独眼老大制服,出鞘的宝剑速安归寻原位。
这对兄弟也就刚死了三天,还只是最低等级的怖尸,尚不能对张怀玉和叶淮构成威胁,只因太过忘我,解决完了怖尸,忽发现身边只剩下自己一个大活人和被灵气死死捆绑住的老大,二楼搜遍不见叶淮,又听到楼下吵闹的动静,便马不停蹄跑去助战。
正欲跑下楼去,却见叶淮手持宝剑,便要刺穿了老二的天灵盖,张怀玉朝着正在楼下与老二对峙的叶淮大喊:“不要杀!”
叶淮方才及时收住了手,用脚抵住怖尸的脖子,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箓贴在老二的额头之上,这才结束了一切。
“大师兄是想……”叶淮气喘吁吁收起手中的宝剑,问道。
“询魂。”
询魂,是玄清门弟子特有的法术技能,清点眉间印堂,咬指引生血,断发求朱砂,掐诀先天道祖远阳上帝律令。便可知鬼神来往,冤魂怖尸前世之所念。而身为大弟子的张怀玉,更是对此法更是轻车熟路,号称玄清询魂第一人,也正因为他行云流水般的询魂法,方才成为众人口中的怀玉真人。
现在,张怀玉只是想知道,这对兄弟遇害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咬破手指,削断一缕细发缠绕于手指之上,滴沾带血点在两兄弟的印堂之间,互成三角形的法阵跏趺而坐。
“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动,张怀玉!”
张怀玉眼神直瞪瞪望着面目可憎的罗殊途,急促而又痉挛呼出一口冷气,颤抖双唇颠声道:“罗殊途……”
那日,罗殊途学着现代潮流,化作年轻职员的模样,带着一顶深黑的鸭舌帽,将自己的视线压得很低,但是掩藏不住他越发得意的神情,身边摆满了几只巨大的大皮箱子,有模有样敲动了别墅的大门。
“谁啊!”
“我是金陵张氏集团的职员,是张老板叫我来送钱的。”
两人一听是十个亿,惊讶这送钱的速度之余,顿时心花怒放喜上眉梢。獐头鼠目相视一笑,老大急着去开门,但被老二喝止。
“干嘛!十个亿不要了!”
“先等等……刚才在医院这么不情愿,怎么我们前脚刚走,后脚他十个亿就送来了呢?”老二拨弄眼镜,折射出一道幽绿诡异但光。
老大装模作样也推理起来,“有道理啊……我听说这张家人在金陵城可是黑白两道通吃啊!怕不是钱没拿到,命先送给这小瘪犊子了!”
“你去抄家伙,我隔着门再问问。”
老大从地下室抽出了好几把铁锹锄头,这些可都是平常出去讨债用的,此刻居然还派上了用场。而那老二那边,在门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再三询问,可外面罗殊途化作但小白领却是一一不作答,撇下几只打包票就消失不见。
“没人了……”
两人在屋内左顾右盼,像极了盗窃博物馆文物的小贼,再三确保了外面没人,才偷偷摸摸跑出去,将几只大箱子连拖带拽着一一送进了家。
“发了发了!”老大将一笔笔钱铺满了整个大厅,盖成了一座被铜臭味包围的鲜红城堡,一屁股躺下,畅游在金钱的海洋之中。浪荡的笑声充斥在整栋别墅之中,露出一排黑黄的熏牙,整张肥脸笑的扭曲狰狞,太过激动脑充血眼前一片乌黑,差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大哥,我们也该讨论一下这笔钱怎么分吧……”老二装作斯文,推动眼镜慢慢靠近老大,盘着腿坐在地板上数弄着眼前泛着红光的人名币。
“你看我为了讨债还被人揍了,当然是三七了!我七你三。”老大吃力摆动起身子,晃动自己一身肥肉,全然不知老二投下的虎视眈眈的眼神。
“老娘还得我来赡养,况且这次追债,我可是也受伤了,再怎么说,也得四六吧。我六,你四,我的六还得和老娘均分呢,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拿到了三个亿,你还比我多拿一个亿,如何?”
老大踌躇犹豫了几秒,头甩成拨浪鼓,大喊道:“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独吞呢!”
“那……好吧……谁让你是哥哥呢,你七,我三,不过!老娘日后给你照顾。”
“够格!”
“快去下面把数钞机拿上来,我们现在就分。”
老二阴险一笑,指使老大下了地下室,却在身后悄悄握起一把铁锹,老大却对自己危险的处境一无所知,摇晃着啤酒肚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刚下了一级台阶,被老二从身后伸手一把推下了楼梯间。
“娘嘞!老二你干啥!”老大摸着后脑勺,发觉手上沾满了血渍,急躁躁对着老二臭骂。
“干啥?杀你。”
而后,绝情逼迫,将老大逼至阴暗超市的小角落,披着一副笑里藏刀的皮,手执铁锹,将老大的头颅一铁锹砍成了连着血丝的两半,不依不饶又对其身躯狠狠敲下,脂肪血液飞溅而出,此刻的老二已然兴奋至**,呜呜豪笑,“十个亿!全是我的!全是我的!”
确保了老大已经咽气,他狂奔着返回了楼上,退去斯文的外衣,暴露出禽兽的本性,将满地纸钱撒向天空,狂笑大呼。
瞬时,听见地下室传来一阵上楼的声音,跌跌撞撞踩着隔板正在向老二靠近。
“是谁!大……大……大哥!你不是……死……”老二怔怔坐在钱海之中,眼珠子瞪了出来,下巴哐铛掉在地上。
外面,一曲锁魂,玄冥降世。怖尸发出一阵恐怖诡异的嚎叫,四肢狰狞却又僵硬,隐约能听到他全身上下骨头断裂的声音。
老大已然成为罗殊途手下一具怖尸,扭曲着身子半拖拉着半颗头颅,堵着两颗眼白的珠子,闻到了老二的生人味,朝着老二猛扑而上,一口咬破他半张脸。
“啊!”
两人,无一例外成了被束缚在别墅之中游荡徘徊的怖尸。而罗殊途,全程就在屋外津津有味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冰眸中幽暗深邃,噙着一抹邪魅不羁的笑意,“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动张怀玉……”
“大师兄,你看到什么了?”
张怀玉还未从刚才的场景中缓过神来,心脏抽搐不息,面色苍白,咽了两三口唾沫,怔怔回答道:“没……没什么。他们是被玄冥祖师害死的。”
“玄冥祖师长个什么样?”
“蓬头、肤黑、面容丑陋、胡渣满脸,臼头深目……长得瘆人。”
“原来玄冥祖师长得这么丑啊……那要是真被放出来,不被他害死,倒先被他丑死了……”
张怀玉默不作声。
“看来,是我们错怪罗殊途了,就他那白白嫩嫩的样貌,倒还不至于吓死人。”
“是……我们错怪,罗殊途了。”
二人将怖尸收回锁尸囊中,准备离开这里。可是此刻张怀玉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耳朵如同被针刺了一下,时不时嗡嗡作响,全身有些麻木走不了路。
“师兄,怎么了?”
张怀玉痴傻望着眼前的纸币,哪有什么十个亿,全是冥币化成的幻术罢了,一堆废纸。适时才想起回答叶淮的问题,脑子一个激灵,吱唔回答道:“没……没什么。”
百感交集,他看不清眼前的罗殊途,到底,是善是恶。
“罗阴,为了我,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