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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刑侦处会议室烟雾缭绕。
“夺命神探”凌法天领着他的三组警员讨论着北城三个案件的进展情况。市局领导要求他们必须三案并进,限期破案。
凌法天被这三案煎熬得满脸疲惫血丝挂眼,侦查员们的侦破汇报仍然处于线索搜集阶段,这些似是而非缺少突破的疑点让他压力重重。
第一组的汇报似乎有了冉冉的进展。死亡在“火石浴”洗浴馆703客房的小姐,经严密排查初步锁定为三个嫖客涉嫌犯罪。第一个嫖客和第二个嫖客的DNA提取后正在送检,第三个嫖客的体型特征也基本确定,只是犯罪时间不十分吻合,待查证。
但是有一点可以结论,那晚进入703房间的嫖客再无第四人。此外,侦查员还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细节线索:小姐使用的安全套不是国产,商标是AAA国际品牌认证的优质安全套。
而两个嫖客都承认和小姐有过性接触,但都没有使用过安全套,否认伤害过小姐。排查线索到此中断。
第二组调查结果是三案汇报的重中之重。据现场目击者和线人提供的事件发端是,本市的地下武馆“青龙匕首”绑架了一人质,另外一帮派用巨款交换人质未果,引发冲突,两个都想称霸的社会人员随之发生枪战。
一伙手持军刀和散弹猎枪,一伙使用以色列微型冲锋枪,枪战中,“青龙匕首”有四至五人受枪伤,可以十分明确的定性是重大枪击案。
下一步正在紧锣密鼓做取证、搜集调查犯罪事实和侦查犯罪枪支,为避免打草惊蛇,已经重点对那伙不明来历的使用以色列冲锋枪的帮派,进行秘密查访,掌握可靠证据,据初步分析,使用冲锋枪的帮派,要比“青龙匕首”的势力大的多,很可能有非常的权力背景和雄厚的财富实力。
第三组侦查员的汇报说:新闻发布会爆炸案的突破线索找到了两点,第一,爆炸现场的火药并不是烈性火药。
化验检测结果认定,这种爆火药,仅仅是类似烟花爆竹所配置的一般火药,不属于致人死地的军用火药或工业用火药。这就说明,制造爆炸事件者并非想炸死目标者,而只是想恐吓和警告,爆炸的策划者不想达到报复杀人的罪恶目的。
第二,在调查受害人时发现,那个准备参加世界怪车大赛的怪车手的口录是,这个新闻发布会他是被迫参加的。也就是说,他和巨头公司盖黑盖的合作是不情愿的。
那么,盖黑盖为何要强迫他加盟,俩人又同时在鲜花的瞬间挨炸呢?这个疑点既重要又复杂,可以推测,那个献花女人登台送花只是个烟幕,掩人耳目,爆炸者绝不会像一个傻子把火药藏进花里,那就等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暴露的一览无余。
三组侦查员的汇报分析,让凌法天的思维频频跃动,从乱麻般的线索中直逼那个最有价值的疑点。
三个小时的汇报,他仅用了十分钟就自信地抓住三个突破点:第一组侦查那枚AAA国际品牌安全套的来源和使用者;第二组搜索以色列枪支的拥有者;第三组追查受害的怪车手为何被迫参加新闻发布会?
凌法天决定,亲自登门拜访盖黑盖,调查未知的元素。
沙比和热热在焦急中终于知道了胡快和游总商谈的结果。在热热的家里,胡快把游总和自己是童年时代的友谊,以及特殊年代的非常经历一一讲诉了,沙比说,这是人间奇缘,上帝的安排!热热欢呼道:太让人震撼了,太爽了,太哥们了!
胡快又把游总真诚的相助,和如何摆脱盖黑盖控制的策划详细道出。沙比听后说:没想到游总是这样一位重情重义的女性,我们有希望了。
明天我就去报社发布世界怪车大赛的竞标启示,在挂到网上,时间越快越好,竞标者越多越好,此方法完全可以让盖黑盖的霸占破灭。我想,有游总的鼎力支持,盖黑盖不能过分狂妄了,我和你想的一样,死活要保护好游总的安全。
热热拍着胡快的肩膀问:胡哥,游总真够朋友,她对你这么好,世间难找啊。她咋就这么猛烈,凭感觉就奔你来了呢?
胡快道:这是沙比兄弟的功劳。他写的那篇新闻调查,让游总坚信了她的猜想。我童年常常拿着车模站在枣树下这个细节,打开了游总尘封的记忆,让我获得了如此的幸运。
都说往事如烟,其实往事如金啊。游总确实非常优秀善良,并且智慧优雅。童年时,我就对她印象极深,我对女性的崇敬是从她开始的。
胡快说的情谊翩然,是那种从内心深处激起的敬仰。
热热半真半假笑啊啊告诫:美女爱英雄,英雄必蒙。我的胡哥,啥事要公平合理,先来后到按顺序排列可是中华民族的美德,本人是先于游总支持你的第一粉丝。我往死的爱,你千万别忘了,别瞎整啊!
