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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知道,胡快是在痛苦中挣扎,在悲伤的情绪中起伏。坚强和软弱,本来就是一种飘忽不定的精神产物,英雄和懦夫从来就没有恒定的标准,特别是在绝望的路口和巨大悲伤的时刻。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胡快平静下来。
这时,胡快问热热有没有酒,他要喝酒,想喝酒了。热热赶紧说:“有有有,就是没有啥菜啊。”胡快说:“不用,刚刚吃完面条,干喝就行。”热热起身去厨房取酒,一阵叮咣响过后,拎着一瓶红高粱白酒,端了一盘小肚和红肠:“胡哥,将就喝吧,我陪你!”
胡快用牙咬开瓶盖,把那杯茶连水带叶一口喝下。倒满了酒,又给热热倒了一杯,表情凝重的说道:“热热,这杯酒,是祭奠英雄凌法天队长的酒,说完一口干了。”
又倒上第二杯:“这杯酒,是复仇酒。我必须完成凌队长死前交给我的重任,把盖黑盖送进监狱!”手举杯空。
再倒上第三杯:“热热,这杯酒是我敬你的,啥也不说了,所有的感谢都在酒里,包括真情!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如果还能活下来,必当数倍报答。如果我命丧盖黑盖之手,也一定让你看到两具尸体,一个是我,一个是盖黑盖!”
三杯酒的烈焰燃烧了压抑,胡快的的目光升起一片坚定无畏的光芒:“记住我的话,不会再变了!”
热热一口干了酒,动情地望着他。像望着一个受崇拜的不屈斗士。她彻底明白了,眼前的胡快永远不会成为懦夫!悲伤痛苦过后。只能唤起他坚不可摧的勇猛而不是逃离。
老虎还有疲惫打盹的时候呢,何况胡快呢。热热端起酒杯,喘着粗气:“胡哥,你必须活着,为我也要活着,我们,还要结婚呢!来,干了吧。”
胡快的眼睛又湿了:“热热。我会记住这患难中的美好。明天,我不会再来了,我不希望你再卷入这场生死战斗,决不能让你重蹈凌队长的覆辙,我已经疚痛的不行了。你要是爱我,就回避,就退出。为我好好的活着,让我无忧无虑的完成凌队的遗愿,消灭恶势力!”
热热又倒满酒:“胡哥,这不可能!从支持你的那天,我就准备和你生死相依。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做一把违规的事。今晚,这房间就是你的家了。”热热举着杯,满眼钟情,洒露着非常的冲动,两枚胸乳海水般汹涌起伏。
胡快却放下了酒杯:“热热,会有这一天的。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家了。你是我一生中第一个具有真爱的女人,我怕我没有权利被爱。没有能力享受这珍贵的深情,我怕被这迟来的爱火焚烧而愧对爱情。”
“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条件让你获得永恒的幸福。童年的时候,我从bj来到北大荒,始终就在创伤留下的自卑中生活,从没有人知道我丰富又忧郁的心灵之声,更没有谁欣赏我百孔千疮死去活来的理想。我孑然一身,没有朋友,没有知音,没有情人,没有同谋,没有让我为之献身的人。”
“我追求灿烂却一生缺少光明,我追求完美得到的是支离破碎漫长的孤独。在夜深人静中我用幻想安慰自己,用忍耐锁定自己,用忧伤释放凝重的心绪,形成了他人进入不了我的世界,我也进入不了他人世界的特别性格。”
“我坚持的也许是毫无意义的,我热爱的可能是人们不屑的,我的奋斗遭遇的多是悲剧的影子和灾难的结局。但是,我已经很难改变自己了,已经习惯了义无反顾以卵击石飞蛾扑火。我喜欢独行,不需要任何人陪伴。”
“前几天,我写下了一首诗,现在,送给你。你的出现,让我发现了这个世界还有稀少的情义,还有值得留恋的美好。这首诗,是我专门为你而写的,留作纪念吧。诗的题目叫“无声的刀锋”。
我是一把无声的刀锋,
生下来就被命运禁用。
当我一次次亮出美丽的尖锐,
却被漫长的严寒冷冻。
在折断的日子里有一天我蓦然看见了
一双欣赏悲剧的眼睛,
那目光有救赎唤起的勇敢,
那勇敢是赴汤蹈火的稀有热情。
我的刀锋再一次亮起残破的锐利,
在爱如烈火海阔天空的燃烧中,
我用疯狂发出最后的一次战斗。
为你去完成血色绝版的爱情风景!
