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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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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凌召遇害后,安南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大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论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只有提到凌召他才会稍稍正常些,可是当他发现凌召的大脑被人偷走,死无全尸时,仿佛中了致命一击,自那以后情况就更糟糕了。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完成了第二次遗产分配后,淩启就让人将他送到了凌家的静雪庄园静养。

    静雪庄园是凌渊上任前的住所,就在华府城郊,驱车自领主府前往的话只需四十分钟便能到达。庄园位于雪岭山脚下,占地面积并不大,胜在风景优美又远离城嚣,方圆二十里内再没有第二家住户。对需要静养的安南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住所了。

    淩启不仅派了人去照顾他的起居,还高价聘请了联邦首屈一指的著名心理医生与他同住,希望他能早日康复。谁知道这才住进去不到五天他就让人给杀了!

    发现凌召尸体的人正是安南的心理医生马赫。

    安南并不知道马赫的真正身份,以为他是受领主府指派给凌召写传记的传记作家,每天早上用过早餐后,马赫就会来到安南的房间同他说话。这是马赫为安南量身打造的治疗手段,希望安南能通过谈论凌慢慢召释放他压抑的悲伤,恢复正常。

    今天早晨九点左右,马赫准时敲响了安南的房门,安南却一直没有应声。马赫没有着急,前面几天也是一样,安南总是会被他逼到不耐烦了才会开门。可是当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安南依然没有动静时,他就知道不对劲儿了,赶紧叫人强行打开了房门。

    马赫说道:“门一打开我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果然,进去后一看,安南躺在卧室的地上,肚子开了个大洞,周围全是血,碎肉,还有断的肠,......”

    回想到当时的情形,马赫忍不住转身干呕起来。

    “你还好吧?”,高索走上前来拍了拍马赫的肩膀。

    惊魂未定的马赫差点儿没吓得跳了起来,看清楚来人是谁后才稳下心神,揉了揉胸口后又继续说了起来。

    他在发现凶案现场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警方,而是联系了领主府的新任大管家路奇说明了情况,又遵照路奇的遥控指挥让人封锁了现场。陆奥一行人匆匆赶来,勘查了现场后得出结论,安南是自杀的。

    马赫摇着头说:“虽然我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安南先生确实是有着严重的自杀倾向。我一直以为我的治疗能缓解,甚至打消他的那个念头,没想到最后他居然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高索皱起眉头,这可和他听说的不一样,明明是凶杀案怎么又变成了自杀了?他不由得转头看向了静静站在一旁的陆奥。

    陆奥摇摇头示意他耐心听下去。

    马赫缓了缓又说道:“一般来说,人就算是下定了决心自杀,也倾向于选择让自己死得不那么痛苦的方式,安南先生的性格很沉稳,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又受到了刺激的话,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昨天受到了刺激?”,高索顺着他的话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马赫颇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昨天傍晚,玉诚先生突然来了这里,说是来探望安南先生。”

    玉诚?高索一愣,玉诚不就是刚被坑了的缉毒局局长的堂侄嘛!

    “警官您大概也知道,玉诚是玉夫人的侄儿。”

    玉家和凌家虽然是姻亲,可是关系并不亲近,这事儿该知道的人都知道,马赫在心理医学界很有名气,病人十层十都是权贵,听得多了自然也一清二楚。他一看到玉诚就觉得他没安好心,没想到安南却出乎意料地同意了见玉诚。

    马赫只是医生,又不是凌家人,不能代替安南做决定,但是肩负着重任的他还是在两人见面前努力了一把,隐晦地提醒玉诚,说安南正在接受系统的心理治疗,希望他不要跟他谈太久,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不要跟安南见面。

    玉诚却毫不在意,马赫只能退而求其次,对安南提出全程陪同,万一玉诚说道什么不该说的,刺激到了安南的话,他也好在第一时间做出补救。

    安南同意了。

    玉诚和安南见面后就开门见山地提出想要和他做交易,说他从玉恩娜那里听说凌召的专利权都在安南手里,他想一次性全部买下来,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免得安南睹物思人,又能借此将凌召的研究发扬光大。

    马赫想要打断他,却被安南赶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后来聊得怎么样,晚上九点左右,玉诚就气冲冲地走了,看那样子应该是没谈拢......”