胡快立刻反击:别瞎说,人家是美国大公司的高层人物。我是啥?我仅仅是一个无职无业的下岗者。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差距巨大,比例失调,可能吗?
沙比插话:那也没准,爱情有奇迹,千万别放弃。
胡快笑了冲着热热道:爱情有程序,热热别泄气。沙弟,那就这样吧,我去医院换一下药,你准备稿吧。热热抖动着胸部说:胡哥,我陪你去吧,闲着也是闲着,闲着不如缠着。
这么长的时间了,胡快和热热还是第一次单独出行。俩人上了公汽大巴,并肩坐在了一起,样子很美好。这是难得的近距离接触的好时光,以爽快著称的热热居然羞涩起来,整的胡快也有些畏首畏脚说话磕磕巴巴了。
还是热热找到了不搭调的话题打破了紧张。
热热问:胡哥,你有孩子吗?
胡快答:没有。
为啥没有?
没有生育能力。
你这么猛,咋还有这病?
不是我没生育能力,是她没有。
噢,我说呢,人到中年还分手了,是因为没孩子整的吧?
不,没孩子不是原因。离婚是因为我挣不到钱还浪费钱,这个怪车让我倾家荡产了,谁跟我谁倒霉了。
原来的嫂子是干啥的,是大款吧,漂亮吗?
不丑。也不是大款,是一个喜欢当大款却没当成,不满足又不服输的女人,人很聪明,让我给耽误了。她支持我做怪车的时候也曾非常热烈。
为了怪车,她陪着我一同奋斗,在砖窑洞里住过,在农村肩挑人扛用筐取土制造怪车模型,她一筐一筐挑了两吨黑土,两个肩膀的血泡一个一个碎了都压成紫色了。一想起来,就心酸,那时没钱。
我们把黑土用工业胶搅拌,然后设计制造,塑出十几种怪车模型,那模型栩栩如生,披星戴月疯了似地苦干,吃了一年的馒头夹榨菜,那一年,我俩像与世隔绝的野人,睡在荒无人烟的砖窑里。
后来,一个日本汽车商发现了我的怪车模型,准备高价买断,并同意给一笔设计费,就在商谈的前两天,一场暴雨把珍贵的模型浇成了一滩烂泥。她陪着我站在暴雨中哭得天昏地暗,十个怪车模型熬去了我俩的全部心血汗水。
在这期间,她两次怀孕都被挑土筐压流产了,从此再没怀孕。日本汽车商撤了,那笔落空的设计费,足够买十辆丰田轿车。这次打击,让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对一切都厌倦了。
狂躁、焦虑、幻觉、恐惧、沮丧、绝望像蛇一样缠绕着我,很长时间我成了废人。那种痛苦,是对灵与肉的深刻摧残,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对生活失去了兴趣的同时,她对我也失去了热爱。有一天,她对我说,咱们啥都没了,家徒四壁了,跟你生活也整不出一二三了。怪车把我坑苦了,身体也造完了,离婚吧,各某各的生路。
离婚后,她和别人去了乌克兰做服装生意,火了一阵,又倒烟,又倒腾茶叶,用中国烟兑换俄罗斯望远镜,挣了不少钱。接着又往黑河对岸的一个俄罗斯农庄输出劳务,把咱们这的农**过去种蔬菜,一个劳务的中介费就3000元。
她曾让我也过去,我说我干不了了,每天离不开抑郁药,睡觉都睡痴呆了。她挂了电话,再无音讯。她原来很善良的,人啊,一旦变了,很难回头。
商品世界,能守住情感的人越来越少,孤独的人越来越多。孤独有两种,一种是自己设计的;一种是别人设计的;我是第一种。
胡快一口气说完了他的婚姻史。
热热听得聚精会神叹道:唉,也难怪。女人天生就喜欢富贵,有几个能热爱穷人的?包括我。我听明白了,这个嫂子也不是坏人,是跟你整不起了。啥叫善良贤惠?再善良的人,她穷的都要尿血了、当乞丐了,你咋让她善良?理解吧,谁都一样。
我算知道了,这个社会,你必须成功。不成功,就成精,西边没门就往东,撞不倒南墙也撞个坑,不能活的没有声。胡哥,你看我,整天傻乐。
酒店被封了,钱道被堵了,能咋地?我又肥又胖,找不找对象,能咋地?我从来就不知道啥是抑郁?哭也是活,乐也是活,该爱就爱,该恨就恨,别老憋着。好女人有的是,只要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就不愁没爱。以后,听我的,不许再忧郁了。
热热用厚厚的肉肩亲切地撞了他一下笑了。
胡快不由得感觉到,温暖永远是一个人不可或缺的养料,特别是女人真诚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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