胡快用低沉的声音背诵完这首爱之诗,情之句。然后,举起了酒杯:“热热,请允许我再托付你两件事,一件是如果我不在了,有一天你要为我作证,我是为了完成凌队长的遗嘱而死的;一件是假如无法参加世界怪车大赛,我的怪车由你保存,它的归属权是属于你的。”
“这,就是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你的原因。你要是同意,我们就喝下这杯酒吧。我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去省城找表哥,沙比的表哥,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只有表哥出面才能见到省公安厅陈重厅长,实现凌队的重托。“
聆听了胡快悲情四溢的诗,热热已经泪流满面了。又听见生离死别的最后托付,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爽朗,淑女般轻轻地说:“真好!胡哥,送我的诗,已经让我拥有了你。”
“虽然,我是多么的喜欢和你在一起,多么渴望和你成为一家人,可是,我绝不会让你背着凌队长沉重的遗嘱来满足我的要求。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所有,爱他的全部。我是一个粗俗的女子,虽然略通点文墨,但总是难逃市井的熏染,为赚钱所累。”
“我认识的男人很多。能欣赏的男人很少,其实。在我粗犷的掩盖下还深藏着另一种清高,这种清高是对社会上那些貌似君子,高谈阔论、正襟危坐、坐拥财富、浮华虚伪男人的不屑。所以,许多男人并不喜欢我的同时,我也对他们毫无兴趣。因为,他们永远不具有真正男人的底蕴。”
“我真正认识你,并非是你帮我打跑了那些地痞,也不是因为你敢和北城最大的恶势力挑战。我敬佩你被你感动的是,你对自己理想的苦苦追求。这种追求像天籁之音辽远而难觅,在这个比财富比豪华,物欲泛滥的世界,男人都信奉野兽的行为去掠夺金钱,掠夺女人,掠夺名利权贵。”
“而追求和信仰已经成了清贫的历史名词。男人身上的志向已经廖若星辰。而你。让我惊奇地发现了有志者并没有灭绝,为理想而活的男人仍然在奋斗!”
“所以,我真真切切的爱了,像傻子一样的爱了。因为,我终于遇到了称得上叫真性情的男人,一个勇敢的在无人知晓无人喝彩的理想世界的行者。胡哥。你是我心中的斯巴达克,虽然你没有盾牌和长剑,但是你有锋利的信念和打不烂的理想,这些,就足矣了。”
“现在。我同意你所有的要求。不管明天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你最真的捍卫者。还有。我永远等你。我没有什么奢望,唯一的请求就是,今晚你留下来,让你真正享受一下家的温暖,爱的幸福。”
热热起身去了卧室,回来时拿了空白的宣纸和笔墨铺在茶桌上,然后,启开墨瓶把墨汁倒在酒杯里,提起粗壮的狼毫毛笔,悬肘粘墨,屏息凝眉,刷刷刷写下了两行龙飞凤舞的遒劲草书:
男人临危不惧最美
刀锋宁折不弯最硬
热热放下笔:“胡哥,把我的心声送给你,就算爱的礼物吧。我和你一样,不会再变了。”
又转身回了卧室拿出一个信封:“去省城带上这一万块钱,我知道你现在需要资金。这是个金钱的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和盖黑盖较量用得上。记住我的话,保护自己也是胜利!”
热热的泪水雨淋似地流了下来,忽然扑过来紧紧抱住胡快。
胡快使劲搂住了炽热的热热,酒力和动情让他的呼吸急促,巨大的冲动动摇了理智,所有的欲念都在激励他拥有这一美好时刻,享受热热爱的给予。
这时的热热已经迫不及待了,她面色飞花把浩齿红唇勇猛而送:“来吧胡哥,现在我属于你了。”胡快的理智彻底崩溃了,疯了似地把嘴唇压了上去。两只唇激越地融合在一起,进入了难分难舍吸干允碎入骨入髓的爱的极致。
热热目光痴醉体如绵羊软软地说:“胡哥,抱紧我!”