    马赫坚定地认为安南子所以会自杀,就是因为被没达成目的的玉诚说了什么刺激了,同时也深感愧疚。作为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在玉诚走后,他应该主动去开解安南的,可是他却因为之前被安南当着众多仆人的面赶出去心生愤怒,故意选择了无视风险。

    “安南先生虽然是自杀的,可是却是玉诚扣下的扳机!”

    高索耐着性子听完了马赫的讲述,在他说出结束语后,冲他点了点头说道:“情况我都知道了,感谢您的配合。如果将来有需要的话,还请您继续配合我们的调查。”

    “没问题,我一定全力配合。”

    苍白着脸的马赫站了起来,和高索握了手后就匆匆离开整理行李去了,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凶宅待下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后,高索才重新坐了下来,向陆奥抛出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冕下是要我调查什么?我猜想,应该不是安南先生的死因吧?”

    陆奥这才一脸凝重说:“死的人不是安南,而是玉诚!”

    高索恍然大悟,指着自己的耳背说:“电子面具?那您让我装成警察和马赫聊这半天又是为了什么?”

    陆奥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脸面。”

    高索挑了挑眉,脸面二字足够了。

    先且不论安南杀人逃逸的原因是什么,只要消息一泄露出去,原本就处于舆论中心的领主府又要被口诛笔伐了。安南只能是自杀的,而且必须是在领主府无错的前提下自杀的,马赫地位尊崇,借他的嘴将安南自杀的前因后果传出去是最理想不过的了。虽然领主府同样会被世人议论纷纷,却是处于被同情的位置了。

    他同时也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淩启会直接指派安全局“破案”,也许论案件的侦破警察才是个中好手,可是警察绝对没有安全局的探员们口风紧。

    高索正要开口时,陆奥又接着说:“少校大概还不知道吧,七少前几天可是扔了个大炸弹啊!”

    “您是说七少状告网民诽谤的事?今天一上班我就听人说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而已。”

    虽然他也觉得这事儿和凌啸的性格不符,但是也不算是什么大炸弹吧?

    “您大概没有亲自看过网上的言论吧?看了您就知道影响力有多大了。七少随性而为惯了,做事向来都是只管自己爽快,至于别人怎看,会引起什么结果,他是连想都不会去想的。哦,我并不是说七少没有责任心,只是他关注的重点不一样的,他担负的责任也不一样。”

    陆奥叹气,说起凌啸就像是家长在说自家不懂事的小孩一样,一边埋怨又生怕听的人信以为真,矛盾不已。

    高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顺口接道:“嗯,七少确实不像是担心俗事的性格。”

    “七少一口气把所有骂过他和苏黎夫人的人都给告了,他是高兴了,估计他从来没想过民众会是什么反应。前几天,七少还是我们八区人人称颂的全民英雄,哎......那时候大家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讨厌他。对了,你应该知道凌凌七吧?”

    高索点头:“听说过。”

    零零七是个小有名气的谐星,以一人分饰两角演绎领主府六少、七少的日常生活出名。为了博眼球,他时不时地就会扮成淩启或者凌啸做一些他们不会做的事。

    陆奥叹息一声说:“七少让人以身份盗窃罪把他也告了!”

    因为使用克.隆繁衍,联邦各大区的法律对于身份的唯一性的是格外看重的,严格遵照法律的话,像零零七这样模仿名人、权贵的行为确实是违法的。只是大部分被模仿者都是对次一笑置之的,只有心眼特别小的人才会当成回事儿......高索再次确认了陆奥是在提醒他凌啸不是个好靠山。

    高索总算是摸清楚了淩启的行事风格——喜欢用顺势而为,用阳谋。这也算是好事,至少他不用担心淩启不满他不被招揽给他穿小鞋了。

    他感慨了一句:“看来这事儿会闹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是呀,如果这时候再出了安南杀人的事儿,冕下就该为难得睡不着觉了。”

    高索点头道:“确实是。”

    陆奥又说道:“冕下他向来都是眼睛容不得沙子的,原本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徇私枉法。瞒下事情真相也是不得已,如果不是因为正处于多事之秋,他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

    “事有轻重缓急嘛,了解,了解。”

    “安南杀人的事儿只是暂时按下来,并不是说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了。”

    “嗯,自然,冕下的品格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么,这事儿就交给少校您了,希望您能早日将安南抓捕归案。”

    “我们一定尽早完成任务。”<!--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