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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中 美国老板鼎力救赎中国怪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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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热手举一束火色玫瑰组合的鲜花,鲜花上挂着一红色幅牌,牌上醒目的写着《发现报》。这是沙比和兰又蓝定下的接站标志。

    三人每人负责瞭望一个出站口。

    一群又一群男男女女旅客匆匆走出来,热热一遍又一遍摇动着红玫瑰,也没见人走过来。胡快沙比的眼睛都盯得酸胀了,还是没看到希望看到的人出现。

    胡快问:美国老板不会变卦吧,别忽悠咱们啊?沙比坚定地答:不可能,谁能开这种玩笑。热热说,那可没准,这乱七八糟的世界啥人没有!

    最后一拨旅客了,终于,在尾声的时刻,有四个人迎着热热的红玫瑰稳稳地走过来。其中一位长得像八十年代日系影星栗原小卷的时尚女性,笑容灿烂地走上前问:请问,是沙比先生吗?三人同时答:对,是我们。

    热热说:你们咋整的,走道也这么谨慎,我的胳膊都晃麻了。女士笑得更烈了:我们董事长水土不服,上了趟卫生间,这个慢!说着话,客人主人已经站在大厅里了。

    女士这才很礼仪地介绍:这位是美国旧金山瑞克公司的总经理游总。这两位是游总的助手,美国人。我叫兰又蓝,是美国瑞克公司驻BJ代理公司联络部主任。三人与客人一一握手后,热热也向客人介绍了胡快沙比,包括她自己。

    胡快在和客人握手时,迅速打量了每一个人。第一位当然是游总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游总是位华裔中年女性,并非美国人。

    两个助手都是1米8以上的深眼窝,曲发高鼻的美国人。凭胡快的眼力,一下就认准了这是两个体质强健的保镖。而兰又蓝完全是一位机敏、活跃的公关型女士。她的英语讲得相当好。

    让胡快印象深刻的是游总。游总一身质地精良的素灰职业装,外披一件米色的法国多带多扣多兜时尚风衣,修长的身材,飘逸的长发下覆盖着优雅娴静的脸。特别是他与胡快相握的一瞬间淡淡的微笑,是那样的清丽,胡快最喜欢这种淑女式的笑容。

    虽然,游总墨绿色墨镜后的双眸还没有展现更多的风彩,但是,胡快从感觉认定,这是一位具备非常品味的女人。

    沙比对兰又蓝说:蓝主任,请吧。北城的条件比较粗糙,不及你们BJ城,希望游总和各位谅解。兰又蓝笑了俏皮地问:怎么个粗糙法,不会让我们住野外吧?

    沙比介绍说:在这著名的北大荒,当年是,冬天雪茫茫,夏天一片狼。蚊子像暴雨,野草厚如床。兰又蓝被说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俩个美国人倒神情兴奋,看着机场前一望无际布满井架的绿色大田野,频频叫着:OK,太棒了!像我们美国的西部风情。游总似乎也被感染了说:这么辽阔的大地啊。

    胡快说:北城是我国的油城。您如喜欢,我们可以坐上车浏览。

    兰又蓝媚气地问:帅哥,您的怪车在哪?我可能爱上这里的一切了。胡快笑了:就怕你爱不了几天。

    胡快引领大家很快来到了开阔的露天停车场,站在了4500大吉普和山鹰怪车前。

    沙比很谦虚地说:请上车吧,车不好,游总您随意。游总没动。三位客人也没动。她们围绕着山鹰怪车仔细看着,叹声连连。

    一个美国人摇头晃脑地赞叹:啊,真是奇车!这完全是举世无双的怪车啊!

    兰又蓝敬佩地伸出手与胡快相握:胡先生,您的怪车和您一样酷啊。了不起,真有创意!沙比和热热也兴奋了,他们觉得这第一印象已经成功了。

    游总认真地欣赏完山鹰怪车,点点头,很优雅地问胡快:我可以做您的怪车吗?胡快立即拉动车门:您喜欢,完全可以。只是速度快了点,怕您不适?

