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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始终没有开。
薄唇微抿,岑衍浓墨般的眸望着紧闭的门,良久,他收回手,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捻了根烟点燃。
幽蓝火焰跳跃,烟雾徐徐蔓延。
他静静地浅吸了口。
随意慵懒地半倚着墙,他吞云吐雾,举手投足间皆是成熟男人的优雅,一股致命的性感更是从他骨子里溢出,分外撩人。
直到烟燃到了尽头,门都不曾被打开,而从始至终,他的神色都是寡淡疏离的,只是目光微沉,透着一股隐隐绰绰的暗茫。
他再点了根烟。
也就是这时,“叮”的一声,是电梯门开的声音,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明显带着防备和警告的质问声钻入耳中。
岑衍淡漠掀眸。
深邃立体的五官,淡漠矜贵的气场,明明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然而只是这一眼,保安小刘忽觉背后寒意涔涔,温度凉得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莫名的,他咽了咽口水,心生害怕。
但想到时小姐的电话,想到自己的职责所在,他上前一步,壮着胆子厉声警告:“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立刻送你去警局!”
黑色短发下,岑衍眉目间的情绪不变,只是俊漠的脸上染上了几分深沉冷酷。
“认识,找她。”淡淡的一句从薄唇中被吐出,异常森冷。
他的身形笔挺,黑眸深不可测,给人一种极端的冷漠感。
戾气逼人。
瞬间,小刘只觉背后的寒意更明显了。
“时小姐说她根本不认识你!你别想骚扰时小姐!”神经似被蓦地紧攥,他脱口而出,“不走是吧?我们现在就报警!”
他立刻示意跟在他身旁的同事打电话报警。
岑衍眼眸微眯,一层难以察觉的阴霾从他眼底眉梢溢出,继而消失不见。
一张俊脸面无表情,他抬脚。
小刘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抬脚,心口猛地狠狠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你……”
岑衍不曾再看他一眼。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人是要离开,神经一松,小刘跟着松了口。
却不料……
“砰——”
似乎是沉闷的一声隔着门钻入耳中。
小刘眼皮跳了跳,意识到似乎是时小姐出了什么事,他张嘴就要喊,然而还没等他发出声音,阴影自眼前闪过,就见那男人快步走到了门前在输密码。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喂!你……”
门却在下一秒被打开,那道身影如疾风一般冲了进去。
岑衍看到的是摔倒在地,双眸紧闭的时染。
穿着吊带睡裙,裸露在外的肌肤在灯光下更显冷白,白得给她平添了一股虚弱感,仿佛随时会离开,而她精致的巴掌大的脸蛋却是红通通的一片。
还有她一贯水润饱满好看到几乎能当标本的唇此刻是明显缺水状态。
她在发烧。
意识到这一点,岑衍俊漠的脸顿时冷到了冰点。
“时小姐!”小刘反应过来之后冲进来,“时……”
“滚出去!”
寒意深深戾气缠绕的三字从男人薄唇中吐出。
下一秒,岑衍脱下西装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遮得严严实实,不给人半分窥探机会。
江城最顶级的私人医院。
“……三十九度七,高烧,”医生瞧着男人暗沉冷漠的脸,心下一个激灵,“不过岑总您放心,打了点滴好好休息一晚应该就能退烧的。”
男人没有应声。
医生莫名有种凉意从脚底开始往上窜的错觉,岑总的脸色实在是太恐怖了,哪怕是电闪雷鸣不断的夜晚也比不上他渗人。
他下意识再看了眼病床上的人。
“岑总……”
“出去。”
“……是。”
医生很快带着护士离开。
岑衍长身而立站在病床前,目光沉沉地盯着时染。
她的眉头始终蹙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褪去了在清幕时的客气疏离,此时的她看起来乖巧了不少,但最为明显的却是若有似无的无助脆弱。
她的一缕细发沾在了唇上。
俯身,岑衍伸手,修长手指动作轻柔地替她捋了捋,指尖碰上她的肌肤,细腻柔嫩,如有魔力般让人不舍移开,甚至想要更深入做些什么。
呼吸,微不可查地变得粗沉。
裤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振动。
岑衍眼眸微暗,克制而隐忍的,他收回手,走到一旁拿出手机。
是手下心腹徐随的电话。
“讲。”接通,他喉咙发紧,神色凛然。
十分钟后。
私人医院附近的酒店。
徐随引着亲自过来的男人进入一间套房,顶着张扑克牌脸沉声汇报:“岑总,监控中在时小姐酒里放东西的就是他,城西梅家小开,私生活最是不检点,喜欢玩女人。”
话落,他看向男人。
跟随岑衍多年,他清楚知道他的老板从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疏离淡漠似是没有心也没有情,但就是这时,他分明捕捉到了男人眼底的怒意。
如沸腾的火浆般往外冒。
而那双眸看不透的眸此刻没有丝毫温度可言,幽冷凛冽到了极致。
他自觉往后退了步。
梅家小开是在床上哄骗一个小明星时被突然冲进来的黑衣保镖毫不留情地摁住的,而后又被扔在了地上,狼狈不堪的同时恐惧倍增。
尤其,当他听到恭敬的岑总两字,挣扎着抬头,撞入一双似铺满了碎冰的冷眸里时,他的身体当即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岑总……
整个江城能让人毕恭毕敬叫一声岑总的,除了岑家那位心狠手辣的岑衍,还能有谁?!
