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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轻柔好听的嗓音插了进来——
“四哥,生日快乐。”
周亦抬头。
苏浅落落大方近在眼前,唇畔噙着笑,梨涡浅浅。
“周亦哥,好久不见。”她打招呼。
周亦只得把话咽回去,嘴角当即勾起一抹吊儿郎当轻佻的笑:“戏拍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周亦哥说声,也好下来接你。”
苏浅顺势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浅笑着说:“刚到。”
周亦还想说什么,有几人见苏浅到了,顿时扔下牌局兴奋地跑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和苏浅说笑。
岑微柠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苏浅温柔可人,头顶灯光笼罩在她身上,衬得一身白色长裙的她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画面着实养眼。
没忍住,她翻了个白眼。
和她一块儿来的岳靡靡瞥见,勾了勾唇:“知道吗?都在猜苏浅今年极有可能拿下影后,微博上到处有人吹她的神演技。”
她感慨似的轻啧了声:“都说苏浅拿的的大女主剧本呢,单枪匹马不接受潜规则,从跑了一年的龙套,到现在影后的热门人选……励志的国民女神啊,清纯又清高,还长了张永不过时的初恋脸,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清高?
岑微柠不屑地撇了撇嘴,她看是假清高才是。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看着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圈儿里所有人的认可,和大家关系都不错,但苏浅分明就是借此接近她家四哥,还想取代染染的地位。
她喜欢四哥!
哼。
装什么装呢。
岑微柠忽然想起曾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儿什么聊斋呢。”
呸呸呸。
不对,她才不是狐狸呢。
岑微柠脸色有些不好看地想着。
岳靡靡碰了碰她的手肘:“哎,微柠,你说,她会送什么礼物给你四哥?”
“我才不想知道!”岑微柠没好气地说。
一双眼睛气呼呼地盯着漫不经心抽烟的四哥,她恨恨地想,如果四哥放着最好的染染不喜欢转而喜欢苏浅,那她……她一定不认他这个四哥。
哼!
因着苏浅的突然出现,热闹再掀**,周亦没来得及说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口,他故作随意地瞥了眼岑衍,发现他始终都是那冷清模样。
最终他还是没说。
反正岑衍也不喜欢染染,他何必多嘴徒增不快呢,瞧他的样子,昨晚的事应该是染染自作多情。
算了。
他这么想着,重新愉悦地抽起了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旁人闲聊。
热闹在包厢内所有的灯暗下去时达到顶峰,兴奋的口哨声中,包厢门重新被打开,苏浅推着特别准备的蛋糕车徐徐走进。
烛光跳跃,她眼角眉梢溢满温和柔情,想到等下她决心要做的事,一瞬间,她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像是要冲出胸膛。
“四哥!赶紧来吹蜡烛许愿啊!”有人冲着岑衍坐的地方兴奋地再吹口哨。
没人应。
“四哥!哪呢?”
有人再喊。
不想,始终没应。
几遍下来都是如此。
有人疑惑顺手把灯打开:“四哥?”
灯亮。
包厢里哪还有岑衍的身影?
时染本以为时遇寒说的相亲是开玩笑,没曾想带她逛完街后真的带她来吃饭了,还意味深长地说介绍男人给她认识,她当下瞪了他一眼。
好在最后发现就是时遇寒闹她玩儿,确实是和男人一块儿吃饭,不过那男人她也认识,是时遇寒的多年好友陆嘉树,这次是过来江城谈项目,顺便一起吃饭。
气氛很不错。
敲门声便是在时染被逗笑时响起的。
只当是服务员,三人谁也没注意。
直到……
时染身旁有人坐下。
气息清冽强势,还有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再是熟悉不过。
岑衍。
气氛,微变。
岑衍恍若不觉,左手淡漠随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从后面看宛若是将她搂在怀中的亲密姿势,丝丝霸道强势随之清晰昭显。
指腹漫不经心地在茶杯上轻轻划过,时遇寒瞧着不请自来寒意凛然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扬唇嘲讽:“走错地方了吧,别打扰我们吃饭啊。”
话中带刺。
岑衍眸光微凉地掀眸睨他一眼,低冷的音节从深处蹦出,惜字如金:“我找时染。”
时遇寒挑了挑眉,像是要存心跟他作对似的,问:“染染,你还约了他?”
