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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五也助兴端起杯笑道:“盖总人粗话真,四肢发达,智商情商也发达嘛,今天就听他安排了。以后,盖总这边毕局长要多一些关照,他把北城的房地产业拉动的很有成果,也很不容易,这是棵市委市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界大树,我们要多做浇水施肥的工作,少做折枝砍树的事,扶一扶,帮一帮,保一保嘛,护一护吗。”
“刚才盖总谈出的烦恼,我看也属正常,树大招风了,难免有些平庸之辈,嫉他的事业,妒他的财富,市场经济吗,鱼虾混杂,龙虎相争嘛。当然,这么多年了,毕局长在执行市委市政府的方针政策方面,历来是指哪打哪,忠于职守,从未出现过差错。那就这样,还是那句话,今天是私人空间,既有工作上的交流,又有人文上的关怀,一个目的,都是为了事业。”
金三五盖黑盖都端着杯等着毕虎。
盖黑盖的露骨表现,金三五的权威呵护,让毕虎意识到他们的私交非同一般。再对盖黑盖怀有不睦,这位金书记会绝对不高兴的了。此刻的阵势,只有顺水推舟了。好在,金三五主动帮助自己完成最大的仕途心愿,从这点讲,自己也应该识时务了,给市委领导这个面子。
想到此,毕虎彻底改变了严肃的样子:“金书记的指令,毕虎牢记心中。盖老板这边,我义不容辞。我再说一遍,公安局对您的调查只是履行公务,调查并非坏事,早日还您一个清白不是更能树立盖老板的高大形象吗。”
“有金书记的明镜高悬,毕虎一定依法保护好巨头公司这个著名企业。希望盖老板早日解除烦恼,只要是做有利于北城人民的事,我毕虎的警车一路绿灯,为盖老板鸣笛开道,有事找我毕虎。”
金三五笑了,他的笑露出一种权力下的征服。
盖黑盖也笑了,他笑的得意忘形。
三只酒杯从不同角度又一次撞在了一起,发出刺耳的清脆。
这顿湘菜酒宴,金三五喝得八成醉意,毕虎也由于复杂的心态喝得半醉半醒。盖黑盖的“钓鱼”策划首战告捷,他感觉氛围良好,已经撕破了毕虎这道难撕的口子。
酒宴结束时,已是晚间十点,盖黑盖试探性地问毕虎用不用做做按摩放松放松?毕虎立刻拒绝了,这一道招待,是警界最忌讳的,他怕再有别的纠结,就先告辞了。
金副书记则欣然接受。和上次一样,盖黑盖把金三五送到了公寓叫来了两个俄罗斯靓女,做了特服。这位金书记已经毫无顾忌的尽情享受盖黑盖送给他的一切。
胡快输进了游总送来的RH血液,无排斥反应。最幸运的是医生宣布,他的体质开始日渐复原,脸色不但有了红晕,精神状态也有了活力。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的胡快开始能进食了。这除了游总的救命血外,还有就是,龙藏甲师父祖传密方药的功效。
清晨八点,热热带着海参鸡汤,雨雪、游总抱着鲜花不约而同从不同方向汇集到胡快的病房,她们望着这个屡遭生死劫难的怪车手,用微笑的目光送出祝福。
躺在病床上的胡快被不同女性的温暖包围着,目光洒出少有的羞涩,用感激的眼神一一向三位女士做了注目礼,慢慢地说道:“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活过来,再报答你们。放心吧,我没事了。”
胡快的心像海水在翻腾。眼前的这三位女性都很美好,而思想里心灵深处第一位的是游总。那是童年少年时代烙印的真纯的爱,毫无目的性、功利性、社会性,就是喜欢,永久的喜欢,一辈子的喜欢。
至于是什么样的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两小无猜?心有灵犀?难分难舍?永恒的相思?都是吧,和肉体、欲望无关。
接着就是热热的影像。从第一次相识,热热的火爆性格真率豪放的行为就让他格外好感,尤其是热热的幽默快乐的言语,总是能把他带动的阳光明媚,感觉出生活的美好而忘了忧郁。他喜欢热热的热情,渴望被热热感染,愿意和热热在一起开心的聊天唠嗑。
他曾经想过,要是有这样一个火辣的妹妹多好啊,自己就永远不会抑郁绝望和自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热热居然喜欢上了他,为他鼎力相助,这让他又陷入了矛盾之中。做妹妹还是做爱人呢?只好把这都很温暖的愿望深藏了起来。