    游总笑了稳稳地答:我喜欢速度。

    俩个美国人殷勤的上前要说什么,游总轻轻一摆手,美国人马上停住了。

    兰又蓝叮嘱了一句:游总,注意安全,我们跟着您。热热上前礼貌扶游总进了怪车。其他人上了沙比的大吉普。

    精心修善后的山鹰怪车已经没有了任何微瑕。胡快认真帮助游总系上了双道红色安全带,自己上了驾位。游总的座位在他的后面,形成一字竖位。

    这是胡快自己设计的驾位,重心稳,体窄,阻力小,流线漂亮,怪车内仅限两人。

    胡快完成了所有细节说:游总,您坐好,开始了。便踩开离合、挂档、加油,山鹰怪车流畅地游鱼般滑出车位,转瞬进入高速公路快车道。

    两旁的树木、原野、闪电般逝过,车里的噪音极小,只有微弱的风音和均匀的呼吸声。胡快边加速边轻问:可以吗?这车没有慢挡,如感觉不好,请随时告诉我。

    此时的车速已高达每小时200公里,怪车像飞起来一样。游总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把两只手轻柔地放在了胡快的肩上说:很好,没问题。我把手放在你的肩上更有安全感。

    胡快自信地说:放心,游总,我的车技相当到位,我童年就喜欢车,全家都是驾车高手。现在的车速只是赛场的一半。

    游总听着,忽然问了一句:您全家都会开车?然后陷入了遐想。

    大安机场到北城开发区190公里的高速路,20分钟就结束了。

    胡快稳稳地停在了路边,等着沙比的大吉普,大吉普影子都没有。

    他帮游总解下了安全带,摇下了车窗,一股灼热的空气迅速灌进了车内。胡快递给游总一瓶矿泉水:这是北方著名的五大连池火山泉水,开胃、助消化,含多种矿物质。

    游总接过问:您对怪车这么有研究,不是短时期完成的吧?

    胡快答:我父母就是专业研究汽车的,我继承了他们的专业。

    游总似乎震动了一下:是吗?他们是何时从事汽车研究的,现在在哪里?一定很有成就了吧?

    胡快停顿了片刻说:他们是中国第一代汽车创业者。说完,胡快沉默了。

    游总若有所思地道:您的父母一定是50年代那批专家,那批在BJ机械部的专家。

    胡快惊奇地转过头来问:游总,您怎么知道我的父母是50年代的专家?

    游总的回答再次让胡快惊讶:我的父母和您的父母一样,也是第一代汽车专家。中国的红旗轿车设计者,我的父亲是其中之一。我之所以还在对各种汽车感兴趣,也和父亲的遗传基因有关吧。我想冒昧地问一句,胡先生的原籍是在BJ吧?

    胡快没想到,在这茫茫的人海万千世界,竟然遇到如此相通相同的汽车热爱者,立刻兴致地答:对,BJ。我的童年时代在BJ天安门后院,地安门冒儿胡同大院。

    游总有些激动了。却很自制地说: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岁月是如此的相似,人生总是不约而同。也许,命运安排您和我注定要有一次特别的合作。您知道是什么元素吗?

    说到这,游总意味深长地静静期待着胡快的回答。那目光里,有一种悠悠的顾盼之情……

    恰在此刻,一声车鸣,沙比的大吉普停在了怪车旁。热热和兰又蓝像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地欢笑着下了车。

    兰又蓝跑过来趴在怪车窗问:亲爱的游总,感觉如何,没飞起来吧?帅哥,你把我们甩的太惨了,不够哥们。热热说:我胡哥从没这么潇洒过,是游总的魅力啊。你看那脸,红的像玫瑰花。胡快赶紧挡住:热热,冷静!

    这次,是沙比的大吉普在前领路,怪车紧随,热热已经定好了一家别具特色的“东北人大酒店”,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一进包房,客人们都说有意思。用楡树皮芦苇装饰的墙壁,上面挂着金黄色苞米棒、谷穗、红高粱、麦穗、一串串红辣椒和收割的镰刀、背篓、锄头系列农具。

    餐桌是钻天杨实木板打造的,凳子都是带着年轮的榆木墩子,整个房间散发着田园乡村味道。

    热热很熟练地把游总安排在正东主客位置。主客的座位与众不同,是用柳树条编织的带靠背扶手的椅子,宽松舒适。长桌两旁正好一边三位,主客经纬分明。

    服务生扎着红头绳辫子,穿着东北农村最古老的大姑娘上轿穿的红花衣裤,端上一壶带着糊味的大麦茶叫道:咱家来郄(东北方言,指的是客人)了,招待好啊!