岑衍……
刹那间,寒意侵入骨髓。
极度慌乱间,他想到了保镖汇报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晚在清幕玩儿时他看中了一个脸生的美人儿,当即色心起,于是想办法给她酒里添了点料,打算一度**。
他是看着美人儿喝进去的,没曾想就在他准备搭讪之际来了个重要电话,等他一转头,美人儿不见了,恼得他心里的火压不下,只得退而求其次带着一直朝他抛媚眼的小明星来开了房。
越想,他的脸越白,尤其男人的气场太过渗人恐怖。
梅家小开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磕磕盼盼求饶:“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知道那美人儿是您的人,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想到什么,他又满头冷汗急急解释:“我……我没碰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着,真的!我……我不敢的,岑……岑总,我……”
“哪只手?”没有起伏的冷漠嗓音落下,岑衍面沉如水将他打断。
梅家小开一颗心猛地跳了跳!
他张着嘴,呼吸急促,额头冷汗涔涔,脸上血色尽失:“我……我……啊!”
笔挺熨帖的西装裤映入视线中,而西装裤下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就那么看似随意实则用了巧劲地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剧痛倏地蔓延!
梅家小开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气。
“说。”又是一句,语调轻描淡写,却是危险至极。
似乎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梅家小开瞳孔重重一缩,又因恐惧害怕扩张到了最大,他凄厉大喊:“啊……”
……
五分钟后。
将锋利的瑞士军刀还回徐随手中,接过递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手,岑衍面无表情地淡漠吩咐:“她酒里有什么,就给他喂什么,好好尝尝,喂了扔去警局。”
“是。”徐随颔首,应下。
门开,却看到了另一帮人朝这里走来,徐随一眼就看出来了,为首的是时遇寒身边的心腹,“舔狗”蠢货裴远,他曾打过交道。
“岑总?”他压低了声音问。
“不用管。”
“是。”
裴远远远地就看到了徐随和岑衍,想到时遇寒的吩咐,他没再往前,而是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拨通了时遇寒的电话拍着马屁道:“时总,您果然料事如神,那小子在岑总手里,我也见着岑总了,看样子是亲自动手了。”
“哦……岑总的脸色啊,有杀气,”他绞尽脑汁地形容,“就……就好像身上沾了血光似的,哪怕只是站在那里,让人看一眼就胆战心惊。我估计那小子被收拾得够呛。”
“时总,还要我去找大小姐吗?”
岑衍回到了医院。
她还没醒。
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岑衍最终在床边坐下。
胸腔里有股难言情绪蠢蠢欲动,情不自禁地,他伸手想要摸上她的脸,却在指腹即将触碰到肌肤上,一道低到几乎听不清楚的呢喃钻入了他耳中——
“乔越,乔越……”
瞬间,岑衍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本就幽沉的双眸此刻犹如被洒了浓稠墨汁,暗得可怕。
乔越……
又是这个名字。
四年,零一个月又三天。
她音讯全无。
再出现,却一再叫着这个陌生名字。
时染有意识醒来时率先闻到的是消毒水味,接着,她看到了满目的白。
是医院。
她想起来了。
昨晚门铃响时她以为是她哥时遇寒来了,毕竟她住的公寓是电梯入户式,没有门禁卡是上不来的,时遇寒有一张,也知道她的密码,但以前每次他还是会敲门。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他,正要开门时不知怎的往猫眼里看了眼。
而后,她看到了岑衍。
岑衍……
意识到什么,她转头,几乎是同一时间,坐在沙发那的男人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