还有就是前妻雨雪了。过去的事情他没有抱怨她,自己的失败造成了婚姻的失败必须自己买单。认真地说,他对雨雪有过一段否定的时期,是因为她不理解不默契他的志向,反思后,他原谅了她。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一个遥遥无期的理想主义者过潦倒的日子,那是一种漫长的煎熬,看不到希望的折磨,连自己都两次自杀未果,何况别人呢。
然而,这次雨雪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身带绝症从俄罗斯赶来和北城第一土豪盖黑盖对抗,帮助他夺回怪车拥有权,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他疚痛、自责、悔恨,由然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深情爱意。
终于意识到雨雪仍然在遥远的地方牵挂着他这个没有给她任何幸福的落入绝境的前夫。他想过向她示爱,却无法言说。一想到自己这样的处境,就放弃了内心的愿望。因为,他不能再次让她跟着自己陷入绝望和危险。
那样,他会因对不起这位深藏爱心的女人而彻底崩溃掉。唯一能偿还雨雪、能让雨雪欣慰的是,在世界怪车大赛上拼力一搏,实践理想。这样,才能无愧雨雪,才是对她的最高回报。
胡快突然发现:没有女性的世界是多么的悲凉。
这些美好的元素,都让胡快无法割舍、放弃、选择。一个被世间冷落遗忘多年的无名者,忽然被三位优秀的女性投以非常的关怀,他真的有些堕入爱的深谷,在一片幸福的海洋里迷茫了。
他使劲睁了睁发锈的眼睛,认真而动情地说了三句话:“游总,胡快永远怀念BJ的童年和您在一起的时光。热热,你是女人中最热烈的典范,我喜欢和你在一起。雨雪,我错怪了你,你的大爱我一生都难以回报。”
胡快泪水滚落了:“我前半生没有得到的,今天都得到了。因为你们的爱,我消灭了我的自卑。你们的真情,我会时刻铭记心中,化作坚强勇猛无畏,完成你们期待的心愿。”
热热控制不住了倡议道:“胡哥,这有啥呀,你越来越好,整那么多眼泪干啥嘛,我们三位女中豪杰,可不愿看一个花花流泪的小男人。来来来,你不是给我们每个人一句话吗,我们也整一句送你。我的话可猛,叫做,死去活来方英雄,笑偿灾难乐品痛。北城胡哥永不倒,流泪流血又流情。咋样,有水平吧?”
热热的话一下感染了大家。
雨雪的眼睛湿润了。她伸出手放在了胡快的手上:“记住我的话,你什么都没有失败。躺在一个床上的婚姻不一定是胜利的婚姻。真正的感情是离开了婚床仍然在牵挂在怀念,在你不知道的日子里,拼命的去奋斗,偷偷的为你……为你……”
雨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胡快的手倏然紧紧地攥住了雨雪,久久的不愿松开。
始终静默的游总转身站立起来,凝望窗外像是对着蓝天而言,又像是对着所有人:“爱和被爱,总是这样美好。被人们追求,被人类渴望,被世界传播。”
“爱是这么神奇,无形无色,无影无踪,穿越时空,跨越历史,让我们刻骨铭心。真正的爱是什么呢?也许,真正的爱不一定是终生厮守,把那份真情深藏于生命化于心中,也是一种永恒。当夕阳西下,齿危发秃,仍然能回忆起那个年少的秘密!”
游总的话,让大家万千感慨,情绪欣然。她们从不同的经历思绪着,感悟着。而真正被震动的是胡快,他的泪水又一次密集了。是的,他永远会记住年少的秘密。
雨雪为胡快擦去泪水,轻轻说道:“我出去一下,好好养着吧”,然后匆匆而去。
沙比于医院再次遭遇了盖黑盖镖手的暴力后,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他擅自决定独闯土豪狼穴向盖黑盖挑战,为胡快做最后的保卫。
带着肩背的伤痛,他一边打着吊瓶消炎,一边发疯似地点击着笔记本电脑,连续突击两昼夜,完成了两万字的揭露盖黑盖暴行黑幕的长篇新闻调查稿。文章的引题标题直刺要害,开门见山势如破竹:
我是发现报首席记者沙比。当这篇揭露北城第一土豪盖黑盖累累罪恶的新闻调查见报时,可能我已经在盖黑盖的枪口下消失了,和我一起消失的还有代表中国去英国参加世界大赛的怪车手胡快。
我们无辜的不幸的屡屡遭到盖黑盖的非法敲诈、暴力、刀砍、枪击疯狂的追杀,我们试图用善良用真诚用妥协得到盖黑盖的一丝怜悯,回答我们的却是更加疯狂的恐怖的杀无赦。在完全陷入绝境的日子里,在饱尝了伤害和非常痛,我决定为正义而战!
用我的鲜血和生命,撕开北城第一土豪的面纱。请活着的人为我呐喊,请勇敢的人继续为真善美而呼吁,消灭邪恶!我祈祷,这篇含泪染血用死亡换来的真实调查能够成为摧毁丑恶势力的炸弹,也权作我的遗书!