胡快迅速激越,一种山洪爆发般的感觉无以克制了。情急中热热的手触在了他刚刚恢复的左肩伤口,立刻升起了一缕钻心的痛楚,这疼痛如冰水,倏然降温了燃烧的激情,他趴在热热的胸前一动不动了。
热热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却打击了,也从炽热的峰巅落到了冰点:“哥,咋地了,看不起我了?”胡快从疼痛中回到热热的身体,却再也恢复不了激越的热望。
他坐了起来,又从地上捡起热热的胸衣,沉默着一点一点为热热穿好,说道:“对不起了。热热,刚才你的手碰到了我的伤口,忘掉的疼痛又来了。”
“这疼痛,让我想起了凌队长的遗嘱,想起了逍遥法外的盖黑盖,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我不能这样做,享受你给我的幸福。否则我的良心就会遭到谴责,就会被世人耻笑。”
胡快迅速穿好衣服,然后搂过热热,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焦虑地说:“不行,我得马上走。热热,原谅我吧,我永远看得起你!”
热热慢慢地松开了手说道:“胡哥,还是你伟大!我理解你,只要你活着,我永远是你的处女地。”热热帮助胡快整理好东西,背上了迷彩包。
胡快发誓:“我一定活着回来,等我胜利的电话。”
俩人再一次相拥告别,热热情不自禁的又要亲吻。她的手机铃声分开了他们。热热问:“哪位?”
一个沙哑恐怖的声音传了过来:“潘热热,听着。把那个会武功的小子交出来,他毁了我四个弟兄,这笔账必须要算!三天后交人,如不交,烧了你的酒店!”啪,电话断了。
热热心惊肉跳,脸上却没有流露。胡快问:“谁?”热热答:“没事,一个朋友,欠了点钱。”她不想再牵扯胡快。他已经承受的太多了。可这个要挟的声音,来自何方呢?
胡快从热热家出来,准备去体育用品商城。十楼和暴徒的恶战,让他失去了长发,身上的衣裤也都挂彩了,回力鞋脏兮兮黑糊糊的。
他想,明天去省城见表哥应该换一套新装束。一想到热热送给他的钱,心里就升起一股非常的感动,热热的资助总是雪中送炭,他真的要情不自禁的爱上这位侠肝义胆可敬可爱的超级胖女了。
他快速在商城里买了一套海蓝色打折的耐克运动装,又在琳琅满目的鞋架上选了一双质地良好的的红色回力鞋,以备做最后的战斗时发挥出最佳功效。
一身全新的行头穿在了身上。他在试衣间里看了一下自己的样子,光头,墨镜,海蓝色运动装,红色回力鞋。肩背迷彩包,竟有了相当的时尚感了。走出商城。就把旧衣旧鞋扔在了垃圾桶。然后回到家里,疲惫的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早晨起床胡快又陷入了思考。下一个任务就是,赶紧去凌队长家拿到沙比的血衣。这个念头一上来,胡快就焦虑起来:凌队长死前没说住址,他的家在哪呢?想来想去只有去公安局问了。
一想到公安局就更上火了,毕局长不在了,凌队长不在了,谁能告诉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的造访呢?去吧,闯一把再说,死活也要找到,胡快在心里命令自己。
他把迷彩包放进了壁柜,然后又打车来到公安局。进入公安局费了不少劲,他的光头和墨镜似乎有不良元素,又无证件,被门岗拒之门外。他说是凌法天的表弟,听到不幸的消息从外地急匆匆赶来,才勉强允许进了办公楼。
刑侦大队室内,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文职警员。男警官面色冰冷,女警官短发,眼大像核桃。胡快以表弟的身份说明来意,询问凌法天的住址。
男警官冷冷的问:“找凌队长的家?表弟不知表哥的家在哪,我们就更不知道了。他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后天是他的葬礼日,你可以直接去殡仪馆,在--北城锦绣山。”
胡快点头:“是,好,我再想想办法吧。”
大眼女警官抬头望了一眼窘迫的准备离开的胡快,富有同情心的说:“你等一下,我找找号码本,凌队长人不在了,他还有个家里电话。”
大眼警官很快就递过一张便签:“打这个号,估计差不多。大老远来的,还是先去家里好。”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尽显善良。
胡快诚惶诚恐,语言僵木地道谢:太好了,服务到家了。男警官无声无息,大眼女警官又嘱咐:“北城打车八元起价,别让人黑了!”胡快使劲点头:“是是是。”弓腰曲身退了出去。
出了公安局大门,他就在街边一棵老榆树下掏出大眼女警官给他的便签,想了半天,也不知咋样和凌法天的家人沟通。他想,这个时候打电话向人家要血衣,家人能接受吗?
