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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到先生身份的陆烽比平时当她保镖时更不近人情,整个人都透着股居高临下之感,他看着沈晚瓷:“沈小姐,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在A市救你,也是因为你让我有利可图,我在你身上投了那么多钱,总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
他摘下帽子,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不说三楼有没有人,就算有人,那也是我的人,沈小姐一个拿钱办事的下属,觉得自己是什么资格,看我的人?”
沈晚瓷皱眉:“我只想知道和我妈妈有关的事,这也是当初我同意和你签约的条件。”
如果不是他们拿了那些照片,又表现得知道些内幕的样子,她根本不会答应这份工作。
陆烽皱眉:“你还没查到什么,就差点把命留在了A市,沈小姐,你母亲如果在天有灵,绝对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背后那人你惹不起。”
沈晚瓷:“如果我非要查呢?”
“……”陆烽估计是被她冥顽不宁的态度给气着了,脱口道:“如果不是……”
话说到一半,又猛的顿住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如果你非要去送死,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奉劝你死之前先想好稿子,在下面遇上你母亲和你外公,该怎么忏悔自己的愚蠢和鲁莽吧。”
沈晚瓷:“好的。”
陆烽:“……”
这女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听不出来他在反向劝导?
沈晚瓷将画上没补完的最后一点弄完,确定无误后才交给陆烽:“您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这幅画就正式交接给您了。”
以后万一出什么问题,就都和她无关了。
陆烽现在正烦着呢,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没完成,哪有时间看这什么劳什子画,而且这本来就是为了接近沈晚瓷找的借口,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画就更不重要了。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扔在了一旁。
沈晚瓷看着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的画有点心疼,但她只是个修复师,没有权利说什么,于是朝着陆烽颔了颔首,出去了。
陆烽跟着她一起出了书房。
经过楼梯口时,沈晚瓷抬头看了眼三楼的方向,“这栋别墅,我妈妈曾经也住过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身后的陆烽听的,还是说给楼上那位没漏过脸的人听的。
陆烽不说话。
沈晚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再环顾这栋别墅,以前觉得阴森森的,如今却多了几分亲切感,她回头看向陆烽,“你们如果真怕我跟只无头苍蝇一样把自己给撞死了,不如信息共享一下?至少让我知道,我要对付的高山,究竟有多高不可攀。”
意料之中的,陆烽没有回她。
沈晚瓷也不在意,径直走了,李姐不在,整个一楼客厅空荡荡的。
陆烽将她送上车,抿紧的薄唇微启,轻吐出了一个字。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
因为在别墅里耽搁了一下,她回去时已经挺晚的了,最近这一片被规划成了夜市,卖什么的都有,热闹的很。
沈晚瓷有点饿了,找了家卖炒饭的摊位:“要份香肠腊肉炒饭。”
话音一落,旁边就紧跟着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要份和她一样的。”
沈晚瓷扭头,看着站在旁边的两人,皱眉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陈栩微笑,语出惊人道:“跟踪您来的。”
“……”
“我陪着薄总在公寓大门那儿等您,结果看见您来了夜市,就跟着来了。”
薄荆舟看着她,抿唇的样子像只傲娇的猫主子:“你不是喜欢吃这种廉价菜?我陪你吃,你……”
别生气了。
沈晚瓷被他这副高高在上,却自认为委曲求全的模样给气笑了,“好啊。”
她凑到薄荆舟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看那个炒饭的小哥,没戴帽子没戴口罩,还一边炒一边拿抹布擦灶台,擦完后又去抓葱……”
毕竟是说人坏话,沈晚瓷也不好意思嚷嚷得人尽皆知,就只能凑到他耳边低语了。
市井小吃摊大都是这样的卫生条件,沈晚瓷没有洁癖,无所谓,但薄荆舟这种娇养的大少爷就不一样了。
“你看那篮子里焉了吧唧的菜,不新鲜是肯定的,洗没洗都说不定。”
她就是故意恶心薄荆舟的,所以专挑他的雷区蹦迪。
在沈晚瓷靠过来时,薄荆舟已经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只不过中间还隔着一点距离,并没有真的贴上去:“你吃吗?”
他的呼吸里全是女人身上淡淡的香,耳朵被她潮湿温热的气息拂过,不受控制的浮上来了一层红。
沈晚瓷:“吃啊,不吃我干嘛点。”
薄荆舟:“那就陪你吃。”
“……”沈晚瓷站直身体,偏头去看陈栩:“你们老板怎么了?”
以前别说是让他吃了,就是看见她吃,都是满脸嫌弃,恨不得拿84消毒液给她灌两口的模样。
陈栩这会儿正在无语望天,自沈晚瓷贴着薄荆舟耳边说悄悄话的时候,他就这个动作了,听到她的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把心里话给说了:“大概这就是报应吧……哦,不是,薄总这是爱您,想要体验一切您喜欢的东西,别说是陪您吃个炒饭,就是您给他一瓶砒霜,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恋爱脑没得治。
今晚的正事又没法干了,旗下几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还在摄像头前等着开会呢,薄总却在夜市上哄老婆。
炒饭很快炒好了。
沈晚瓷端着自己那一份,找了张桌子坐下,便开始低头干饭,薄荆舟跟过去时,她已经把自己吃成了一只仓鼠,两颊鼓鼓的,举着的勺子里还舀了满满一勺。
炒饭味道一般,那么大一盘,除了葱花就是饭,肉丁都没见到几个,薄荆舟本来也不饿,只意思性的吃了两勺就放下了,看着沈晚瓷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葱?”
沈晚瓷:“没有,挺喜欢的。”
薄荆舟抿唇,默了半晌又问:“肉呢?那看上去好像不太新鲜。”
“腊肉你要怎么新鲜?本来就是熏的,说不定都放一年了。”沈晚瓷刚刚就觉得薄荆舟不太对劲,现在一看,果然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