    立刻一大帮红花衣裤服务员齐声应合:嗯哪,吃好喝好啊,别见外,咱家贼实惠。那声调,清一色东北土话腔调。

    游总和美国人听得目瞪口呆,然后都笑起来。热热在一旁做翻译:东北方言,就是热烈欢迎你们!这些农村妮嗓门大,虎超的,啥也不怕,都是绿色人品,没啥污染。这也是地方特色,闹人的表达。

    刚说完,又一帮红花衣裤齐声喊:手脚麻溜地,别让“郄”着急上火啊。上灶的手快,上菜的脚快,嗯哪!

    热热一摆手,别喊了,快整菜上酒。

    游总说:没事,挺有意思的。看她们,多有活力!游总的话,让气氛顿时轻松了。一个美国人晃晃悠悠站起来,用突出的鼻子闻了闻,从墙壁上掰下几粒玉米放进嘴里嚼着用英语说:很好,是真的,很香甜。

    兰又蓝玩笑道:注意,要罚金的。美国人说,这里没提示啊。热热哈哈大笑:看来,美国人民也爱吃爆米花,是不是饿懵了。

    东北菜确实挺猛:铁锅小笨鸡炖粉条,红烧排骨炖豆角,鲶鱼炖茄子,酸菜炖血肠,这四大炖全部用青花大瓷盆上了桌。

    跟着是炒菜系列,山野菜、野生木耳、山林原蘑、次老牙、林蛙腿、笨鸡蛋、酱野猪手、铁板鹿肉、飞龙汤,煎炒烹炸盘压碗,碗压碟,碟罗碟叮当乱响后整了一大桌子。

    四位客人还没吃,就已经被这眼花缭乱的东北餐饮豪放风格吸引了。

    俩个美国人的蓝眼珠随着每一道菜上下翻飞,左右乱转,一门让兰又蓝翻译。兰又蓝随着服务生的叫菜费劲地介绍,美国人越听越兴奋,越兴奋越问:为什么叫小笨鸡,鸡,还有笨的吗?

    兰又蓝回答不上了,赶紧问热热。热热说:真没见识。你就告诉他,农村的家养鸡,没上过学没文化但好吃,比肯德基好吃一千倍,这就是小笨鸡!

    兰又蓝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最后一道程序是一农家壮汉,抱着一坛密封的东北红高粱酒问:各位贵“郄”(客),整一坛不?俺家特产,贼啦啦香。不伤肝,不伤胃,喝上三天才微醉。

    说完,对着一溜摆好的八只青瓷海碗刷刷刷一顿狂倒,然后自己端起一碗举过头顶仰起脖子张开嘴,碗一歪,清澈的白酒溪水般流进嘴里。一口气没喘,一碗红高粱酒进肚了。

    壮汉表演完毕,依次把那七碗酒摆在了七位客人的桌上,面不改色说道:各位慢用,好酒会好友,喝不倒咱不走。

    沙比看菜上齐了,就首先做开场白:今天,在这著名的“东北人大酒店”,欢迎以游总为首的贵客亲临北城,非常荣幸。有朋自美国来BJ来,不亦乐乎。让我代表我们三人怪车小组,对特别关注我们的游总一行致以深深的感谢!

    特别是贵公司的此举支持,让我们感受到了非常的力量和难得的友情。世界怪车大赛,在中国还是个空白。中国的怪车、中国的怪车手凤毛麟角,至今在西方人的怪车赛道上,没有中国怪车的影子,在世界怪车史上无名无姓,这是我们中华民族汽车界的遗憾。

    现在,我们即将打破这个漫长的遗憾。我想,参加这次世界怪车大赛的意义,不是名次,不是奖金,更不是狭义的个人荣誉,而是中国人的智慧,中国人的精神能不能和世界媲美,和世界怪车平起平坐的挑战!

    让我们欣慰的是,这种精神终于有了,这个挑战者终于出现了。他,就是坐在我们身边的第一位中国怪车手,胡快先生。

    说到此,大家被沙比激扬的话语打动了,都用尊敬的目光向胡快示意。

    沙比接着说:也许大家还不知道,胡快先生致力于怪车已非一日之寒,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的遭遇此起彼伏,坎坷难以计数。令人在心酸中敬佩,在敬佩中心酸。他孤军奋战,用理想和热爱,支撑着抵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打击。

    这辆饱含着汗水泪水甚至是血水的山鹰怪车的制造,是在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原始般的环境下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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