“土豪巨头盖黑盖刀枪暴力追杀中国怪车手内幕全程调查”
沙比完成了调查新闻,拔下吊瓶针头已是下午一点。他觉得少了一条提示,就在调查尾声用黑体字特别提示:此新闻调查发送十五家主流媒体,粘贴到中国新华网站、新华社内参。
然后拨通了盖黑盖的电话告之:“我是沙比,正在去你公司的路上,和你做最后的一次商谈。盖黑盖哈哈大笑:欢迎欢迎,我恭候沙大记者的光临。”
没想到的是,这次见面后的盖黑盖热情非常,一派正人君子状。
带着决战而来的沙比怒火在胸直呼其名:“盖黑盖,你为何派杀手劫杀胡快?又指使镖手追杀到医院?我来找你就是一句话,是同归于尽,还是就此罢手?”沙比定定的站在盖黑盖的对面,毫无惧色的逼视着仰在狼皮椅上的恶魔。
盖黑盖仍然在笑,蚂蚱眼眯成细缝,没有丁点凶相。他慢慢的起立,迈着八字步走进沙比用双手扶住他的双肩:“兄弟,这话从何说起,来来来,坐坐坐。”
沙比被盖黑盖笑眯眯地按在了沙发上:“沙大记者,听我解释,我也正在为此事苦恼呢,也在焦急的查找胡快啊。听说他受了伤,我很不忍。是的,我是派人去给他送他需要的东西,不想,两人在交接时发生了误会,冲突了。”
“我的人又懂点功夫,生性好斗,俩人情急之下非要一比高低,结果都整伤了。我的人因为没完成我交办的任务害怕我惩罚他,带伤跑了。胡快受伤了也没拿到所需要的东西,你来得正好,替我把东西转交给他。”
说着,就把五两怪车模型、大赛协议书从抽屉里拿出放在了桌面上:“这些物件都归还给他,让他放心去赛吧。我不会再管了,过去的恩恩怨怨到此结束。你说的追杀纯属于传说,至于我派人去医院追杀胡快更是没有的事,我想一定是商界对手我的仇家,冒名顶替制造的陷害。”
“前几天,我刚刚和警方毕局长谈了此事,公安局对我做了清白调查,完全是他人所为,造谣诽谤。市委领导金书记对此事也给了我正面肯定。我想,沙记者这些足以说明问题了吧?”
“从今天起,我保证胡快的任何安全。不过,沙记者以后说话千万要小心,不要总说啥同归于尽,这种话说多了会招来大祸的。这次说了就说了,下不为例。这个社会死个人很容易的,但是同归于尽就不容易了,特别是跟我,没理由啊。”
盖黑盖说的不慌不忙轻轻松松,字里间却透露出凶凶寒气。
沙比压住快要爆炸的怒火,狠狠呼出一口气,笑了:“你说的极好,不愧是著名的盖黑盖,善于盖住黑色的盖子。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两句,盖住的黑色也是黑色,这就好比乌龟王八蛋永远都是王八蛋一样,尽管它可以叫出甲鱼蛋。”
“你一次次阳奉阴违欺骗,一次次笑里藏刀,一次次劫杀无辜的生命,一次次把我们逼上绝路,我们忍了又忍仍然难逃你的魔掌。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不管他公安局长还是市委书记还有你这个狗屁老板,我要捍卫我的生命保卫我们的活着,结束野兽的追杀!这就是同归于尽的理由,我今天来了就是不想活着回去了!”
盖黑盖的细眼抖了一下,但立刻恢复了霸气:“小报记者,话说的过了吧?你可想好了啊,送死的事可不是扯淡啊!现在玩的都是实力加势力,就你这没钱没势的跟我真枪真刀的干能行吗?我盖黑盖念你是个文化人,让你停止呼吸有虎欺绵羊之嫌,影响我的声誉。回去吧,想好了再来,再来时,进门先叫盖爷!”
沙比的唇已经被牙咬出了血。他低下头慢慢地从采访包里掏出厚厚的新闻调查走到盖黑盖的老板桌前,摆在了上面:“你太笨了,没有下次了。地狱之门已经打开了,我请盖爷一块进去,这是盖爷的通行证!也是我的遗书!”
盖黑盖楞了一下,拿起新闻调查惊看,随着哗哗翻动的纸页声盖黑盖的脸面由紧张变成了扭曲,由扭曲变成了密集的汗珠,巨大的恐惧覆盖了他的表情。足足有两分钟,他僵滞在了狼皮椅子上。
从惊骇中醒过来的盖黑盖抹了一把汗,费劲地叫道:“沙大记者,你走不出这个门了!”手就伸向了放着“格洛克”的抽屉。
沙比举起手机:“盖爷,先不要动枪,我这里还有一条信息,是群发。我只要手指一动,这篇记录着你罪恶的调查就会在新闻媒体四面开花,第一家是新华社内参。我可以念给你听一听:北城最大土豪策划的枪击大案调查稿已毕,请点击发现报沙比的全拼邮箱共享文件,即可见到全文。”
盖黑盖的手停在了抽屉外。沙比的拇指仍然压着手机发射键。
盖黑盖的声音沙哑了:“兄弟,千万别这样,千万别这样啊!我们可以合作,可以交易,决不能同归于尽啊!我按你的意见办我听你的指示,咋整也不要发稿,不要整到社会上去,我说的话是放屁是胡扯,放下手机快放下啊!你是大哥,我是孙子!”
沙比摇摇头:“不可能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你的骗术太多了,必须把你送进地狱,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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