不打,去省城又决不能放弃这个重要罪证。电话早晚要打的,必须打的。这点事都办不了,还要消灭恶势力?真是混蛋无能!他骂着自己,狠狠地按了手机。
电话通了,似乎缓慢的有人拿起了电话,一位女性弱弱的不想多说的问:“谁呀?又有啥事?”
胡快判断着说道:“请问是嫂子吧?我是凌队长的朋友,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托付给我,我要帮助他完成。凌队长很……”对方突然急躁了:“朋友,啥朋友?他已经不在人间了,你不知道啊?啥重要事,都是重要事害死了他!”电话断了。
胡快懵了。又拨,传来的是忙音。
站在树下,茫然无措。他使劲扇了自己几个嘴巴,惩罚失败的沟通。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就这样整没了,凌队长的家是进不去了。
答应了保罗的全部要求的雨雪从北城机场落地了。她谎称要回中国与一家公司谈一笔大宗普洱茶生意,下了飞机就打了胡快的手机,不通。她哪里知道,胡快的手机已经丢失,只好坐上大巴进了北城。
雨雪思想着,怎样才能化解艰难,帮助胡快安全如期参加世界怪车大赛的办法。她知道,自己已经安抚了保罗的干预,北城这边,还要通过一种方式避除盖黑盖的伤害就彻底顺畅了。
她想冒险借助保罗的威力和盖黑盖谈一次,甚至想用一笔巨资直接和盖黑盖交易,花钱买平安,放掉胡快。反正自己身体已经进入病入膏肓,生存期到了屈指可数了。
特别是这次和保罗挣扎着消耗性谈判后,让她感到,自己不可救药的状态随时都可能掉进死亡之谷。
完成了帮助胡快的愿望,她准备迅速逃离俄罗斯,然后,带上属于自己的资金独自去奥门葡京赌场和美国的拉斯维加斯,尽情地豪赌一把,再去一次一直令世界人神往的,具有享乐主义者天堂盛誉的阿联酋刺入蓝天云海的108米的迪拜楼,在那里领受叹为观止的,世界第一座以展现海洋生物栖息地绝美的“中东海洋露天世界酒店”的终极豪华。
人生是啥?人生就是博弈加赌博。博弈是靠勤奋、智慧、勇敢,靠运气、手气、财气。现在,自己的博弈已经成功了,拥有了可观的财富,这些财富是属于自己拼搏的果实,怎样支配,怎样享受,甚至是怎样挥霍,都属于奋斗者的权力和任何人无关。
其实,人都是俗人,在享受财富的面前,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刻,没有谁还喜欢高谈阔论的唱高调,体会一下世界顶级最刺激的疯狂快乐,也权作没枉为奢华了一把。
做完这最后的充满悲剧元素的辉煌旅行,然后静静地去一个无人知晓、无法找到的隐蔽山林,让自己的呼吸自然凋零……
大巴停在了北城市中心广场的附近,雨雪悲情的思考,被爆发的肺部的阵痛打断了,接着是猛烈地咳嗽。
她急忙用面巾纸捂住,一股鲜红的血液大面积浸透了纸巾,再换纸巾仍然堵不住不断地咯血,只好依靠在座位上用矿泉水压下,服了两片俄罗斯进口的强劲的ca止痛药。
此药带有大麻成份,黑市里价位高的吓人,但止痛效果良好。半根烟功夫,肺部就疼痛消失了,雨雪戴上墨镜喘着粗气,上了出租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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