时染仰起脸蛋浅浅地笑,慵懒的嗓音淡了几许:“没有啊。”
岑衍深眸是一贯幽冷的没什么温度,闻言,他侧首,看着女人姣好无死角的侧脸轮廓,挑起唇角淡淡开腔:“医生嘱咐过,今晚你还需要挂水。”
他的语调很平淡,仿佛只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和感情的陈述,但若是时染肯转头,便能捕捉到他深不可测的眸里跳跃着影影绰绰忽明忽灭的冷芒。
但她没有。
她不曾看他,哪怕只是余光疏离冷淡的一眼。
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了叩,时遇寒笑:“就不麻烦你了,吃完饭嘉树会带染染去,”顿了顿,他语调轻慢充满笑意地补充,“医院出来还要再看场电影,都有嘉树陪着。”
岑衍倏地冷冷抬眸看向他,一双深眸里像是染上了倾倒的墨汁,浓稠得化不开,更是暗得可怕。
霎时,周遭温度变得森冷。
时遇寒唇畔依旧噙着笑,修长手指拿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张卡塞给时染:“好好和嘉树逛逛,不用急着回家,喜欢什么就买下来,不够再问哥哥要,我们染染要什么都给你。”
余光里,岑衍的神色已没有了温度。
似想到什么,俊脸勾出笑意,他对陆嘉树说:“明天我爷爷奶奶爸妈都回国,来家里吃饭,我有点事,你接了染染一块儿过来。”
陆嘉树睨他一眼,眸底顿时浮现出吊儿郎当的笑意,语调懒懒地应下:“行啊。”
岑衍静静地听着两人旁若无他的对话,一张俊漠的脸顿时面无表情,但又过分得平静。
性感喉结轻滚了下,他再次看向身旁女人,目光沉沉,唇畔随意掀起一分极淡的弧度,低沉的嗓音从喉骨深处溢出:“我带你去医院。”
语气不是商量。
时染不缓不慢地将时遇寒给她的卡放进包里,这才侧首,扬着疏离浅淡的分明明艳肆意的笑脸说:“谢谢,但不麻烦岑四哥了,有嘉树哥。”
岑衍顿时薄唇紧抿。
“时染。”他再叫她的名字,温度森寒,好似淡漠到了极致。
时染扬眸望他:“岑四哥还有事么?”
四目相对。
她不避不让,坦荡疏离得很。
“咚咚咚——”
敲门声在这时再响起。
“进。”看着好戏,时遇寒似笑非笑地扬声说。
“哥,四哥,染染……”
时染手指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她抬眸。
下一秒,她挽起了唇角,笑意蔓延,只是不达眼底,她的眼底有的不过是凛冽讽刺。
呵。
真是膈应呢。
她最爱的餐后甜品还没上,但她再没了胃口。
“哥,我去医院了。”手指攥上包包绳,她对时遇寒说,随即起身。
陆嘉树看了时遇寒一眼,跟着站起来。
“染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
路过苏浅身边时,时染听到她问,似对她的任性感到无奈。
视线交汇。
时染嫣然浅笑,明艳动人:“昨天。”
苏浅闻言点了点头。
“四哥,大家都在找你,”目光越过时染落在高大英挺的男人身上,再开腔,她嗓音里带上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娇柔,“等你许愿切蛋糕。”
走出清幕,陆嘉树的车就在不远处,还没有彻底退烧,时染有些难受疲惫按了按眉心,说:“嘉树哥,我……”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腕倏地被扼住!
时染一怔。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强势攥着往前走,猝不及防,她差点就踉跄摔倒,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岑衍强行塞进了一辆黑色宾利中!
“砰!”
车门被甩上。
入眼所及,男人眼神静穆,落在阴影笼罩下的半边脸廓冷漠凛冽,无人能看透猜透他在想什么,陌生得足以让人战栗心悸。
逼仄的空间里,从他骨子里散发出的危险压迫感极强。
时染望着他,忽地挽唇轻笑了声。
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嘲弄,手指随意缠绕上秀发,她要笑不笑,唇瓣轻轻张合,明知故问:“岑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却没有回应,只是敛起了神色启动车子。
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二十分钟后。
宾利到达江城最大最奢华的商场。
“到了,下车。”双眸盯着漫不经心的女人,岑衍淡淡地道,眉目间似没什么情绪。
时染没动。
岑衍神色寡淡,再开腔,语调却是十足的低沉危险,甚至于还有一丝不甚明显的轻佻:“或者,我们不下车,在这里做点成年男女喜欢在车上做的事。”
他的目光极沉极暗,不似开玩笑。
空气静滞了几秒。
时染嫣红的唇一点点地漾开了泠泠笑容,凉凉的嘲讽散落进空气中:“岑四哥带我这个病人来这里做什么?不是去医院?”
“赔你衣服。”
简单的四个字,瞬间将昨晚不美好的记忆撕扯开。
十分钟后。
时染被男人带上奢侈品所在的楼层,即将进入的店外,橱窗里展示的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